一直摩挲。

    “不是?！?/br>
    “我不去?！?/br>
    “小暖，不要任性?！苯蓮目勘成贤χ鄙碜?，略微靠近她。

    “哥。”

    這個稱呼姜晟已經(jīng)近兩年沒有聽到，一時間有些怔愣。

    “我高考發(fā)揮正常，應(yīng)該可以上Z大。所以不用你費心為我安排?！鳖欏钒咽质栈匾黄鸱旁谙ドw上，脊背刻意挺起增加一點底氣，“南下后我過得很好，至于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你不用在我媽面前心懷愧疚?！?/br>
    “如果我問心有愧呢？”姜晟低沉的聲線把一個字一個字遞到她耳邊。

    顧宸是什么感受，腦袋里無數(shù)煙花在綻放，千頭萬緒找不到一個方向。

    畢竟腦海里全是那個混亂和卑微的夜晚，她的心思被姜晟察覺。

    姜晟是一個盡職盡責(zé)的好哥哥，但不是一個感情成熟的人。

    他用自以為正確的方法和她談心，告訴她這樣的感情是錯誤的，她現(xiàn)在最重要的事是好好學(xué)習(xí)，為自己的未來打好基礎(chǔ)。

    少女心事戳穿后的難堪再加上mama要移居國外，讓顧宸毅然決然回了南方。

    既然姜晟說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以學(xué)業(yè)為重，那么她就考一個重點大學(xué)，再回北方找他。

    誰能預(yù)感后來發(fā)生的一切，她遇上王衎，和他在一起。

    客廳里長久的靜默，呼吸可聞。

    “我爸已經(jīng)和你mama分開，他們離婚了?！苯捎滞断乱粋€重磅消息。

    “所以你來找我，告訴我，你其實心里有我？”顧宸再也抑制不住情緒，“哥，沒有這么好的事，沒有人會一直等你。我也會累，會想要投向別的溫暖懷抱?！?/br>
    “我會一直等，等你回心轉(zhuǎn)意。”兩年前怎么都渴求不到的誓言這么容易就聽到了，在他們的父母離婚之后。

    “你把我當(dāng)成什么？”顧宸站立起來，“請你離開，我不想再見到你。”

    顧宸極少生氣，大多數(shù)情況下還是和自己生悶氣，對別人顯露出自己的真實情緒這是第一次。

    姜晟在來之前有過多種預(yù)設(shè)，這一種在想象之中。

    他安然起立，對顧宸溫柔說道:“好，我先走。你冷靜下來，有什么怒氣都朝我來不要氣自己?！?/br>
    門打開又合上。

    客廳里只余她一個人。

    不過很快又變成兩個人。

    “你要出國？”

    “不是?！鳖欏番F(xiàn)在心里很亂，只想一個人待著，她揮揮手向樓梯走去。

    “顧宸，你藏了多少我不知道的事?！蓖跣b抓住她的手，緊緊攥著。

    藕白的肌膚因為受力很快變紅。

    顧宸手掌吃痛，下意識要掙脫，“以后再說好不好?！?/br>
    剛才言語激烈，如果仔細(xì)聽，能夠聽出一個完整的框架。

    女生臉上隨意的面容戳中王衎的痛腳，聯(lián)想到之前顧宸讓他成熟一點的話語。

    “讓我成熟一點是因為他嗎？你喜歡這樣的？”所有思想屏退在外，所有人開始失去理智狂歡。

    當(dāng)難以啟齒的往事被人毫不猶豫掀開，顧宸能做什么呢。

    這是事實，擺脫不了。

    “是，不過那是曾經(jīng)。”顧宸大方承認(rèn)。

    王衎心底的疑惑得到答案，不禁發(fā)出一聲冷笑，“你的目標(biāo)不是北大嗎，怎么變成了Z大。顧宸，你總是這樣，只顧自己。我都要記不清我說過幾次有事要一起面對?？墒悄隳?，有一次做到了嗎？是不是我不問你，你就要一聲不響出國了？”

    “王衎，我們冷靜一點再說好不好，我現(xiàn)在心情不好，怕說出傷害你的話。”顧宸把耳邊的發(fā)絲放到耳后，抬起頭來，臉上是淚濕的一片。

    王衎的大拇指滑過她臉頰，沾上一點淚，“你為什么哭呢。今天就一次性解決，我不要再每天小心地看你表情，靠自己去猜你是不是心情愉快。我也會累?！?/br>
    “給我一點時間。”顧宸實在不愿在今天把過去完全攤開，供人審視。

    “那我呢，我也會累?！蓖跣b的語氣已經(jīng)是冰冷，似乎今天不把她剖析地遍體鱗傷不會罷休。

    顧宸強撐的理智徹底奔潰，整個人xiele氣，“既然你厭倦了這樣的相處，那就分手吧?！?/br>
    這兩個字在王衎預(yù)料之中，今天不逼顧宸，她永遠(yuǎn)都躲在自己的殼里不會出來，所以他有一半機(jī)會，可惜上天不夠眷顧。低頭笑一聲，這笑聲里有失望有無奈，但最終以嘲諷的形式宣之于口，“因為他，你要跟我分手。”

    “或許我應(yīng)該問你，你真的喜歡我嗎？”

    是什么在炸裂，傷及無辜。

    這還不夠。

    “和我分手然后沒有顧慮地和你曾經(jīng)的哥哥在一起?！?/br>
    顧宸身體止不住的顫抖，心寒加上被惡意揣測的難受。

    “在你心里，我就是這樣的人？”顧宸直視王衎，四目相對，毫不避諱，所有隱秘的感情都暴露出來，“如果這么想能讓你好受一點，那就這樣吧。”

    扔下這句話，顧宸步履匆匆上樓，木質(zhì)樓梯發(fā)出一聲又一聲沉重的嘆息。

    夾帶更為凝重的諾言，“明天我會搬出去，以后就沒必要見面了?！?/br>
    顧宸沒有應(yīng)聲，門緩緩合上，沒有回頭。

    往后許多歲月，再無人回頭。

    作者有話要說：　　穩(wěn)住不慌，接下來就是大學(xué)了。

    ☆、第三十七章

    凌晨兩點，寢室里昏暗一片，只有些許電源指示燈的光亮。

    顧宸躺在床上，在半夢半醒之間輾轉(zhuǎn)反側(cè)，手臂從空調(diào)被里伸出，去尋找?guī)е鴽鲆獾谋幻?，雙腿夾住被子往上挪，涼快一些。

    但很快熱意繼續(xù)襲來。

    掙扎一會兒擁著被子坐起，拿過床頭籃子里的手機(jī)，時間顯示凌晨兩點。

    對床一個翻身，顧宸下意識把手里翻轉(zhuǎn)扣在床單上，再小心翼翼按下電源鍵鎖屏。

    又進(jìn)入黑暗。

    夜晚放大人的觀感，顧宸適應(yīng)了一會兒已經(jīng)能夠大致看清寢室里的物品擺放。

    雙手輕輕地攏起一頭長發(fā)，左手拉下右手手腕上的發(fā)圈扎一個丸子頭。幾縷頭發(fā)還停留在脖頸，卻顧及不了這么多。

    她接著在黑暗里摸索床腳放著的衣物，根據(jù)標(biāo)簽判斷正反面然后盡量放低聲音換衣服。

    做完這一切，身體因為動作變得更熱，心跳幾近可聞。

    “砰砰砰”，顧宸覺得快要超過極限。

    靜下來一秒，手拉住扶手慢慢往下。

    一步，兩步，頭開始眩暈。

    一剎那放空，怎么就發(fā)燒了呢……

    還好顧宸放東西都在固定的位置，一一把證件和病歷本放到帆布袋里，她避過地上的拖鞋和吃剩的飯盒出了門。

    凌晨兩點的樓道里，燈發(fā)出慘淡的光，平時不覺得長的過道都覺得延長了許多。

    顧宸盡快下樓，再多待恐怕就會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