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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西出玉門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33

分卷閱讀133

    最初的假設(shè),也就是你懷疑的,你和江斬,都曾被賣進(jìn)黃金礦山做苦工——從這個假設(shè)出發(fā),再倒推出另一條合理的邏輯線。”

    “你和江斬從小都被賣進(jìn)黃金礦山,算是相識于微時,然后結(jié)伴出逃,相互扶持,共同創(chuàng)立了蝎眼?!?/br>
    “你和江斬通過代舌講話的時候,我個人感覺,他的氣勢,不大壓得住你,而且你可以自由出入關(guān),這算是天賦異稟了吧?所以你的地位,應(yīng)該在江斬之上。”

    “甚至說不定‘蝎眼’這個名字的由來,都是因為你喜歡在眼角畫蝎子……”

    葉流西忽然想起一件事:“還記得我一直做的那個夢嗎,我忘了跟你說了,當(dāng)時,水缸壁上,爬了一只蝎子……”

    眼冢屠村,唯獨漏了她,是因為她躲在水缸里。但當(dāng)時眼冢又拿起水壺,大踏步走向水缸,好像是要喝水——按照常理,她絕對是躲不過去的,現(xiàn)在明白了:眼冢畏蝎,而當(dāng)時的水缸上,恰好就爬了一只蝎子。

    也許就是因為這只蝎子,她心懷感念,所以喜歡在眼角勾蝎,甚至連后來創(chuàng)立的組織名稱,都叫蝎眼。

    葉流西忽然想笑。

    一下子,她就從羽林衛(wèi)的臥底、蝎眼的死對頭,變成了蝎眼的頭目。

    人生果然如戲,猝不及防。

    她額頭抵住昌東胸口,簡直是要嘆息了:“但是……還是很多地方說不通?!?/br>
    她是頭目,但關(guān)內(nèi)卻幾乎沒人知道葉流西這個名字,反而是江斬,人盡皆知。

    江斬和她自小就是同伴的話,為什么也認(rèn)為她是羽林衛(wèi)的臥底,要反目殺她?

    江斬要殺她,青芝反而這么熱衷模仿她,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昌東低頭親了親她發(fā)頂:“慢慢來,這個局好像洋蔥一樣,一層套著一層,目前我們可能還看不到真相,但也不是沒進(jìn)展——至少,我們現(xiàn)在知道,趙觀壽的話是作了假的?!?/br>
    這話提醒了葉流西:“趙觀壽說,想跟我合作,讓我接手蝎眼,不知道又想搞什么鬼。”

    昌東沉吟了一下:“我倒覺得,這話可信度挺高的?!?/br>
    他解釋:“現(xiàn)在,趙觀壽有兩個敵人,一個是江斬,他桀驁難馴,咄咄逼人,實力雄厚,覬覦黑石城?!?/br>
    “另一個是你,其實你現(xiàn)在沒野心,也不想去反誰,不具備威脅,但南斗破玉門,這個讖言讓他永遠(yuǎn)都會提防你?!?/br>
    “如果你是他,這兩個敵人,只能留一個,你會留誰?”

    葉流西想了又想:“能都不留嗎?”

    昌東說:“理想來說,確實兩個都不該留。但趙觀壽必須留下其中一個。”

    葉流西一下子反應(yīng)過來:“留我,只能留我,也必須留我。因為他殺不死我。而且長遠(yuǎn)來看,他還指望著我百年之后還骨皮影人?!?/br>
    昌東點頭:“殺不死你,又怕你在外作亂,就只能收攏你——但想去收攏叛黨的頭目,絕不是件容易的事?!?/br>
    葉流西的思路反而順了:“首先,讓她丟掉位子,被別人取而代之?!?/br>
    昌東接下去:“取代她的人,要跟她勢不兩立,恨不得她死。她得犯下不能為人原諒的罪孽,沒法回頭?!?/br>
    葉流西順著已知的脈絡(luò)去想:“趁著她失去記憶,給她編造羽林衛(wèi)的假身份,假充是她的‘娘家人’,主動接納她?!?/br>
    昌東嗯了一聲:“然后故意放消息給蝎眼,蝎眼出重手對付她的話,她就會覺得,只有羽林衛(wèi)可以依靠?!?/br>
    葉流西恨恨:“最后來裝好人,假惺惺表明自己跟她是一頭的,要幫著她對付蝎眼……”

    ……

    所以,她現(xiàn)在在關(guān)內(nèi),沒有朋友。江斬和趙觀壽,也許都是她的對頭,一個想要她死,一個費盡心機(jī)。

    這樣的籌劃,絕非一朝一夕,她一年前因意外出關(guān),但這些籌劃,也許更早些時候就開始了。

    這是所有的真相嗎?

    還是如昌東所說,只不過是又把洋蔥剝開了一層?

    第84章 江斬

    江斬一連幾天都沒消息,不過他也沒有一昧裝死,中間通過代舌,讓肥唐跟葉流西她們說過一次話。

    這跟綁架案里,讓人質(zhì)拿張當(dāng)天日期的報紙拍照片的用意是一樣的,變相通知你:人還活著、沒變卦、耐心點。

    從說話時的語氣語調(diào)來判斷,作為人質(zhì),肥唐過得還算可以,昌東特意問了兩個刁鉆的問題,比如西安地鐵是先開通一號線還是二號線,再如朱雀路古玩市場的早市是周五還是周六,肥唐答得飛快,足見不是雙生子在那頭蒙混視聽。

    但時間拖得越長,昌東越不放心:這意味著江斬有充分的時間去籌劃和安排,他也許并不滿足于只拿到獸首瑪瑙,江斬那樣的性格,很可能既要得寶,又要報仇。

    這樣的話,葉流西就危險了。

    所以,跟趙觀壽的合作,必須提上日程。

    ——

    只是,江斬是敵人,趙觀壽也是,合作和進(jìn)攻,有必要同時進(jìn)行。

    這一切,從葉流西主動拜訪趙觀壽開始。

    她先向阿禾表達(dá)了要去拜訪的意思,請阿禾畫個簡易的示意圖,阿禾大致畫了一個,好心提醒她:“流西小姐,你要找人先通報的,不然肯定會被攔住,進(jìn)不去的。”

    趙觀壽的寓所,是幢黑石的二層小樓,樓上住宿,樓下辦公會客,四方而又敦實,窗和門都開得平直死板,沒有任何花哨華貴之處,卻是羽林城的重中之重,層層把守,閑人免入。

    葉流西卷起草圖,嫣然一笑:“這個當(dāng)然,基本禮節(jié)我還是懂的。”

    她當(dāng)然沒找人通報。

    自己去了一次,找李金鰲溜雞去了兩次,拉著丁柳散心去了一次,拽著高深陪同又去了一次。

    擇取不同的時間,把通往趙觀壽寓所的每條路都走了一遍,無一例外在外圍被攔,有一次還“失手”放出了鎮(zhèn)四海,面對著頃刻之間圍過來的猛禽衛(wèi)還有刀槍棍棒,葉流西大叫:“你們跟雞計較什么?誰打傷我的雞,我跟他沒完!”

    于是鎮(zhèn)四海被抓回來的時候,腳爪上多了一個帶鐵鏈的扣環(huán),鐵鏈另一端是手持的皮套,為首的猛禽衛(wèi)把皮套交到她手上,表示希望類似的事情不要再發(fā)生第二次了。

    葉流西一臉懇切地道歉:“那是那是。”

    每次“被攔”或者“混亂”,她都無比配合,必然后退,反正只是試探,反正昌東一定在附近。

    幾次三番之后,昌東那里的地圖越繪越細(xì),一圈虛線圍出了趙觀壽寓所外的禁地范圍,守衛(wèi)的配置如何,有異常時是哪幾方策應(yīng),流動的巡邏隊有幾班,什么時候會經(jīng)過那里,哪里是視線死角,哪里方便藏身,哪條線路最方便撤退……

    趙觀壽自己,恐怕都沒這么清楚。

    外圍既定,葉流西更進(jìn)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