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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椫再無其他話,初到洛水的歡快心情早已經(jīng)喪失,她一時間對所有事情都提不起興致,甚至當(dāng)墮魔人弓著背站在她面前的時候,她都懶得看他一眼。 那是長期跟隨墨嫣的墮魔人,因墨嫣年紀(jì)小,法力太淺,炎卿便一直安排他保護墨嫣,小椫昏迷期間,墨嫣將他遣送回了洛水,如今墨嫣被炎卿帶走,這個墮魔人反倒成了一個無事人,陪著兩人發(fā)呆。 小椫記得他有個非常順口的名字,似乎是叫黑娃,黑娃平常幾乎都藏在人后,見人也不曾說話,小椫印象里從沒見過他開口講話,她便一直以為被馴化的墮魔人是沒有說話能力的。 但這一次,黑娃盯著小椫和蘭屏看了半天,終于動了動黑色的嘴唇,用嘶啞低沉如同在砂紙上打磨過的聲音道,“跟我來?!?/br> 小椫顯然吃了一驚,她站了起身,愣在原地,蘭屏也抬起了蜷縮在臂彎里的腦袋,瞪著黑娃。 黑娃再次低聲懇求道,“跟我來,救救,救救主人……” 第23章 水尹居 黑娃走的很快,腳底生風(fēng),黑色的衣裳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當(dāng)他從昏暗的屋檐下穿梭而過時,看到的人們甚至把它當(dāng)做一道幽靈。 飄著刺鼻的腐朽味的幽靈,行色匆匆,帶著他的主人朋友,穿過大半個洛水都城,來到一戶偏僻的人家門口,在那道低矮的漆黑的木門前停下。 小椫猶豫著推開門,打開門看到屋內(nèi)恍如另一個世界,那是間小小的屋子,門口掛著精致的琉璃燈,墻壁被內(nèi)室的焰火染得發(fā)紅,櫥柜上擺設(shè)著色彩斑斕的瓷器,墻角都是琳瑯滿目裝飾,地上鋪著柔軟的藍(lán)色絨毯,內(nèi)室里有人撥弄著琴弦,發(fā)出錚錚的聲音,溫暖的氣息撲面而來,令人無法抗拒,小椫恍然走了進去。 內(nèi)室有人聞聲而出,片刻,一道修長的紅色身影出現(xiàn)在二人面前。五行師水系掌門水尹大人元牧一改往日著裝,穿著單薄的暗紅色衣裳,披著薄如蟬翼的外衫,在屋內(nèi)炭火和燭光的映襯下,流光熠熠,見到小椫、蘭屏二人,淡然笑道,“別來無恙?” 小椫頗感意外,不曾預(yù)想這么快便能再見到元牧,看了他半響,搖頭道,“一點都不好。” 元牧那雙細(xì)長的鳳眼微微上挑,帶著笑意道,“不如先進來喝盅茶?!?/br> 蘭屏拱手行禮道,“榮幸至極。” 三人說著入了內(nèi)室,靠著炭盆坐下,阿東瞥了一眼眾人,便離開了琴案,給幾人奉上熱茶,跪坐在元牧身邊。 黑娃一聲不吭留在了外屋,如同不曾存在過一般,靜靜地聽著幾人談話。 元牧端起案前的茶盅,道,“二位遠(yuǎn)道而來,元牧怠慢了,若不嫌棄,今夜便在此處歇下吧?!?/br> 蘭屏咋舌道,“能成為元公子榻下之客,已經(jīng)榮幸至極,怎么敢再要求留宿?!?/br> 小椫端起茶瞅向蘭屏道,“元公子不跟你客氣,你倒跟元公子客氣起來了?!闭f著飲了一口,道,“這茶不錯,比上次的好喝,多謝元公子好意了!” 元牧看著小椫不語,眼中笑意不減。 小椫哼了一聲,放下茶杯,冷冷道,“元公子還是想辦法救救嫣兒吧,蘭簸箕和我此行別無他求?!?/br> 蘭屏連忙點頭道,“不知元公子可有法子救救嫣兒?!?/br> 元牧道,“元牧特地請二位過來,也是為了此事。” 蘭屏眉梢一揚,面露喜色,忙道,“元公子快講?!?/br> 元牧淡然道,“墨嫣此行協(xié)助貢王治水,僭權(quán)越規(guī),犯下不可饒恕之過,我同為治水的五行師,本應(yīng)對晚輩多加奉勸,令其認(rèn)清形勢,謹(jǐn)小慎微,勿使其犯下過錯,所以論及過失,我自然也難辭其咎?!?/br> 蘭屏正色道,“元公子言重了,此事因我而起,與元公子毫無關(guān)系。” 小椫道,“嫣兒行事沖動,此事的確與元公子無關(guān)?!鞭D(zhuǎn)念一想,若非元牧策劃了貢王篡權(quán)之事,墨嫣怎么會以身犯險,挾持南越天子,說不定整件事都在他的預(yù)料之內(nèi),于是又抱著懷疑的態(tài)度小心地問道,“元公子莫不是想為嫣兒攬下責(zé)任,替其承受責(zé)罰?” 蘭屏驚聞此言幾乎跳起,他僵挺著身子道,“不成!嫣兒挾持天子是她自作主張,與元公子沒有半分關(guān)系的!”說著,又慢慢低下頭,一字一頓道,“那日如果我委曲求全,聽從元公子安排,跟侍衛(wèi)軍里應(yīng)外合,說不定很快就將皇宮攻下了,何苦需要嫣兒為我冒險!” 小椫恍然大悟,此前她尋思,元公子既然策劃了貢王兵變之事,為何卻在攻城之時陷入僵局,竟像是準(zhǔn)備不足,導(dǎo)致墨嫣不惜冒險挾持天子才挽救了局勢,原來竟是因為蘭屏并未完全配合元公子的安排,怪不得他一心把責(zé)任往自己身上攬,想到這一層,小椫嘆息著搖了搖頭。 元牧垂下眼眸,沉默半響,才道,“此事終歸因我而起。” 話語一出,連阿東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蘭屏不可置信地看著元牧,哆嗦道,“元公子,若非你及時出現(xiàn),我蘭府遲早要遭滅門之災(zāi),貢王也不可能坐上君位,黔河水患也不會這么快治好……” 元牧嘆道,“墨嫣法力太淺,倘若以極刑處之,恐怕到時候不一定有命活?!?/br> 蘭屏聞言一顫,舌頭如同被鉗住一般,一句話也吐不出來。 小椫皺著眉,下唇咬出一道紅印,卻絲毫不覺,想到墨嫣要被處以極刑,她渾身發(fā)抖,半響才道,“元公子有何計劃?” 元牧道,“今夜子時,五位掌門會在五行殿審問墨嫣,并對其犯下的過錯責(zé)以刑罰,到時候元牧?xí)拱自綎|政變的真相,為墨嫣攬下一部分責(zé)任?!?/br> 小椫心中一緊,忙道,“元公子,何苦如此……” 元牧打斷道,“元牧心中自有分寸,兩位不必?fù)?dān)憂?!苯又?,啜了口茶,徐徐道,“至于墨嫣的刑罰,最后可能由她自己說了算?!?/br> 蘭屏和小椫對視一眼,雙雙不解,忙問道,“什么意思?” 元牧道,“炎卿此人向來最好面子,墨嫣又是她親自收下的小弟子,如今墨嫣犯下過錯,炎卿必然覺得墨嫣丟了她的顏面,若不以嚴(yán)厲處之,定然讓人以為她偏袒弟子,落下不齒于人的話柄?!?/br> “至于其他幾位掌門,東靈平日里最煩這些是是非非,金司也是個客觀公正的人,土役平日里更是愛惜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