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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仇恨會把孩子扭曲成像溫思妍這樣的怪物,姜嬸越來越緊地把沈青洲摟在懷里:“那我就更不準了!” “你憑什么不準?你能幫他改名換姓么?你能送他出國讀書么?你能保他衣食無憂么?” 溫思妍顯然已經失去耐性,轉過身招了招手。黑暗里忽地竄出來兩個保鏢,生生從姜嬸手里搶走了水耀靈。 隔天,姜嬸就把錄音送去了司法機關,可那份證據早已有去無回,估計是被他們銷毀了。 “玲玲阿,聽媽的,咱真斗不過那群人。”姜嬸回憶了一遍從前,聲音變得越發(fā)蒼老,嘆息一聲更比一聲重,“而且,你真幫沈少爺報仇,才是順了溫思妍的心吶!” “水先生已經知道溫檢察官是主謀了!”李玲沉不住氣地沖著電話聽筒嚷嚷:“只要你肯出庭作證,一切都會有轉機的!媽!求你了!” 覺得再僵持下去毫無意義,我干脆搶過電話,言簡意賅地跟姜嬸說:“我是花陽,也是花國財的女兒。殺人償命,犯法坐牢,這是天經地義的事兒。您不肯出庭也沒關系,反正您剛剛說的所有話,我們都錄下來了?!?/br> 姜嬸聽出我的聲音,在電話那頭愣怔了好半天,八成在捋順我和花國財、水耀靈的關系。 我也不瞞著她了,直接告訴她:“那張結婚證是假的,可我的孩子是真的。我懷了你們家‘沈少爺’的孩子,還是倆。相信我,我的顧慮絕對比你多得多,可是我敢搏,你還怕什么?” 姜嬸冗長深重的嘆息聲翻來覆去地刮破耳膜,約莫又過了十幾秒,她終于松口:“好,18號我會出庭。” 掛斷電話,李玲喜極而泣地撲到我懷里:“早知道說你懷孕就可以!我早就說了!這小半天兒折騰的!” 我拍拍她的肩膀,沒說話。 其實我心里跟明鏡兒似地,如果在聽姜嬸道出這些往事以前,先說我懷孕了,姜嬸未必會答應。姜嬸愿意改變主意出庭,絕對是看透了我和水耀靈的決心。 我清楚得很,水耀靈就算知道自己不是沈家夫婦的親生骨rou,就算知道溫思妍是在利用他報復花國財,也一定會選擇繼續(xù)告他們。 我倆這樣選擇,并不是為了正義,也不再是為了報仇,只是單純?yōu)榱诉€給那些對我們好的人一份清明。 他不舍得疼他愛他的養(yǎng)父母枉死,就像我也不舍得曉雅枉死,不舍得我媽平白無故受了這么多年委屈。 縱然曉雅、我媽、還有凌若水,都是無辜蒙冤受辱的被害者,可沈光耀也不該死在他們手里。出軌的罪,要愛人和道德來審判,輪不到他們擅自做主。 明明事態(tài)開始向好的方向發(fā)展了,我卻一點兒也開心不起來,甚至想一遍水耀靈的遭遇,我就心疼一遍。 他不是沈青洲,也不是水耀靈,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他無父無母,從十六歲起就被溫思妍丟到法國,堅持不懈地灌輸了滿腦子的心機城府陰謀論。 他的笑里藏刀,他的觸變不驚,他的反復無常,通通都是溫思妍一手造成的。 或許,每次我賭氣說要離開他的時候,他都是害怕的吧。畢竟,對他這樣一個滿心仇恨孤獨生長的人來說,愛一回,需要比我更大的勇氣。 而我卻總是殘忍地,把他熱乎乎掏出來的心,給踐踏得粉碎。 即使我一次次這樣對待他,他也始終未曾氣餒,從來沒有棄我,仍然竭盡全力護我周全,掩藏情緒哄我開心。 想事兒想得太入神,我沒注意李玲什么時候走的,更沒注意自己趴在床上都哭成狗了。 要不是水耀靈扯著嗓子嚷嚷那句“花姑娘有沒有乖乖在家等我?”我估摸我連丫回來了也注意不到。 這他媽是哭得有多全神貫注? 我腹誹著抹掉眼淚,良心發(fā)現地去客廳迎接他,淬不及防給了他一個熊抱。 水耀靈被我抱得一愣,捧起我的臉,指腹撫過我腫脹的眼皮,嗔怪似地賤笑:“喲,我家花姑娘怎么又哭了?這是鱷魚的眼淚么?” 第87.為什么?憑什么? 看見他耍賤,我更難受了,雙臂緊箍住他,恨不得把他抱進身體里面,頭在他肩膀來回蹭,哽咽著說:“水大大,我愛你,像愛人民幣一樣愛你?!?/br> “你不是準備晚上謀殺我吧?”水耀靈被我抱住的身體一哆嗦,干笑了兩聲,作勢要推開我。 “再抱一會兒!”我沒臉沒皮地死不松手。 水耀靈妥協地拍了拍我的后背,頗為無奈地問:“到底怎么了?” 其實,也沒怎么。 不過就是發(fā)現你不是沈家親生的孩子,你養(yǎng)父出過軌,你被溫思妍利用了,所以,我心疼你。 可也許是不忍心,也許是體內的某種復雜情感在作祟,也許是不想讓水耀靈覺得我同情他,我不想告訴他這些。 最后,我只是撒手沖他翻了個白眼:“姑奶奶溫柔起來就那么嚇人?” “倒也不是?!彼`放下公文包,攬過我的腰,指尖輕輕點了我鼻子一下,“就是……某些人昨晚還跟我不高興,不樂意跟我說話呢,今天突然變了個人,我不太適應?!?/br> 我撇撇嘴,將白眼翻到底:“嘿,行你經常性人格分裂,就不行我間歇性人格分裂阿?” “行行行,你說什么都是對的?!彼`指節(jié)夾住我的鼻子,擰了一下,寵溺地淺笑著問:“吃了么?” “沒有。”我揉著肚子可憐巴巴地搖了搖頭。 他把我摁到沙發(fā)上,樂呵呵地說了句:“那我去給你和我閨女做飯。” 瞅他這臭德行,我發(fā)自肺腑地覺著可愛,忍不住逗他:“你怎么那么確定是閨女?外一是倆兒子呢?” 結果,他撂了句一點兒都不可愛的狠話:“要真是兒子,就掐死重生?!?/br> 說得好像姑奶奶肚子里這倆倒霉孩子跟他沒關系一樣! 那天夜里,我始終沒有告訴水耀靈關于他身世的真相。 我挺自私的,不希望這個殘忍的事實,由我親口說出來。如果非要揭曉,由姜嬸作為呈堂證供道破,應該還能多少保全些他的自尊。 關于姜嬸和何愷將要出庭作證的事兒,我也全都沒告訴他。我不想讓他發(fā)覺我和季阡仇在暗地里幫他,更不想讓他為我的安危擔心。 可惜,姜嬸當初的話,簡直一語成讖。眼看一審開庭前,局面發(fā)生了意想不到的扭轉。 當時,水耀靈一直留在醫(yī)院照顧溫洛詩。我偶爾問到案件的下一步進展,他總是沉默。以為他是怕我插手會惹禍上身,我就聽他的,沒再問也沒再管。 教師節(jié)那天,外面雨下得特別大,整個海城都跟孫悟空的水簾洞似的。李玲和呂爽難得一起在水耀靈家,陪我玩斗地主。 我仨正斗得昏天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