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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生宣告我度過危險期后,拿掉氧氣罩,我對季阡仇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我看到他了,你相信我?!?/br> “我信?!奔沮涑鹛州p輕撫過我的頭頂,紅著眼睛咬了咬嘴唇,硬擠出一絲笑,“你先睡會兒好么?等你醒了,我們一起想辦法找他?!?/br> 怕他還是不信,怕他在敷衍我,我犯倔地睜著眼睛瞪他。 他妥協(xié)地攤攤手,沙著嗓子聲音發(fā)顫地笑:“我馬上就幫你去查,但你現(xiàn)在必須好好休息?!?/br> 覺得他這次不會騙我,我聽話地閉起眼睛,不一會兒就又睡了過去。 當然,我根本就睡不好。脖子、胳膊、腿都打著石膏,紗布把我腦袋纏得跟木乃伊似地,渾身都痛,眼睛酸澀得要命。但為了讓季阡仇放心,也為了快點好起來,我還是安靜地躺著,享受著一小段一小段的睡眠。 五年了,整整五年了。 我不愿再沉淪在被掏空的外殼里,孤獨地一天天枯萎絕望了。 隔著櫥窗那個靈犀一照的碰面,是我現(xiàn)在唯一的希望和籌碼。 也許是連老天都被我這份執(zhí)拗撼動了,幾天后,季阡仇拿著一份文件站在我面前,告訴我:“水耀靈沒有查到,但查到了沈青洲。” 看到前方季阡仇手里那疊紙,我遲遲不敢伸手去碰。 我怕只是同名的人。這些年季阡仇幫我查過太多次了,沈青洲重名是家常便飯,甚至連水耀靈都遇到過同名同姓。我真的怕了。 季阡仇似乎看穿了我的憂慮,把那疊文件攤開,舉在我面前,我不出所料地看到了那張心心念念思念了五年的臉。 水耀靈真是個怪物!居然一點兒樣子都沒變!連我都變老了阿!他卻好像比以前更年輕了! 透過婆娑的視野,我依稀看得見寸照旁邊的鉛字——姓名:沈青洲;年齡:36歲;籍貫:海城。 所有的細節(jié)信息都有丁有卯,嚴絲合縫。真的是我的水大大回來了! 那一刻,我哭著抱住了病床邊的兩個孩子,吃力地一遍遍吻著他們的額頭,欣喜若狂地對他們說:“爸爸回來了!你們的爸爸回來了!” 我忘了去看季阡仇的表情,忽略了水耀靈為什么會換回從前的名字,一心只想著,我終于找到他了。 第153.我的人生,沒有如果 兩個孩子給我擦眼淚的時候,尹鴆夫婦進屋了。 不得不說,他們兩口子很善良。我住院的這段時間,季阡仇天天守在醫(yī)院,接送和照顧孩子的重擔,全都在他們夫婦身上。 客套了幾句,感覺他們是來接孩子回家了,我有點兒舍不得地閉起眼睛,想休息一會兒。 可尹鴆夫婦還沒說出口要接他們走,幼清忽然抓著我的手問了句:“媽咪,外面那個阿姨是在看你么?” 我聞聲睜開眼睛,瞬間就認出了窗外走廊那道模糊的身影是夏燭安。 五年了,他們倆還頂著那紙婚約墨跡,我看都看煩了。 “應該是來找你們仇叔叔的?!蔽液Ω浊褰忉屩?,抬頭催促季阡仇,“請她進來坐吧,外面多冷阿?” 季阡仇還是老樣子,一臉的不情愿,慢吞吞地開了門,冰冷機械地跟夏燭安說:“她叫我請你進來坐?!?/br> “不了,我在門口等你就好。”夏燭安委委屈屈的小模樣,也跟當年一樣。 真是讓人頭疼! 我正想叫幼清和懌心請夏燭安進來,門口季阡仇忽然變了臉:“等我干嘛?你是有多缺男人?還是怕自己嫁不出去?” 這也太過分了!夏燭安只是喜歡他,并沒有做錯什么阿! 但我也知道我不能勸。我的規(guī)勸,應該是夏燭安最不想要的。無論我是不是真心為她好,在她眼里,我勸季阡仇,都是在向她示威,都是在給她施舍。 萬般無奈地嘆著氣,門口傳來了夏燭安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的道歉。 按說到這也就沒什么事了,可今天季阡仇也不知道怎么了,一反常態(tài)的不依不饒:“那你追來干嘛?怕我逃跑不肯娶你么?我會娶你!你要我做的我都會去做!你現(xiàn)在能走了么?她需要休息,不能被打擾!” 眼看他倆因為我越吵越兇,我心急如焚,再顧不上夏燭安會怎么想,本能地想要起身制止季阡仇,可一口氣兒沒捯上來,胸口越來越悶,病房里的人我都開始漸漸看不清了。 尤其當夏燭安說出那句:“我只是來給你送衣服?!?/br> 我才忽然記起,季阡仇已經(jīng)睡衣配大貂地照顧了我好幾天。一時間百感交集,喉頭像是被什么卡住了。 門口季阡仇還在變本加厲張牙舞爪地叫囂:“我不需要衣服,只需要你離開。我會娶你,不代表我會愛你。別人愛她,愛的是她的臉、她的野。我愛她,只是因為她是她。你們不能比?!?/br> 越聽季阡仇這樣說,我的心跳就越快,渾身的劇痛沖上頭頂,腦袋好像“轟”地一聲炸開了。 季阡仇說不愛我了,原來一直都是騙我的。他幫我照顧我的孩子,幫我找水耀靈,都是因為還放不下我。盡管我猜得到,可我總是假裝不知道。 今天這些都被戳破,我根本就沒法繼續(xù)跟他做朋友了。 隨著我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夏燭安也不甘示弱了:“我又沒逼你愛我!你也可以不娶我!當然,如果你愿意讓自己親手經(jīng)營的器、網(wǎng)站和app全部下線的話。但好像如果那樣,她那些打著尋人旗號的爛俗也不能再發(fā)表了吧?” 此言一出,我心中一震,一口血從喉管里急急地噴了出來。 這些年,我為了找到水耀靈,為了不放棄最后一絲希望,一直寫著各種各樣的故事,希望有人可以關(guān)注我,有人可以幫我找到他。 可我沒想過,季阡仇居然會為了幫我,被人威脅,答應娶夏燭安。 我沒想過,季阡仇居然為我付出了這么多。 門口季阡仇那句“除了拼爹你還能拼什么?”輕飄飄地左耳進右耳出,只有懌心和幼清在病床邊的哭聲驚雷般此起彼伏。 一聲聲“媽咪!媽咪!你怎么了?”聽得我五臟六腑都直顫。 不知道是誰沖過來摁了急救鈴,抱走了孩子,反正我模模糊糊地聽見季阡仇在走廊里用法語叫醫(yī)生。 然后,我意識里最后的聲音,就是醫(yī)生的斥責:“病人肋骨斷了好幾根!胸口和頭都傷到了!你們怎么可以讓她受刺激呢?” 再然后,就沒有然后了,迎接我的,只剩一片漆黑的死寂。 外面發(fā)生了什么我全都不知道,只是不停地做夢。這次做的夢比每次都奇怪,我明明沒什么印象,卻好像一切曾經(jīng)真實發(fā)生在我身上一樣。 我夢見自己回到了五歲的幼兒園,夢見我和同學打架的時候有個中學生模樣的小哥哥幫忙,夢見那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