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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父這時候才用略帶著回憶的語氣,對著薛嫣說:“薛小姐和我家女兒長得真像,無論是眼眉還是身段都一模一樣,看見你,就好像看見我們家女兒復(fù)活一樣?!?/br> 薛嫣微笑著沒說話,知道甄父這是一句客氣話,接下來的話大概就要急轉(zhuǎn)直下了。 果然,甄父頓了頓后便語氣嚴(yán)肅地說:“可是,即使臉長得一模一樣,但薛小姐姓薛不姓甄,更不是我甄家的女兒,不是甄甜。你這樣大搖大擺的住在我過世女兒的房子里,不僅鳩占鵲巢,還利用我家女兒曾熱度、消費死人掙錢,難道不覺得慚愧嗎?”說到最后一句話的時候,甄父的手同時重重地“啪”的一聲拍在桌面上,語氣也十分嚴(yán)厲,可以說得上是呵斥和質(zhì)問了,嚇得躲在廚房的張姨把伸出來探看的腦袋又縮了回去。 薛嫣掃了一眼張姨,又看一眼忍不住小聲啜泣的甄母,心思一轉(zhuǎn),對著甄父說:“我和甄甜長得一模一樣,根本沒有區(qū)別,您難道就不覺得奇怪嗎?” “哼?!闭绺咐浜咭宦?,臉上帶上些許譏諷的神色,反問道:“現(xiàn)在科技這么發(fā)達,有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有什么可奇怪的嗎?”那意思無外乎是說薛嫣整容。 甄母聞言,哭得更加楚楚可憐了,時不時抬頭瞄一眼薛嫣,又低頭啜泣。 薛嫣看她一眼,不忍心告訴她真相,怕她聽后要嚇出個好歹。她從沙發(fā)上站起來,認(rèn)真的低頭對甄父說:“我們得單獨談?wù)劊蹅內(nèi)ト龢堑臅堪??!?/br> 甄父心里一動,想著這個女人怎么會知道他們家書房在三樓?但表面上他卻不動聲色的說:“有什么事是不能當(dāng)著大家面兒說的嗎?” “因為……”薛嫣看著甄父,眼睛里紅光一閃,笑著說:“我有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 甄父的眼神變得恍惚了一瞬間,接著回過神來,就點頭同意了薛嫣的話,站起身不咸不淡的讓甄母回去休息,自己則領(lǐng)著薛嫣走上三樓,進入拐角處的書房里,又回身鎖上了門。 他轉(zhuǎn)過身,面向薛嫣說:“這回你可以說說,你那個不可告人的秘密是什么了吧?” 薛嫣淡定的把椅子一拉,自己坐上去,指一下他常年備著各種小藥的抽屜,對他說:“你先吃一顆速效救心丹,我再同你細(xì)說?!?/br> 她又是怎么知道自己的抽屜里備著藥?!甄父心里一震,深深地看了薛嫣一眼,看見她坐在椅子上,神態(tài)自在的好像在自己家里一樣,完全沒有第一次登門陌生人家里的那種局促。 而且就和剛才她神態(tài)自然的說到三樓書房一樣,提起他的抽屜的時候,又是那種熟悉到理所當(dāng)然的態(tài)度……甄父隱約在她身上感覺到一種違和感,這種違和感讓他覺得別扭,心里仿佛刺拉拉的響起警鈴,叫囂著讓他離這個和他的小女兒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遠(yuǎn)點。 長得一模一樣,帶著熟稔的態(tài)度,一種驚心的預(yù)感在甄父的心里浮現(xiàn)——這種莫名其妙的預(yù)感讓他的心情不復(fù)平靜,他甚至對自己這種不鎮(zhèn)定的情緒感到自我厭煩,再看薛嫣的時候,就不可避免的帶上一些遷怒的意思。 他冷笑的看薛嫣一眼,煩躁又決絕的說:“你要是這么故弄玄虛,那我們也不用談了。”說完他竟然有一種迫使他趕快離開的煩躁情緒,他的直覺在警告他如果不盡快離開,肯定會發(fā)生他不想看見又或是不想知道的情況。 在這種預(yù)感的促使下,他轉(zhuǎn)身打開書房的門,抬腳就要離開。 但是他剛把門打開一條縫,手還握在門把手上的時候,他卻忽然感覺門上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抵抗著他手上的力道,在向反方向拉扯,而且在這股巨力的作用下,他的手和門把手脫離,在他手指離開門把手的那一個瞬間,他目瞪口呆眼的看著書房那扇從沒安過自動設(shè)施的普通的木門,在自己的眼前自己合上,并發(fā)出“啪”的一聲巨響! 甄父心里一涼,一種密密麻麻的恐懼感自尾椎骨直竄而上,身上汗毛豎立,身體仿佛缺少潤滑油的機器一樣僵硬,額頭上出了一片細(xì)細(xì)的冷汗。此時他已經(jīng)不敢再回頭去看薛嫣了,心里大叫著為什么要把她接回來,為什么不在早有預(yù)感的時候就…… 就怎么樣? 想到這個問題的時候甄父也有些不知所措。他恍惚的想著:其實他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這時他聽見背后傳來一聲幽幽的嘆息,接著是脫鞋踩在木質(zhì)地板上時發(fā)出的沉悶的腳步聲。背后的“人”似乎在屋子里面轉(zhuǎn)了一圈,然后一只蒼白的手就伸到他的面前,他低頭一看,見女人小巧的手心里放著一瓶速效救心丹。 他微微一愣,心跳如鼓,眼眶里不自覺得有些濕潤。 身后的人嘆息著對他說:“不是早就讓你吃藥了嗎?我之前就怕刺激到你。你先吃了它我們再談吧,我想你已經(jīng)知道現(xiàn)在的情況了吧?爸?!?/br> 一聲軟軟的爸,讓甄父的思緒不禁回到過去,回到甄甜的小時候。 甄母曾經(jīng)流過產(chǎn),那時醫(yī)生就說了,甄母再次懷孕的幾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計。但后來不知道是哪位祖宗顯得靈,甄母奇跡的不僅成功懷孕,還懷了一對兒龍鳳胞胎,就是甄甜和她的三哥甄灝。 兩個孩子生出來之后,已經(jīng)有有一對兒子但是卻第一次有女兒的甄父高興壞了,小時候也經(jīng)常將女兒托在脖頸上到處亂跑,逢人就炫耀,把女兒當(dāng)成自己的掌中寶。 是什么時候和甄甜生疏的呢?大概是甄甜知道他養(yǎng)在外室的情婦又給他生了個女兒的時候。從那個時候開始,甄甜就再也不和他撒嬌了,并且性格大變,變得傲慢蠻橫,還一心要跑去娛樂圈那個大染缸里面,怎么勸也不聽,后來甚至說要和他脫離父女關(guān)系,一氣之下離家出走搬出去住了。自那之后,他和甄甜的冷戰(zhàn)就愈演愈烈,一年能見面的次數(shù)一個手也數(shù)得過來。 想想自從甄甜和他吵架搬出去,直到甄甜被殺的消息從警方那里傳出來,他和甄甜見面的次數(shù)竟不超過十次,甚至連甄甜最后一面都見不成——因為那時候甄甜已經(jīng)變成鍋里煮的一鍋湯了。 那時候他就后悔了,反復(fù)的想著,如果他沒有和甄甜置氣,他的女兒是不是就不會搬出去,不會有未婚夫也不告訴他們,是不是就不會死了?或者即使甄甜搬出去他也經(jīng)常去看看自己的女兒,去看看那棟房子里發(fā)生了什么,去給自己的女兒撐腰,那群畜生是不是就不敢這么害他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