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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不喜歡提起母后,可也不會避諱著只字不言。 他知道父皇對母后是有感情的。 可就是因為有感情,他才更替母后不值和可惜。 如果真的只是像談貴妃那樣,倒也罷了。 可偏偏明明是心尖兒上的人,還是要為所謂的大局犧牲她,這難道不可笑嗎? 再說清風(fēng)殿中,劉光同陪站在寶座側(cè)旁,眼看著皇帝嘴角噙著笑一直不開口,他的一顆心也始終懸著放不下去。 崔溥和孟夔更是不開口了。 孟夔因自知說錯了話,已經(jīng)無可挽回,此時一顆心沉到了低,心如死灰。 崔溥心里是怪他的,可是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況且大家是同坐一條船的,到了這個境地,還有什么好互相推諉責(zé)任的呢? 皇帝的指頭在寶座的扶手上輕叩了幾下:“崔溥,你是什么時候勾結(jié)上了甄籍的?” 崔溥抿唇,竟也如實的回答:“十二年前?!?/br> 皇帝的眸色就沉了沉。 十二年前,那可真是久遠(yuǎn)的很了。 崔溥自己記得很清楚。 十二年前,他剛剛?cè)胧耍贿^是個六品的散職,但是因為有功名在身,又是世家出身,周遭的人哪個不高看他一眼? 與他同年交好的陸秉均,當(dāng)年就被外放到了臨江府下屬的一個縣去做的縣令,之后才有了步步高升。 那一年他所在職上正好有事情要外出巡查,去的地方,就是陸秉均管轄的那個縣。 崔溥彼時惦記舊友,就自請了一同前往。 后來的很多年里,崔溥都時常在想。 如果那個時候,他沒有去,沒有去見陸秉均,那之后的諸多事情,是不是就不會發(fā)生了呢? 時間過去的太久了,久到崔溥自己也不記得細(xì)節(jié)究竟是如何。 總之那個時候,陸秉均把他引薦給了云南甄籍。 那個時候的崔溥,還是滿心歡喜的。 畢竟甄家出了一位皇后,皇帝也已經(jīng)立過了太子。 攀上了這個關(guān)系,崔溥自認(rèn)為仕途只會更加坦蕩。 皇帝輕咳了兩聲:“朕如今將你二人問罪,你服嗎?” 崔溥微楞了一下,叩首下去拜了拜:“罪臣不敢不服?!?/br> 皇帝嗯了一聲:“也就是說,你承認(rèn),毒害清和,是甄籍授意,以往你做過的許多事,只怕也都是甄籍叫你干的吧?” 比如康明德的那件事,再比如他曾悄悄地去見過嚴(yán)競。 “陛下?!贝掬咭粫r心驚,脫口叫了一聲。 “怎么?難道你是為了自己去見的嚴(yán)競?難道康明德死了,就只對你有好處?”皇帝冷哼了一聲,“不要以為朕什么都不知道,朕以往不追究,不過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你們真拿朕當(dāng)傻子糊弄呢?” 崔溥的臉色,立時煞白。 嚴(yán)競在朝中的地位,舉足輕重。 誰私下里去悄悄地見他,都不是打了什么好主意去的。 陛下是個生性多疑的人,壓了這么多年不提,這時候卻揭穿了他,只怕是真的要下死手了。 “陛下……”崔溥下意識的抬頭看向?qū)氉?,“您這是要……” “不錯。”皇帝見他這樣,大概也看明白了。 皇帝心下不由的長嘆一聲。 崔溥的確是聰明人。 他也見過崔潤,那也是個難得的精明能干的主兒。 只可惜了,崔家這兩個兄弟,都是心術(shù)不正的人。 所謂心術(shù)不正,倒不是說他二人如何的歹毒陰損。 只是他要的,是高孝禮這樣的純臣。 為臣者,眼中該只有君上和江山社稷。 崔潤和崔溥,心中所存的私欲太多了。 真是可惜,不然這二人,是真的可用的。 “你猜對了,朕這樣下工夫,為的就是這個,所以事到如今,你也不必替自己求情,”皇帝吸了口氣,摸了摸鼻頭,“打從一開始,這就是你自己個兒選的路。你們都忘了,這是誰的天下,誰的江山。你們把甄籍捧的萬丈高,殊不知,正是把自己往深淵送?!?/br> 崔溥抿唇不語。 皇帝的話,已然說的很明白了。 求情沒什么用了。 他和孟夔,難逃一死,任憑是誰,也保不住他們這條命了。 而就在此時,門外卻有個小太監(jiān)慌里慌張的進(jìn)了殿內(nèi)來。 皇帝瞇了眼打量他,似乎很是不悅。 那小太監(jiān)自知惹惱了皇帝,忙跪下去磕頭:“陛下,江南送來六百里加急,萬閣老在外頭等著回話?!?/br> 皇帝緊鎖的眉頭,倏爾舒展開來,斜眼看了劉光同一回。 劉光同抿唇,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皇帝這才擺手:“叫他進(jìn)來?!?/br> 小太監(jiān)知道自己逃過一劫,忙退了出去。 不多時,萬云陽面色凝重的進(jìn)了殿中來。 一入了內(nèi),看見跪在地上的崔溥和孟夔,萬云陽先愣了愣。 皇帝免了他的禮,順勢看了崔孟二人一回,嘖了一聲:“萬卿有話就回,無妨?!?/br> 358:亂臣賊子 萬云陽心下生疑,隱隱覺得似有哪里不對,可是手中的折子有千斤重,他哪里敢耽擱。 于是上前兩步,一撩袍子,跪了下去:“臣剛接到江南送來的六百里加急,公孫大人與康定伯一路下江南賑災(zāi)撫民心,途徑戶縣過山路時,遇到山匪。公孫大人——遇難了?!?/br> 皇帝的拳頭,猛然握緊成拳,可是他一雙眼睛,還盯著崔溥看。 果然,崔溥肩頭猛地抖了兩下,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平復(fù)下去。 皇帝心下冷笑。 他沒有冤枉公孫睿華。 公孫睿華,也確實該死。 連崔溥都知道這件事,足可見他與甄籍交情不淺,絕非三五年能成的。 這個逆賊! 然而萬云陽并不知其中內(nèi)情。 他見皇帝臉色陰沉,忙低下頭去:“折子中還寫道,康定伯在公孫大人遇難之后,竟將其失.身棄之不顧,命隨行衛(wèi)士一路護(hù)衛(wèi),倉促逃走。臨行前,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