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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 晨間的早風(fēng)仍夾雜著霧氣,吹在身上微澀的寒, 叫柳鳳寒這錚錚男兒都起了身雞皮。卻他背手望著仰靠在樹下正喝著他窖中桑落酒的周如水,至美的眸子瞇了瞇,搖著頭走近她道:“公主可真是好本事, 我這辛辛苦苦從寧川城販來的桑落酒都要被給你喝光了!不知的,還當(dāng)我是請了個酒仙回來!”說著, 他也是氣不打一處來,斜周如水一眼,盯著她再無花鈿的眉間, 抬起手來,以袖掩住口鼻,退后一步道:“當(dāng)初叫你收了我做面首, 你不肯!如今倒是好了!做了他瑯琊王氏的婦人,卻來喝我柳家的酒!早知你貪杯成這般,連自個的身子都不顧,我又何苦來哉錯過那滿庫的珍寶,偏就將你這酒癡硬背了回來!” 他這話揶揄居多,倒非是真嫌棄。周如水笑了兩聲,抬起臉來,醉酒后的白皙面容顯得愈發(fā)的精致惑人,嚼著笑道:“這酒錢晚些再雙倍還你?!闭f著似是想起甚么,直是抬手將發(fā)上的玉竹簪抽了下來,滿頭烏發(fā)應(yīng)聲而落,她也全不在意,看也不看那玉竹簪,直就遞向柳鳳寒,十分隨意地道:“我這趟出門真是身無長物,這玉簪子用料倒可,尚能抵得幾個錢。便先給了你,也省得我瞧著礙眼。” 她自與王玉溪?dú)w隱以來,便不怎的用金翠首飾了,只王玉溪送她的流云百福佩與玉竹簪從不離身,前次在洞xue之中,她傷心至極,只記著將流云百福佩歸還王玉溪,倒是一時忘了這玉簪。如今再看這玉竹簪,也是萬般情緒在心頭,十分的難言,再想著瑯琊王氏怕也不稀罕這小小的玉簪,遂索性抵了酒資,也好過眼不見心不煩。 如此,柳鳳寒卻是不接,也走近樹下坐著,順手扯了跟嫩草叼入口中,睨著她道:“你這是出門呢?還是被劫呢?公主忒的心狠不是?小爺我好歹救了你的命,你倒是一句實(shí)話不講!好好的出門怎的會心口淌血倦在草垛中?更轉(zhuǎn)眼你祖宗留的寶貝就被盜了?” 這話在他心中可是憋了許久,早先看她傷未痊愈不忍直問,如今見她貪醉成癮,便也就不客氣地直捅她的心窩子了。言至此,繼續(xù)說道:“你可知,外頭亂成甚么樣了到處都是流言,道是寶庫破,日將沒,糜弧箕胞,周國將亡。這縣中的米價都漲了好幾回了!” 哪想周如水壓根不驚訝,眼也未抬,嗤他道:“周國將亡?好大的口氣!如此,朝廷能不管?你與我一姑子說甚?”說著,她盯著手中的酒壇直是笑了笑,神色飄遠(yuǎn),慢慢回憶道:“想來我第一回 嘗這桑落酒,還是因了前歲賞花宴時巧遇了寧川少主風(fēng)淺樓,彼時我便覺著他是個妖孽,后頭眾高士同席,馮樘道,一年四季,風(fēng)各有名,春為和風(fēng),夏為薰風(fēng),秋為金風(fēng),冬為朔風(fēng)。那時的春風(fēng)也和刀子似得,我便問,可還算是和風(fēng)么?你知風(fēng)淺樓答甚么?他道,時令既亂,乃是癲風(fēng)了?!毖灾链?,周如水勾唇笑了笑,十分瀟灑地提壇便飲,淡淡道:“這可不就是癲風(fēng)了么?然,這點(diǎn)子癲風(fēng)王兄便就應(yīng)付不來,那亡周也就未有甚么可惜的了?!?/br> 她這話似是而非,譏諷之意卻是甚濃,直是叫柳鳳寒嚇了一跳,忙是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見她再未往下說,才愕然地看著她,怪叫道:“你若不是帝姬,這話出口可是要砍頭的!更要不是今上即位前便以寵妹聞名,我都當(dāng)你與他并不融洽了!” “他是我的兄長,我自是知曉他的本事的。若真不融洽,也怕是不敢如此言說。只你是個生意人,好好做生意便是,總明里暗里探我的話做甚?曉得了誰傷我,誰奪了寶庫又如何?難不成,你要去搶么?甭想了,那便是燙手的山芋,窺探者太多了。便是搶來了,也未必就是你的?!闭f著,她忽然伸出手來,溫潤細(xì)膩的手指便就在樹下接那縫隙中漏下的光,淡淡金光照在手心,有明處也有暗處,斑斑駁駁的,如她的目光一般,朦朧,飄遠(yuǎn)。 她注視了一會,才撇了撇嘴,意味深長地繼續(xù)道:“得必有失,不若不得。人自以為能抓住光陰,但一生到頭又到底能抓住多少呢?便是抓著了又是自個的么?我常以為,我眷戀著這片土地,我也深以為,這是吾周氏的生根之源。遂自明事理后,我常以國以家為先。然如今回過頭來,才幡然覺著,便是這小小的鳳尹縣,我都不知東西。那這所謂的周氏江山,我又到底知曉多少?更,王兄知曉多少?周氏的先祖又知曉多少?原來,人生在世,無知之處才是最最多的。便如手中事物,便如至親之人,更如愛念人心。殊不知,無愛無念便無苦憂,既謊且癡,不若早斷?!?/br> 她這話太冷清了,更這段時日,外頭沸沸揚(yáng)揚(yáng)。然那瑯琊王三呢?自個的婦人都丟了,瑯琊王氏卻半點(diǎn)風(fēng)聲也無。 念及此,柳鳳寒不覺便蹙了蹙眉,眉間的紅痣都皺入了rou縫中,散漫的目光更是沉了幾分,試探著問她道:“你這模樣,怎的和要去做道姑了似得?好好的倒說起了愛念?更又言不若早斷?怎的,當(dāng)年都道你周氏與王三郎有殺父之仇,能作愛侶,實(shí)是真情動天。卻其實(shí)王氏是個狼窩?你自入門便受盡苦楚?這才寧可在我這小廟里混酒喝也不愿回府?”說著又是一頓,盯了周如水一眼道:“難不成,是瑯琊王氏盜了寶庫?” 他這話,直是叫周如水一愣,原來,人人都記著她與王玉溪隔著殺父之仇。卻她自個竟和丟了腦子似得,忘了個一干二凈。 她苦笑一聲,極其平淡地?fù)u了搖頭,“王家并不缺財(cái),何苦弄些個不易出手的阿堵物惹火燒身?”她這話半真半假,倒也未有甚么虧心。不覺又想,難不成王玉溪娶她便就是報(bào)復(fù)?既如此,她是否只等著他休了她便成了?倒無需再去糾結(jié)著一紙婚書。 這么一想也如是在心頭飲下了一口苦藥。她深吸一口氣,直是推了一壇子酒在柳鳳寒面前,朝他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道:“說這些掃興的事做甚么?難不成你是要提醒我,我甚無用,叫旁人掘了家中的財(cái)寶,來日無言下地見吾周氏鬼神么?”言至此處,周如水也終是悲從中來,仰頭大口飲酒,酒水濺在衣襟處,和她落了淚一般,她搖了搖頭,不覺便低吟起了一首歌謠,她懶懶地哼道:“今日樂,不可忘。樂未央,為樂常苦遲。歲月逝,忽若飛。何為自苦,使我心悲。” 見她這般,柳鳳寒登時就將旁的心思通通給收了,再不多言,忙是調(diào)轉(zhuǎn)話頭,打圓場道:“你便不想知,你王兄是如何應(yīng)對的么?” “哦?”周如水敲著瓶身的手指一頓,漫不經(jīng)心看他,問:“如何?” 見她帶著醉意的盈盈杏眼直盯著自個,柳鳳寒一愣,下意識地咽了咽水,愣是盯著腳邊的嫩草,如數(shù)家珍般地說道:“你當(dāng)時慘兮兮的,怕是不曉得,那洞中的珍寶多如堆山,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