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傻?。骸澳銖哪膬号獊淼?？”

    “暫時保密。”水耀靈sao包地眨了一下右眼，歪著嘴巴沖我笑，妥妥的一只哈士奇。不過，他屬于那種好看的。

    腦子跟一團漿糊似的，我沒去細(xì)想水耀靈怎么那么神通廣大，更忘了告訴他，他是養(yǎng)子的身份，渾渾噩噩地跟他去了外婆留下的那處四合院。

    我倆一前一后地鉆進(jìn)胡同，房前屋后不少嗑瓜子、喝茶水、看報紙、扯家常、遛鳥、遛狗的老人，孩子們在胡同里尖叫著瘋跑。

    水耀靈和我的出現(xiàn)，顯然讓不少老人驚訝地停下了動作。我不用聽，都知道他們在竊竊私語什么。

    我家的那些破事兒，一直是他們茶余飯后的談資，加上我以前不懂事兒，年紀(jì)輕輕就早戀，還總是一副不良少女的德行，這兒沒人喜歡我。

    從走進(jìn)胡同，我就虛張聲勢地挺直了脊背，水耀靈始終小心翼翼伸手掩住我的口鼻，盡量不讓灰塵嗆到我。

    我明白，他帶我來這，多半是為了哄我開心，自然也沒抽空去聽姜嬸的電話錄音，我倆很快動手開始收拾。

    雖說和街坊鄰里處的不好，可這處四合院對我來說，卻是最有家的味道的地方。那會兒我媽和外婆天天吃藥，中西藥結(jié)合的味道，如今還擴散在每顆空氣分子里。

    屋內(nèi)仍是十幾年前的陳設(shè)，掀開落滿灰塵的蓋布，一件件熟悉的舊物冒出來，老舊的組合沙發(fā)，笨重的大頭電視，我吃飯專用的小紅板凳，外婆喝茶專用的白鋼茶杯，我媽專用的搪瓷痰盂……都還在最初的位置。

    觸景傷情，我忍不住有些哽咽，水耀靈給我戴上防塵口罩時，我感覺到臉上掛滿了黏黏濕濕的液體。但我沒傷多久，水耀靈的電話突然響了。

    他的神情忽然變了，語氣森然地說：“好，我馬上過去。”

    掛斷電話，他都沒告訴我一聲要去干嘛，就自己匆匆忙忙地離開了。最后，又只剩下我一個人，昏昏沉沉地洗洗涮涮、掃地擦屋子。

    第93.嚇得和他抱頭痛哭

    其實從水耀靈一言不發(fā)地悶頭走出四合院開始，我就很不安，眼皮一直亂跳。

    我拼命打掃衛(wèi)生、整理房間，把自己搞成最勤勞孕婦，為的就是不讓自己有空胡思亂想?？墒岸尥晡葑?，已經(jīng)下午兩三點鐘的光景了，水耀靈還是沒回來。

    依舊是為了不讓自己多想瞎想、想多想錯，也可能想看看他是不是把我忘了，自己先回公寓了，我出門攔了臺出租車?；氐剿`的公寓，發(fā)現(xiàn)他沒在，我竟然覺得心里特別踏實，卷著鋪蓋卷歡欣雀躍地回到四合院，準(zhǔn)備動身去季家接我媽。

    現(xiàn)在的我，就是只驚弓之鳥，什么都不敢想，甚至完全不敢用腦子。我怕稍微多想一點兒，就會察覺某些自己不愿意面對的現(xiàn)實。

    如今水耀靈既說了要跟我辦婚禮，要跟我和我媽一起住，那我就姑且信他，先跟我媽搬進(jìn)來。左右這處四合院才是我和我媽的家，來不來跟我們住，都隨水耀靈。

    而且，最關(guān)鍵的是，唯有忙起來，我才能逃開傷春悲秋的困境。

    季家的傭人今天不知道在忙什么，門口連個人都沒有，門也沒鎖，我推開門一路暢通無阻地走了進(jìn)去。

    當(dāng)然，我是硬著頭皮厚著臉皮進(jìn)的季家大門。雖說起先婚是季阡仇自己悔的，可想到水耀靈前天發(fā)給季阡仇的那些視頻，我就覺著整個人簡直快被羞恥心燙得灰飛煙滅了。

    但我自己單獨來接我媽，總好過我和水耀靈一起來，或者讓水耀靈替我來。有些問題，遲早要面對。

    只是我這次來得十分不湊巧，季家正在吃晚飯，季叔叔和季mama正在往夏燭安碗里不斷添菜，夏燭安正低眉順眼地坐在季阡仇旁邊。

    頓時，我覺著，接我媽的事兒可以改天跟季阡仇知會一聲再說，斷不能攪了他們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氛圍。

    無奈我剛轉(zhuǎn)身，耳聰目明的夏燭安就發(fā)現(xiàn)了我，在我身后甜膩膩地叫了一聲：“花陽學(xué)姐！”

    這……好像跑不掉了，那干脆直奔主題吧。

    我僵硬地轉(zhuǎn)過身，尷尬地?fù)纹鹱旖?，盡量拿捏出一個禮貌客氣的笑：“叔叔阿姨，我想……接我媽回家?！?/br>
    季mama“啪”地撂下筷子，跟見了瘟神似地剜著我，冷冷地說：“你媽不是已經(jīng)被你接走了么？既然跟別人結(jié)了婚，懷的也不是我們季家的孩子，沒事兒就不要到我們季家來。”

    什么情況？整個季家都知道我跟水耀靈結(jié)婚了？

    等等……我什么時候分身來接我媽了？

    “……是……水耀靈。”季阡仇特膿包地綠著臉插嘴說：“他昨天早晨來，把蘭姨接回了安心療養(yǎng)院?！?/br>
    靠！跟我說抽空接走我媽，結(jié)果早就接走了！我還傻逼呵呵跑來接人，多他媽尷尬？

    想是這樣想，可我不能露怯，很直溜很板正地遠(yuǎn)遠(yuǎn)沖季家父母鞠了個躬：“對不起，叔叔阿姨，我不知道我媽被接走了，打擾你們了?！?/br>
    說完我麻溜再次轉(zhuǎn)身，拔腿就走。

    結(jié)果夏燭安又在身后叫住了我：“花陽學(xué)姐，留下來吃頓飯吧?！?/br>
    媽的！這姑娘是腦子有問題么？就算我不是她的情敵，她也得看看季家父母的臉色吧？

    我頭都沒回，無力地擺了擺手：“不了，你們慢用?！?/br>
    最后一次說完，我加快了腳步，迅速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幸而季阡仇沒來糾纏我，季mama也沒繼續(xù)羞辱我，我還算全身而退?？尚那榫拖駟袅斯芬粯?，無比煩躁。

    具體煩躁些啥，我自己也說不好，只是眼皮跳得越來越厲害，恨不得把眼珠子嘚瑟出來。

    本著一點兒和水耀靈賭氣的心思，我沒回他的公寓，重新回到了四合院，卻不想他正坐在客廳老舊的皮質(zhì)沙發(fā)里，用外婆的茶杯喝著茶看著書，像在等我。

    琢磨不透水耀靈存的什么心思，我有幾秒恍惚，愣愣地杵在門口看著他。

    他放下茶杯合上書，側(cè)過臉和我對上視線，看不清眼神里的情緒，也聽不出是什么語氣，唇瓣碰觸間，平靜地告訴我：“上午警局通知我去取我的領(lǐng)養(yǎng)證明，姜嬸的錄音我也聽了?！?/br>
    我心里忽地“咯噔”一下。

    這回完了！好日子還沒過就到頭了！水耀靈肯定得怨我沒告訴他他是領(lǐng)養(yǎng)的！

    其實我真不是故意不告訴他，最開始是不曉得該怎么開口，后來接二連三地出事兒，我腦子亂得要命，完全把這事兒忘了。

    我屏住呼吸，小心觀望著水耀靈，做好了挨抽或者挨c的準(zhǔn)備。

    水耀靈卻只是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茶水，淡淡地問：“你去哪了？”

    我跟做了什么虧心事一樣，支支吾吾地說：“去季家……接我媽?！?/br>
    水耀靈捧著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