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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的金耳墜,將蕭長寧的明麗襯出了□□分。也虧得她身量和五官生得極好,才能駕馭這般鮮艷的顏色,卻又不顯得俗氣。 蕭長寧心情大好,回想起祭祀之前她與沈玹的約定,心中既緊張又期待,在銅鏡前左右端詳半晌,這才滿意地抓起魚肚白的兔絨斗篷披上,吩咐兩個宮婢道:“本宮要出門走走,你們不必跟來?!?/br> 走了兩步,又回想起什么似的,轉(zhuǎn)而補充道:“你們?nèi)ビ欧孔咭惶耍从惺裁春贸缘木撇?,多拿幾樣給林歡送去?!?/br> 交代完這一切,她才眼神含笑,伸手推門出去??諝庵谐嗣返睦湎氵€有淡淡的焦土味,遠(yuǎn)遠(yuǎn)望去,東廠前廳仍擺著被炸毀的斷壁殘垣,林歡和方無鏡等役長正指揮著番子清理打掃毀在昨夜亂戰(zhàn)中的焦木和亂石。 好在大火及時撲滅,并未殃及后院和南閣。 蕭長寧在沈玹的臥房和書房轉(zhuǎn)悠了一圈,沒有看到沈玹的身影,只好又轉(zhuǎn)而走向中庭。她朝監(jiān)督番子清掃殘垣的林歡招招手,小聲喚道:“小林子,過來,過來!” 林歡嘴里叼著一只白胖胖、熱騰騰的豆沙包,正蹲在大理石雕欄上監(jiān)工。聽到蕭長寧喚他,他轉(zhuǎn)過一張溫和無害的包子臉來,眨眨眼,而后將剩下的半只包子一股塞入嘴中,翻身一躍,穩(wěn)穩(wěn)落在她面前。 他約莫是昨日受了傷,左手打著繃帶,用兩根夾板固定住小臂,就這么吊著受傷的手臂、兩頰鼓囊囊地含糊道:“怎么啦,夫人?” 這小子總是很執(zhí)拗地叫她‘提督夫人’,蕭長寧糾正過幾次,無果,只好隨他叫去。 接觸到他清澈又忠誠的視線,蕭長寧一時忘了要問什么,下意識道:“你受傷了?” “昨天和皇后打架,手摔斷了?!绷謿g咽下包子,意猶未盡地舔舔唇,補上一句,“不過,我也砍了皇后一刀,算是平手?!?/br> 作為百年以來第一位敢砍皇后的東廠太監(jiān)——林歡,蕭長寧真不知該夸他還是擔(dān)心他。 “骨頭斷了,不會影響你以后用刀罷?”她問。 林歡呆呆的,慢吞吞道:“沒事,休息一個月就好。反正斷了好幾回,我都習(xí)慣啦?!?/br> 蕭長寧哭笑不得:“你怎么沒心沒肺,跟個傻弟弟似的。” “我才不是弟弟。我比夫人大,也比夫人高?!闭f罷,他還用沒受傷的右手橫著比了比,蕭長寧的頭頂約莫只到他的嘴唇處。 “好好好,你大,你高?!笔掗L寧想起正事,不由四下瞄了一眼,裝作不經(jīng)意的樣子問道,“你們家廠督呢?怎么許久都不曾見到他?” 林歡一副‘我就知道你會問這個’的表情,回答道:“大人用過午膳便進(jìn)宮見皇帝去了,興許過不久就回來?!?/br> 蕭長寧輕輕‘噢’了聲,有些失落,隨即打起精神來,淺淺一笑:“沒事,本宮等他?!庇謱α謿g道,“先前答應(yīng)過你,你若贏了皇后,本宮便請你吃好吃的?!?/br> 方才還呆呆的林歡忽的眼神一亮,連站姿都挺拔了不少,咽了咽口水。 蕭長寧笑他:“別急,已經(jīng)讓冬穗去御膳房取啦?!?/br> 林歡高興得一個后空翻站穩(wěn),像只不安分的猴兒。 “對了,廠督說夫人的書畫特別厲害?!绷謿g眨眨眼,帶著希冀小聲問,“能請您在我的繃帶上畫個花嗎?” 說著,他抬了抬自己纏得跟粽子似的左臂,撇嘴道,“這白花花的繃帶實在太難看了?!?/br> 蕭長寧正巧無聊,欣然道:“可以呀,你想要本宮畫個什么?” 未料她答應(yīng)的如此痛快,林歡笑出了一個酒窩,難得靦腆道:“我是玄武役役長,就請夫人畫只玄武吧!” 宮中,養(yǎng)心殿。 案幾上,鼎爐焚香,清淡的煙霧在空中聚攏又散開。沈玹捻著一枚黑子,與小皇帝蕭桓各坐一方,靜默對弈。 明明是安靜的棋局,卻仿佛在看不見的角落蘊藏著風(fēng)暴,周遭暗流涌動。 大概是風(fēng)波初定,再無人垂簾聽政、干涉朝局,蕭桓一向軟弱的面容上也添了幾分笑意,一手捻著一枚白子落下,一手托著下巴道:“朕竟不知道,連服侍了太后九年的貼身大宮女玉蔻,都是沈提督手下的細(xì)作。沈提督好手段,不知是如何讓玉蔻歸順東廠的?” 沈玹神色未變,鏘地一聲按下一枚黑子,頗有殺伐果斷的銳氣,沉聲道:“她并未歸順東廠,臣與玉蔻姑娘,乃是各取所需的合作關(guān)系,僅此而已。” “哦?!笔捇更c點頭,又好奇似的追問,“昨夜玉蔻挾持太后時說過,她有個心上人乃是被太后和霍騭所殺,這又是怎么回事呢?” 沈玹道:“就如她所說的那樣?!?/br> 蕭桓托著下巴,眨眨眼道:“可朕想知道,她死去的心上人是誰?” 聞言,沈玹抬眼,幽深的眼睛定定地望著蕭桓,像是最深沉的夜色凝結(jié)而成,緩緩問道:“陛下何時,對一個宮女的私情感興趣了?” “深宮無聊,隨便問問嘛?!笔捇感α寺?,視線落回棋盤上,不由大驚,‘啊’了一聲道:“朕輸了!朕怎么輸了?不行,方才那一步朕要重新走過!” 沈玹似笑非笑:“陛下要悔棋?” “不行么?”蕭桓眨著眼睛,無辜地問。 “自然行,陛下說什么就是什么?!鄙颢t將黑子丟入棋笥中,說,“悔吧。” 這下,反倒是蕭桓愣了。他不解道:“沈提督不在乎博弈的輸贏?” 沈玹目光清冷,一針見血地說:“博弈只是消遣,若是當(dāng)了真就不好玩了。于臣而言,自然還有比輸贏更重要的東西,小小的一盤棋,入不了臣的眼?!?/br> 蕭桓沉吟,似是在品味這番話的意思。 沈玹望了眼外頭的天色,起身道:“進(jìn)宮叨擾已久,臣先告退?!闭f罷,他抱拳躬身,朝殿外走去。 “沈提督?!鄙砗?,蕭桓叫住了他。 沈玹回身,正巧撞入蕭桓略帶幽暗的視線中。蕭桓瞇著眼,手托著下巴坦然迎上沈玹鋒利的眼神,不急不緩道:“太后和錦衣衛(wèi)覆滅,當(dāng)初沈提督與朕的約定已達(dá)成,不知沈提督是否……” 蕭桓頓了頓,歪著腦袋一笑,繼而道:“……能將阿姐還給朕了呢?” 第41章 表白 “廠督身上有傷?!绷謿g嘴里嚼著糖,有一搭沒一搭地同蕭長寧閑聊。 聽到沈玹受傷了, 蕭長寧手一抖, 鼠須筆在繃帶上拖出一條長尾巴。她怔了怔, 方凝神將那條突兀的尾巴抹去,幾筆改成玄武的蛇尾, 問道:“誰傷了他?霍騭嗎?” “不是, 他自己劃的?!绷謿g伸指在自己小臂上點了點,示意道, “就劃在這兒?!?/br> 蕭長寧呼吸一窒,不可置信道:“他瘋了?自己弄傷自己作甚?” 林歡道:“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