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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阿一樣一肚子下作?呸,下次他要再敢在爺面前抵毀茹佳氏,看爺不收拾了他?!?/br> “人家親王,你郡王,見面你還該向他行禮,你倒說說,你怎么收拾他?”老九一臉不屑看向老十。 老十一擼袖子:“嘿,爺還不信了,收拾不了他?不說別的,那小子成日沉溺酒色,那腰腿早軟了,爺把他拉下場光明正大揍他一場還不帶喘氣的,完了,還沒人能說爺?shù)牟皇恰!?/br> 老九傻眼,宗室子弟雖也習(xí)弓馬,可是比起皇子來,那高下卻可立判,老十個子沒雅爾江阿壯,可是要兩人真下了場,雅爾江阿完全沒可能勝過老十。 “行,你能。”老九哼了一聲,見老十再次咧開大嘴傻樂,根本忍不住:“你有本事,你用腦子,用腦子想法子,別用拳腳。” “爺長拳腳,短算計(jì),動動手腳就能解決的事,爺為什么偏要用腦?老九,你傻不要以為爺也傻好不好?!?/br> “老十,你說誰傻?”老九大怒。 “誰傻誰知道?!崩鲜俸傩?。 被一個從小傻到大的弟弟說傻,這事簡直不能忍啊,老九一拍桌子:“好膽你再說一遍?!?/br> 老十怕過誰? “唉,這事少見啊,還有上趕著找罵的,我說你不是真傻了吧?!崩鲜贿呎f,一邊還拿眼上下掃視一遍老九全身上下:“八哥,你看,沒你帶著,老九這日子以后還怎么過,這人都傻了?!?/br> 老九怒了,虎一下站起身:“老十,你……” 對這兩個弟弟的相處方式,八爺完全沒打算插手:“說正事,以后,咱們四人便以十四弟為主吧。” 十四眼睛一亮,而后又趕緊搖頭:“八哥,這怎么說的,好好的怎么說出這話來?你讓弟弟如何安坐?” 八爺垂眸:“我是沒機(jī)會了,九弟沒那個心思,十弟不說了,他的性情本身就不適合那個位置,如此,若不想落得竹籃打水,自然還是要十四弟你頂上去。” 八爺說到這里笑了笑:“就為著你在皇上那里為八哥我出頭,幾乎被他拔刀殺了這事,八哥也打心底里愿意幫扶你。”八爺抬起頭,看著眼睛晶亮的十四:“蛇無頭不行,聽八哥的,這事兒,就這么定了?!?/br> 十四伸手抓了抓臉,心底狂喜,目光卻不著痕跡自九哥與十哥的臉上掃過,看清了他們的不甘與呆愣,便知道這事兒三人事前沒有通氣,于是,十四臉上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情,“八哥,這事兒……” 八爺對著皺眉的九爺使了個眼色,九爺咬了咬牙, “只要是八哥說的,我都聽。” 十爺好容易自呆愣中回神,卻見屋中三兄弟都看著自己,無奈,只能嗡聲道:“我聽八哥的?!?/br> 于是,在十四連聲的推脫中,最后還是依了八爺?shù)囊馑?,八爺黨以后便變成了十四爺黨。 四兄弟坐在一起商談了一通以后的行事章程,十四便當(dāng)先告辭離開了——他得給八哥留出勸解九哥與十哥的時間不是。 “八哥?!本艩斠荒槕嵱簦骸澳莾芍淮顾览销椀氖逻€沒查清是不是老十四干的呢,你怎么就這么定下來了?” 老十亦一腳踢翻了坐椅:“他老十四一個毛頭小子,何德何能讓八哥出手扶持?我不服。” “這些日子在病床上,我想了許多。”八爺靠在椅背上,臉上神情莫測:“為什么皇上獨(dú)獨(dú)對我這么狠?然后,我發(fā)現(xiàn),我并不是最慘的?!?/br> 八爺站起身,慢慢走到書房門口,仰頭看著頭上的陰沉的天空,聲音沉寂,卻再無一絲困惑:“相較于老大被圈,老二錮于咸安宮,我至少還有自由?!?/br> 他還有自由,只是他的母親為了他,卻拒醫(yī)病亡,他那活得小心翼翼的母親,連一分母愛都只敢謹(jǐn)慎了又謹(jǐn)慎地傳達(dá)給他,那樣慈愛、那樣荏弱的女人,為了保護(hù)他這個無能的兒子,就那么沒了。 他恨! 他怨! 恨蒼天不公,怨皇父無情。 最后,他最恨的卻變成了自己。 悔恨太痛,太苦,以至他恨不能追隨母親與地下,告訴她他從不曾以她為恥,告訴她,一切都不是她的錯,她不應(yīng)該受到懲罰,可是,最后,他還是不甘。 不甘勝利就在眼前,卻一敗涂地,不甘自己的驕傲就那樣被皇位上的那個男人踩在腳下踐踏,不甘自己多年努力,卻一朝耗盡,最不甘,他還沒改寫“辛者庫賤婦所生”幾字就逝亡。 于是,他又活了過來——帶著徹骨的痛與恨,帶著玉石俱焚、不成功便成仁的怨憤。 八爺顫抖著深深吸了口氣,壓下胸口灼熱的毒火,緩聲開言:“老大被圈是他自找的,老二呢?他可是皇上打小疼到大的,就這術(shù),還不是說廢就廢。 為什么? 不是因?yàn)槔隙胥?,更不是因?yàn)槔隙惺虏欢耍磺?,只因?yàn)槔隙@個年輕力壯的太子威脅到了皇權(quán)。 咱們這位八歲登基,掌了一輩子權(quán)的生父不愿意交權(quán),他像對待以前所有威脅到他皇位的對手一樣,出手狠辣絲毫沒留下一絲余地,就那樣將最有實(shí)力的兩個兒子全都關(guān)了起來,讓他們再也沒機(jī)會搶。 然后呢……” 八爺輕哂:“然后,我們便被勝利沖昏了頭腦,以為太子是我們搬倒的,其實(shí)呢?”八爺苦笑:“我們一直都只是皇上手上的刀。” 深深吸了一口氣,沒管身后兩個兄弟是否能承受住沖擊,八爺繼續(xù)自己剝骨般的剖析:“手上的刀不老實(shí),不僅想要脫離掌控,還欲反噬其主……朝中八成大臣的支持,不僅沒不會讓皇上心生退讓,反而激起了他剛剛平息下去的危急感,他老了,而兒子們卻很年青,不僅年青,還一個比一個有野心,一個比一個有能力,一個不小心,坐了五十多年的帝位便要不保,試想,如此情況下,皇上會怎么辦?” “咱們的康熙皇帝,不是前朝那位自掛煤山的統(tǒng)冶者,他在位多年,經(jīng)驗(yàn)豐富手段良多,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翻覆之間,便讓滿朝大臣再不敢言,而后,一對老鷹,更徹底坐實(shí)了我藐視君王、不孝親父的罪名,徹底斷了我上進(jìn)的路……” “在這樣的情狀下,那兩只垂死老鷹的事,不論背后是皇帝還是十四,于我們都已沒有任何意義?!?/br> 老八轉(zhuǎn)身,看向身后兩個驚愣的弟弟,苦笑:“怎么,不信八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