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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叫喚吃不飽。 現(xiàn)在可好了,連晚飯都沒得吃了。 奴良滑瓢一臉高冷,面無表情,實際上內(nèi)心卻也同樣在捶地大哭。 這重修庭院的銀錢能換多少碗鰻魚飯啊…… 不得不說,荒說他實力低下這無所謂,他的確打不過對方,說他長相普通毫無特色也沒關(guān)系,反正他自認(rèn)外貌英俊不需要別人來評判,唯獨一個“窮”字將他的心扎成了篩子。 沒錯,奴良組現(xiàn)在是很窮,可這不代表他們以后會一直這么窮。有錢了不起嗎?遲早有一天奴良組也會變得和大江山一樣富有! 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奴良組將來一定會成為京都頂尖的妖怪勢力。 到那個時候,力量、金錢、財富、地位都不再是他追求真愛的阻礙! ***** 月色下,飛在空中的車廂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爻蠼角斑M。 坐在車廂外面冒著夜雪駕車的妖怪赫然是茨木,而荒與夏悠此時正坐在溫暖的車廂中。為什么趕車的人是茨木,那是因為這個車廂只能坐下兩個人。 至于牛鬼,早就被他踹下去了,估計在明天晚上之前能趕回鬼城吧。 此時,他正一臉面無表情地看著前方,耳朵卻高高豎起傾聽著車內(nèi)的動靜和交談。 回去的路上,夏悠挨了半天訓(xùn),無非都是些什么“缺心眼”和“愚蠢”之類的話語。 夏悠知道這次事的確是怪她自己掉以輕心,便像個乖寶寶一樣在一旁不停懺悔認(rèn)錯,以求能夠平復(fù)荒的怒火。 茨木哪里見得心尖尖上的人被如此嚴(yán)厲的訓(xùn)斥,當(dāng)場就指著荒的鼻子一套素質(zhì)八連,把他噴得一愣一愣的。 本來都已經(jīng)做好了和荒打一架的準(zhǔn)備,哪知氣歪鼻子的荒還沒來得及發(fā)作,旁邊一聲不吭的夏悠突然跳起來把他一頓懟,這下懵圈的妖怪徹底換成了他。 看著茨木吃癟的模樣,荒難得地露出一抹笑容,暢快又得意。 此刻的茨木,只能抱著滿腹委屈悶悶不樂地做苦力趕車。 夏悠知道他委屈,但此時卻沒辦法去哄茨木,只能先將車?yán)镞@位大佬安撫好。 要知道,荒和她的關(guān)系可不一般,即可以說是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父女,卻也能夠看作上級與下屬。她和茨木的感情之事,荒要是一個心情不如意,完全有資格甩一套玉藻前同款的天罰下來。 她平常沒少在荒面前說茨木的好話,為的就是能夠改善荒對茨木的印象。哪知今天他當(dāng)場指著荒的鼻子罵,嚇得她整張臉都綠了。 好在怎么哄荒開心,夏悠還是很在行的,只是需得暫時委屈一下外面那笨蛋了。 “父神要和我們一起回大江山嗎?” “不了,明晚京都還有要事,我過幾日再來尋你?!?/br> 夏悠聞言,遲疑地問道:“是指祭祀之事嗎?” 荒輕輕點頭,眼神中閃過一絲莫名。 夏悠眼神一動,她總覺得祭祀一事太過神秘,其中仿佛藏著什么重大的秘密,甚至隱約覺得陰陽寮這次的所作所為也同祭祀有關(guān)。 她鼓起勇氣,小聲地問道:“陰陽寮這次的計劃,你一早就知道了對嗎?那可不可以告訴我……他們?yōu)槭裁匆@么做?” 聞言,荒驀然抬眸看向她,眼神如霜雪般冰冷無情。 雖然知道這股冷意并非針對她,夏悠仍是不由感到心中顫栗。 “你真的想知道嗎?” 不等她回答,荒又繼續(xù)說道:“算了,你差點都被牽扯到這件事情中來,如今告訴你真相也無妨?!?/br> “只不過……你隨便聽聽便罷,切莫生出其他想法來,所有的一切都與你無關(guān),你也不要陷入泥潭中去?!?/br> 聽著他語氣嚴(yán)肅的告誡,夏悠也不禁正色起來,點了點頭。 事情的真相果真如她猜測的那般,撫子一事與京都的祭祀有關(guān),只是夏悠沒料到,真相會是如此令人意想不到。 在平安京中,每年的大晦日期間都會舉行一場隆重的祭祀,陰陽寮中所有德高望重的陰陽師以及行宮中的各方勢力,全都會參與其中,保證祭祀能夠從頭到尾的完整舉行。 “然而所謂的祭祀,其實應(yīng)該被叫做鎮(zhèn)魔儀式?!?/br> 儀式所鎮(zhèn)壓的對象,是封印在京都處陰界裂縫中的邪神。 “邪神……是什么妖怪?” 荒淡淡吐出幾個字來,“就是傳說中那個曾經(jīng)的陰界之主?!?/br> 夏悠微怔,隨后迅速地反應(yīng)過來,荒所指妖怪乃是神話故事中常被提到的八歧大蛇。 所謂的鎮(zhèn)魔儀式,并非是加強對其的封印結(jié)界,其實是向這位邪神供奉祭品。 人類懼怕著它的強大力量,卻又無法將之徹底消滅,于是只能借此來供奉祭品,以求得京都乃至整個國家的繁榮安寧。 而所謂的祭品……便是被選定的巫女。 夏悠微微睜大眼睛,不用說,撫子應(yīng)當(dāng)就是這一年祭祀中被選擇犧牲掉的對象。 “沒錯,根據(jù)陰陽寮的人祈禱的結(jié)果,撫子就是今年鎮(zhèn)魔儀式的祭品巫女,雖然她因為陷入情愛而靈力有所減退,但資質(zhì)依舊附和標(biāo)準(zhǔn)?!?/br> 所以,即便她已經(jīng)懷有身孕,陰陽寮也不肯放過她。 這一瞬間,夏悠終于明白了為何撫子已經(jīng)躲到了京南山中,陰陽寮的人卻還要糾纏著遲遲不肯放手,軟硬兼施也要將她騙回京都中。 而玉藻前就是他們最大的阻礙。 為了獻祭儀式能夠順利舉行,他們早早便開始布局,想要以天罰懲治玉藻前,再達到將撫子帶走的目的。 只是萬萬沒想到,她竟會不顧一切為玉藻前擋下那一道天罰。 “沒錯,所以現(xiàn)在陰陽寮的人全都以為撫子已經(jīng)死了,正亂作一團呢?!被牡σ宦?,“你回到大江山以后不妨告訴玉藻前,就讓所有人都以為撫子已經(jīng)不在了,也能避免將來產(chǎn)生不必要的麻煩?!?/br> 夏悠眼神復(fù)雜地緩緩點頭。 “怎么樣,很驚訝是不是?”荒看著她出神的模樣,卻再次勾唇露出一個沒有什么情緒的笑容,“你現(xiàn)在所看到的京都,一切的繁榮與美好,全都是以數(shù)不清的無辜巫女的性命換來的?!?/br> 撫子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后一個。 這項傳統(tǒng)儀式已經(jīng)進行多年,早就已經(jīng)停止不下來了…… “你既然這道這件事情,那為什么不告訴……”夏悠神情微微一凜,正下意識地想要詢問荒,為何不將這正在發(fā)生的罪惡告訴行宮中的天皇貴族們。 但只是一瞬間,她就沉默了下來。 這樣重大的祭祀,人類的統(tǒng)治者和上層階級怎么會不知道呢? 他們知道的……可是他們都默許著這一切,甚至是主導(dǎo)罪惡的劊子手。 “所有人都以為自己身處在一個美好的人間,殊不知他們早就踏入了煉獄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