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滅。沈玹麾下的實力,蕭長寧今日算是徹底地領(lǐng)教了。 “收場?!鄙颢t一聲令下,深邃的眸子浸潤在碎雪中,頗有幾分清冷。 見蕭長寧一聲不吭,他回過身來,輕輕握住她微冷的指尖,皺眉道:“沒事罷?” 蕭長寧望著他張合的薄唇,腦中不自覺地回想起方才被這張唇吮吸攪弄的情形,一股熱流從四肢百骸直竄頭頂,使得她的臉頰以rou眼可見的速度飛快漲紅起來,雙腿不自覺地發(fā)軟,幾乎要扶著墻才能勉強站立。 她將背抵在冰冷的石墻上,垂著頭不住地深呼吸,不敢看沈玹,一顆心宛如驚慌的鹿群,砰砰砰撞擊著她的胸腔。 沈玹伸手扶住了她的腰,問道:“殿下怎么了?” 他……他怎么可以做了那種事后還這么淡定?! 一副沒事人的模樣,真真是要氣死她了!好像自始至終深陷其中的只有她一人似的。 居然還被一個太監(jiān)撩撥得心慌腿軟,她亦無法原諒自己! 蕭長寧將手背覆在發(fā)燙的臉頰上,欲蓋彌彰地試圖降溫,岔開話題道:“你快去處理那些刺客罷。” 沈玹沒有動,只定定地看著她,沉思了片刻,才后知后覺地明白她究竟在糾結(jié)些什么。他下意識抬起拇指,輕輕蹭過自己下唇,仿佛那里還殘留著她的芳澤,令人回味無窮。 茫茫雪霧之中,明明是凜冽的隆冬時節(jié),兩人之間卻似乎有什么堅硬的東西緩緩消融,化為柔情萬點。 沈玹伸出一只手來,玄黑的護(hù)腕包裹著他有力的小臂,連手背凸顯的青筋都是恰到好處的完美。他似乎想要撫摸她微紅的臉頰,然而指尖還未觸及,身后的林歡一路小跑著過來,不識情趣地打斷了這份若有若無的旖旎。 “廠督,那為首的刺客抓到了,還活著?!绷謿g毫無知覺地眨著眼,問,“是將他押回地牢審問嗎?” 沈玹的手在半空中一頓,望著手背上的雪花融化成晶瑩的水珠,將嘴角那絲不甚明顯的笑意壓下,說:“不必,就地審問?!?/br> 林歡道了聲‘是’,朝番子們一揮手:“帶上來!” 沈玹拂去蕭長寧肩頭的碎雪,眼波深不見底,“接下來的畫面不太好看,怕嚇著殿下,還請殿下先去馬車中避避風(fēng),稍候片刻?!?/br> 蕭長寧正想找個地方將沒出息的自己藏起來,便乖乖地點頭,垂著頭逃也似的上了馬車,放下車簾,隔絕了沈玹炙熱的視線。 坐在馬車中,蕭長寧長舒了一口氣,心跳仍未平靜。她懊惱地甩了甩腦袋,只想將腦中那些凌亂而羞恥的畫面全都甩出去。 她失神地坐了一會兒,身體的熱度才漸漸降了下去。不多時,車外傳來一陣凌亂的叱喝和腳步聲,約莫是在提審刺客了。 她將腦袋靠在車壁上,伸出一根白玉般的手指挑開車簾一角,從縫隙中朝外望去,只見東廠番子們將那名刺客頭目按在雪地里,正大聲地質(zhì)詢什么。 刺客手腳都受了傷,一支羽箭貫穿他的大腿,血浸透了他的黑衣,將方寸之地的白雪染了個透紅。盡管如此,他仍是保持著死士風(fēng)范,一言不發(fā)。 見刺客不愿供出幕后真兇,沈玹按刀而立,如同雪地里挺拔的一棵寒松,狠聲道:“將他的牙一顆顆敲下來?!?/br> 蕭長寧將簾子放下,沒有再繼續(xù)看下去,盡管如此,車外的慘叫聲依然清晰可聞。她下意識地碰了碰自己的唇,那里還留著酥麻的觸感,能憶起他的舌是如何強勢地撬開牙關(guān),在她柔軟的領(lǐng)地里肆虐橫行…… 明明是那么可怕又冷硬的男人,可嘴唇卻出乎意料的柔軟,環(huán)住她腰肢的手又是那么的有力而輕柔。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一沉,沈玹掀開車簾,披著一身的寒氣彎腰走了進(jìn)來,坐在她的身側(cè)。 他鎮(zhèn)定自若地?fù)廴ゼ缟系姆e雪,眼底殺氣隨著肩頭的積雪融化,又歸于一片幽黑的平靜。 “長公主在想什么?”他問。 蕭長寧身形一顫,回過神來,交疊擱于膝上的兩手不住地摩挲著,不自在地問:“刺客招了么?” 沈玹道:“招了?!?/br> 蕭長寧心不在焉地問:“是何人指使……”她本就是隨口找的一個話題,以掩飾內(nèi)心的悸動,話一出口才發(fā)現(xiàn)涉及機密,便改口道,“本宮隨口一問,若是不方便回答便算了。” “告訴殿下又何妨?”沈玹勾唇一笑,眸色暗沉道,“兵部侍郎蔡豐,這些日子?xùn)|廠一直在緝查他私吞軍銀、倒賣軍器的把柄,他狗急跳墻,便妄想殺人滅口?!?/br> 蕭長寧微紅著臉,視線不自然地飄向一邊,甕聲甕氣地說:“方才,你為何要……那樣做?” 大約是覺得難以啟齒,她的嗓音細(xì)若蚊吶,柔柔的,顫抖的睫毛像是一片羽毛劃過心間,微癢。 沈玹的視線不自覺地落在她兩片紅潤的唇瓣上,明知故問地逗她:“哪樣做?” 蕭長寧一噎,抬眼瞪他。 只是她的眼睛水靈艷麗,瞪起來非但沒有絲毫殺傷力,反而弄得像是在撒嬌似的。 沈玹心情大好,從坐墊旁的香囊中翻出一塊熏香投入爐中,借此掩蓋渾身沾染的血腥氣,平靜道:“不是說過了么,為了讓他們誤以為本督放松了戒備。只有引誘刺客出手,才能掌握他們埋伏的方位,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br> “才不是,你明明有更好的選擇。”蕭長寧神情篤定,一副‘你莫要騙我’的模樣,不依不饒道,“你可以獨自走到空曠之處,更方便他們動手,或者干脆一聲令下,讓手下人圍攻搜捕他們……” “你說得對,方法有很多。” 沈玹頷首,抬眼看她,斜飛的劍眉下,一雙幽深的眼睛閃著莫名的光芒,緩緩展開一抹淺笑來,說:“可我只想那么做?!?/br> 蕭長寧一怔,隨即玉面緋紅,啞聲道:“你……什么意思?” 她似是期待,又似是忐忑,等了許久,也沒等到沈玹的回答。蕭長寧急促鼓動的心漸漸平靜了下來,失落道,“沈提督做了那樣的事還能如此平靜,是在戲弄本宮嗎?” “情急之下,并非戲弄?!北M管他的確是懷著私心親吻了她,但那只是情不自禁而已,并無絲毫要羞辱她的惡意。 何況…… 沈玹擱在膝上的雙手握緊又松開,自嘲似的想:本督心中,一點也不平靜啊。 “你……”蕭長寧深吸一口氣,壓在心中一整日的疑惑和委屈終于沖破了理智的桎梏,脫口而出道,“沈提督既已有了對食,還對本宮做這些親昵之舉,怕是不妥罷?” 話一說出口,她便后悔了。 什么叫不妥?自己雖然是他的正妻,但畢竟有名無分,即便沈玹沾花捻草的,也輪不到自己來評頭論足罷? 這番話連自己都無法說服,更不用說沈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