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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恣歡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94

分卷閱讀94

    一席話,何嘗不是蔣徽敲打他們之后沒有道出的弦外之音。

    陳嫣從容起身,走出門去。

    郭mama迎上前,笑道:“您隨奴婢來,我家夫人想跟您說說話。”

    陳嫣頷首一笑,“有勞?!?/br>
    郭mama在前引路,去往書房,心里忖著:若不是事先知情,見到陳嫣這個(gè)人,聽到方才那些話,她真沒辦法反感、打怵,甚至于,會(huì)因?yàn)榻褚顾娝勆龊酶小?/br>
    蔣徽見到陳嫣,笑容和煦,語氣亦是:“氣色好了很多。”

    “有么?”陳嫣眉眼間亦有了笑意,“大抵是思慮少了些、睡得多了些的緣故?!甭渥?,“聽話音兒,你已見過袁琛、秦樺?”

    “對(duì)?!?/br>
    陳嫣心念數(shù)轉(zhuǎn),“要我過來,該是已經(jīng)想好了懲戒我們?nèi)说姆ㄗ??!?/br>
    蔣徽不答反問:“你呢?之前可有打算?”

    陳嫣眼神坦誠,“我先前想著,過一兩日,便去大理寺投案——我總要料理一下身后事?!?/br>
    蔣徽這才道:“投案就算了,照章程走,讓人告發(fā)吧?”

    陳嫣目光微閃,笑了,“明白了。也好?!?/br>
    蔣徽笑問:“有沒有什么想跟我說的?”

    “沒有。時(shí)機(jī)未到?!标愭糖溉坏厍芬磺飞?,“改日吧,可以么?”

    蔣徽并不勉強(qiáng),“好。隨你。”

    隨后,陳嫣起身道辭,蔣徽送了幾步。

    郭mama看得一愣一愣的。這兩個(gè)女子,都?jí)蛐伴T兒的——說的分明是人命關(guān)天的大事,之間又有著那樣深重的糾葛,神色卻是閑適柔和,態(tài)度亦是相敬如賓。

    今日,是陶城、薛mama不在府中當(dāng)值回家的日子。

    兩個(gè)人對(duì)董飛卿詢問的事,真是所知甚少,一再賭咒發(fā)誓,承諾日后會(huì)聽命行事。

    董飛卿見狀,便沒再做無用功,打發(fā)二人離開。

    蔣徽還在書房,伏案記錄已經(jīng)做出的香露、香料、香球的名字和數(shù)量。

    董飛卿進(jìn)門后,把帶回來的荷包遞給她,“叔父、嬸嬸給你的嫁妝?!?/br>
    這是他或自己都推不掉的,蔣徽心知肚明,便笑著接過,打開來,入目的是銀票,隨口問:“多少?。俊?/br>
    “我沒敢看。”董飛卿笑說,“怕嚇著。”

    “回頭讓劉全存到銀號(hào)去?!彼菐追嫸假u出去了,后續(xù)的銀錢已經(jīng)到手,也要取出一大部分,存到銀號(hào)去。

    董飛卿指了指她手邊的紙筆,“我得寫封信。你忙完沒有?”

    “差不多了。明日再說。”蔣徽讓到一旁。

    董飛卿鋪開一張信紙,走筆疾書,片刻后便停下,皺眉看著分叉的筆,“這是誰買回來的破東西?”

    “我啊?!笔Y徽心平氣和地道,“平時(shí)記賬什么的,犯不上用太好的。這種可便宜了?!?/br>
    “……”董飛卿只好忍了,把筆放進(jìn)硯臺(tái),把分叉的毛捋順。

    過一會(huì)兒,他又停了手:不但分叉,還掉毛。

    蔣徽要幫他換一支狼毫之際,驚訝得張了張嘴:

    這廝竟信手甩了甩筆桿,在地上留下幾個(gè)墨點(diǎn)。

    “讓你貪便宜?!彼f。

    “這是什么壞習(xí)慣???跟誰學(xué)的?”

    他沒心沒肺地笑了笑,“打小就這樣?!?/br>
    “……”蔣徽看著他運(yùn)了會(huì)兒氣,轉(zhuǎn)身取來抹布,擦掉地上的墨點(diǎn),末了道,“這毛病要改?!?/br>
    董飛卿理直氣壯地反詰:“你改了貪便宜的毛病才是真的。”

    蔣徽不搭理他了,先回房沐浴。

    歇下之后,他松松地環(huán)住她,把在外院得知的林林總總的消息講給她聽。

    蔣徽也把自己這邊的情形娓娓道來,末了問道:“讓袁琛做首告的事,你怎么看?不同意的話,也來得及換人?!?/br>
    “再合適不過?!彼f。

    直接把人弄死,犯不上;懲戒輕了,自己少不得氣悶。這樣折騰袁琛夫婦一番,火候倒是剛剛好。要知道,袁琛跑回京城告狀,一定會(huì)在袁、陳兩家引發(fā)軒然大波,家門中的是非,有時(shí)候是最磨人的。

    隨后,兩人沒再說話。

    今夜所知的那些事,沒有一件讓人心緒愉悅,說清原委之后,都失去了談笑的興致。

    笑是特別容易的事,打心底笑出來卻很難。

    身邊是最親近的人,他們并不需要強(qiáng)顏歡笑。

    偶爾,他或她會(huì)翻身平躺,摟著對(duì)方的手落下去之后,便會(huì)尋到對(duì)方的手,輕輕地握住。

    翌日一大早,友安帶上兩名小廝,送袁琛、秦樺到董飛卿指定的住處。

    董飛卿和蔣徽詳盡地安排一番,一起去了書院。

    已到夏日,哪個(gè)工匠都不想在酷暑天在室外勞作,是以,不待他和薇瓏、工匠頭頭發(fā)話,每日都在守著規(guī)格的前提下賣力勞作。若能如愿提前進(jìn)度,等到一年最熱的時(shí)候,他們便能著手修繕室內(nèi)。

    這些日子過去,宅邸前方已經(jīng)是另一番景象:

    白墻黑瓦,遙遙便可望見;

    步上低矮石階鋪就的路,穿過廣亮大門,迎面是一座以巨石做成的影壁,竣工之后,會(huì)刻上書院名字;

    展目望去,繁花似錦,綠樹成蔭,芳草地也已收拾得整整齊齊。

    兩人先沿著東面的甬路往后走。這邊小院兒、屋舍多,后花園比西面的大一些,往后自然是少年郎、士子求學(xué)之處。畢竟,來書院求學(xué)的女孩子總會(huì)少于男孩。

    過了垂花門,工匠們忙碌的情形映入眼簾,沒人留意到他們的出現(xiàn),足見全神貫注。

    “都是黎王妃和薇瓏用慣的人吧?”蔣徽問。

    董飛卿笑著頷首,“對(duì)。我估摸著,最早都恨薇瓏恨得牙根兒癢癢,覺得她太挑剔,但是建成之后,看著幾乎盡善盡美的宅子,也就覺得值了。更何況,到手的工錢對(duì)得起付出的辛苦,在同行中也有了手藝活兒絕佳的名聲。”

    蔣徽莞爾,“我們薇瓏只是看起來隨和,小脾氣一上來,拿她有轍的人真沒幾個(gè)?!?/br>
    “這倒是?!倍w卿想起一事,“對(duì)了,那小孩兒在這兒養(yǎng)了一群兔子?!?/br>
    “???”蔣徽訝然失笑。

    “傻兔子養(yǎng)兔子——有趣吧?”他總打趣薇瓏是傻兔子,且是喂不肥沒良心的那種。

    蔣徽笑出聲來,“閉嘴?!比f一讓工匠聽到了,他們眼中那個(gè)平時(shí)隨和偶爾嚴(yán)苛的高貴的黎郡主的形象,可就要損毀大半。

    董飛卿提議:“去看看?”

    “好啊?!?/br>
    薇瓏養(yǎng)的那群兔子,在后花園的一個(gè)已經(jīng)修繕一新的院落之中。

    院落前面是屋舍,后面是一個(gè)小小的園子,綠草青青,三面墻上是花架子、爬山虎,有幾名下人住在倒座房里。

    此刻,毛色不同的兔子正在后園的草地上蹦蹦跳跳,煞是討喜。

    “怎么忽然想起養(yǎng)兔子了?”蔣徽笑微微地凝望著一只黑白毛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