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
曾聽母親與阿兄說起過女君。” 這個理由勉強(qiáng)過關(guān),但他今日一眼就把她認(rèn)出來了,不知情的人肯定以為他們見過。 他的介紹簡短利落,沒有多說自己的身份,任昭容卻知他是曹cao的次子,乃卞夫人所生。卞夫人比丁夫人晚了幾年嫁給曹cao,彼時正受寵愛,接連生下四個兒子。那時任昭容的母親還在,去曹家見到丁夫人與曹cao相看兩厭的情景,回來又是一陣憂愁。 任昭容稍一思索,道:“昭容也曾聽姨母談起丕公子?!?/br> 她這話只是隨便說說的,只因曹丕先前那話讓人無所接應(yīng),既不能不理,又不好追問。 “哦……”曹丕腳下步伐亂了一拍,又稍快一步,原本任昭容還能看見他的一小半側(cè)臉,現(xiàn)在只能看得到他微紅的耳根了。 早知道這樣,她剛才就不亂說了。 任昭容摸不清曹二公子的心思,只能說:“方才是昭容失禮了,誤闖了二公子的居所?!?/br> 這次,少年的回應(yīng)就自然得多了:“那里不是什么居所,只是我與阿兄平時起居的廳室,女君不必介懷。”曹丕刻意壓低的嗓音,也有幾分成熟男子的氣韻,只是還有一絲擺脫不掉的少年氣,混在一起聽得任昭容莞爾。 借著曹丕為她引路的機(jī)會,她又把曹府的門道記了個清楚。 重新回到丁夫人那時,她正在親手?jǐn)[弄著一盆茱萸,嫣紅的果子點綴在碧綠間,就像少女鬢邊的紅寶石。她抬頭先看見曹丕,溫聲道:“丕兒來了?” 曹丕雖是妾室所生,與丁夫人之間并不生分;丁夫人雖然看不慣曹cao,卻待他的兒子們極好。 任昭容不動聲色,從曹丕身后走了出來,主動解釋道:“昭容剛才迷路了,是二公子帶我來的?!?/br> 她對曹丕道了聲謝,丁夫人卻不與他見外,順口說:“丕兒留在這里一起用膳罷。” 曹丕點點頭,找了張席子坐下,垂目聽著丁夫人與任昭容閑話。 “阿姜呢,怎么不與你一起來?”丁夫人問道。 任昭容被她拉著坐在身側(cè),而曹丕坐在丁夫人下首,兩人幾乎是面對著面。 “聽說卉女君病了,姜姨就前去照看了?!比握讶萑鐚嵈鸬?。 丁夫人點點頭,原本安安靜靜的曹丕卻出了聲:“阿卉又不肯喝藥了?!?/br> 此話并非問句,卻剛好對上了任昭容看過來的視線。想不到曹丕身為曹卉的異母兄長,也深深了解meimei的秉性,才剛剛長大的少年,語氣里已經(jīng)有了無奈。 除此之外,任昭容也聽出了他話里的寵溺。 曹丕不露聲色地別開眼,看向丁夫人,道:“兒那里還有些石蜜,回去全給了阿卉吧?!?/br> 石蜜的原料乃是甘蔗,煎之凝如冰,破如博棋,可以稱之為原始冰糖。這種東西放在現(xiàn)在,還是稀罕物,聽說是西域傳過來的,故此市面上也并不常見。 曹丕小小年紀(jì),手上還藏了好東西。 “不給也罷,只有你總慣著阿卉,才使得她越來越嬌縱。”丁夫人搖搖頭,并非是在與曹丕客氣。 “阿卉只是年紀(jì)小罷了。幼時,阿兄也是一樣慣著我?!闭f到曹昂,曹丕就有了正當(dāng)理由。 丁夫人笑道:“就是你阿兄與我說,’丕總對阿卉有求必應(yīng),已經(jīng)不把我這個長兄放在眼里了’?!闭f到底,曹昂與曹卉才是同胞兄妹,相比之下,曹昂對待meimei反而更為嚴(yán)厲。 任昭容聽著母子二人的對話始終縈繞著曹昂,暗自不語。每當(dāng)談起他時,丁夫人的面容無比柔和,沒有一絲犀利的樣子。曹丕也樂意與她聊著有關(guān)長兄的一切,少年原本如同穹幕的雙眸,也綴上了星光。 “母親說的極是——”一道朗朗的青年音傳入廳中,三人齊齊抬頭,正見他們談?wù)摰哪兄鹘巧碇进c色直裾,頭發(fā)高束著,肩披著澄澈的陽光大步而入。 青年走進(jìn)來道:“我才去看過阿卉,又在吵著要甜食了,阿丕萬萬不可在此時過去,讓她吃些苦頭才好?!?/br> 曹丕抿唇點點頭,二話不說地應(yīng)了。 “這是昭容?”青年一回頭,看到任昭容后爽朗一笑,上前一步道:“可還記得我?” ☆、足風(fēng)流三 他這么問,就算不記得,也是能猜得出的。 任昭容站起身,見禮道:“大公子。” 曹昂虛請她重新坐下,自己轉(zhuǎn)身坐到了曹丕旁邊,聲音依舊健朗:“母親今日叫我早些回來,說有驚喜,沒想到這驚喜果然是昭容來了?!?/br> 丁夫人聞言笑意盈盈,看了看大兒子,又看了看身邊的任昭容。 曹昂說者無心,然而他那一句“驚喜”,同時讓在座的兩個人揣摩出了另一種深意。 “與大公子別后多年再見,算得上是重逢之喜了。”任昭容說的中規(guī)中矩,曹昂卻當(dāng)真順著她的話說了下去:“對,我們小時候見過的。那時姨母領(lǐng)你來,才及這株茱萸高?!?/br> 他順手指了指丁夫人放在一旁的盆栽,約有一米之高。彼時任昭容還是個總角之童,曹昂也不過十歲左右,都是小孩子。 經(jīng)他這么一指,所有人都看了過去,唯有曹丕的目光沒有在那株茱萸上停留太久。曹昂說到“小時候”時,他抬目看了任昭容一眼,見她神色無異,又很快收回目光,眼觀鼻,鼻觀心。 丁夫人點點頭,道:“不過,昭容如今也快到及笄之齡了,雖然還有幾年,可說快也快呢?!?/br> 她又仔細(xì)端詳了任昭容一會兒,道:“之前沒來得及細(xì)看,這身衣服果然襯你,你們兄弟兩個說,是不是?”她說著,又問向曹昂兄弟。 曹昂率先稱是,道:“母親手上不是還有幾匹紫錦?這顏色最適合昭容了。還好母親有先見之明,將衣服先裁好了,尺寸也剛合適……” “阿兄?!辈茇Р蛔R時務(wù)地輕咳一聲,止住了曹昂說的話。神色沉斂的少年不知在何時又變得不自然,曹昂見弟弟這般,了然地笑了笑,不再多言。 丁夫人也沒有說什么,唯有任昭容,看不懂他們在打什么啞巴官司。 既然今日的主角是任昭容,這晚膳也是為她接風(fēng)的。當(dāng)婢女們將食案擺上來時,其中一個領(lǐng)頭的婢女還抱著一只銅壺,這本來沒什么特別的,只是她一入內(nèi),廳中就彌漫著一股果味甘香。 “這莫非是父親帶回來的葡萄酒?”曹昂目有異色地看著婢女走上前,先為丁夫人斟了一杯透澈的絳色酒漿,又走過來為他們兄弟兩個各自斟了一杯。 丁夫人頷首。 曹昂舌頭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