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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青云之上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6

分卷閱讀66

    、易筋經(jīng)、蓮心虛空藏觀想法、大日如來觀想法等法藏給曬曬,其實是存了心思試他道心?!?/br>
    云青聽見蓮心虛空藏觀想法不由心中一動,這么說來,蓮心虛空藏觀想法還真是記在書里的?隨即她又想到有些警覺,也不知覺鸞為何會突然提起這個,是真看出什么了,還是和那什么師祖一樣存了試她道心的意思?

    “他想要試試你師父會不會偷看這些典籍?”云青臉色不變,疑惑地問道。

    覺鸞又笑起來:“是啊,可是他沒想到我?guī)煾妇尤灰膊蝗ゲ亟?jīng)閣領書,就跑到這曬書石上光著肚皮睡了一覺?!?/br>
    云青訝然:“這是為何?”

    “我?guī)熥嬉膊唤?,跑去責問,我?guī)煾刚裾裼性~,他說……”覺鸞停頓了一下,將最后一本古籍小心地撿起來抱在懷里。

    “我?guī)煾刚f他一心向佛,萬千典籍皆在他腹中,何必曬書?把他自己肚皮曬曬便是了!”

    云青也不由笑起來,她覺得這位子字輩佛門大能的性子倒是與這歸靈寺的肅穆頗有不合之處。

    “結果后來就被罰跪了,一連幾個月,日日夜夜,風雨亦然,他一直跪在這曬書石上。”覺鸞神色微肅。

    云青問道:“這么嚴重……?”

    她覺得佛門之中口舌之辯其實十分管用,有時候一件事明明是做錯了,但只要口頭上能用佛理圓過來就不會有什么責罰。比較典型的是“酒rou穿腸過,佛祖心中坐”,既然連犯戒都可以用這種荒謬的說辭掩過去,那么覺鸞的師父被罰跪好幾個月根本沒道理啊。

    “我?guī)煾负髞硗艺f,他當時覺得自己沒做錯,可一月之后便跪醒了?!庇X鸞的側臉在夕陽下同寺里那些佛像一般,似笑非笑,慈悲卻不怎么真實,“萬千典籍皆在腹中?讀書人心中自可存著這點輕狂無畏,但修行之人不行?!?/br>
    “謙卑?!庇X鸞的聲音放低,一聲聲直攝心神。

    云青感覺有什么被觸動了,她的情況與那佛門大能頗為相似。天書在手,可不就是通曉萬物,無所不知,萬千典籍皆在腹中嗎?

    “天下大道無數(shù),光是佛門便有無上甚深微妙法不知凡幾,所知越多便越能明了自己的蒙昧無知。也許萬千典籍皆在他腹中不錯,但這依舊是別人的典籍。若是沒有謙卑之心,虛心求佛問道,那么終得不到屬于自己的大道。”

    云青心中恍如有警鐘叩響,一下就清明了許多。

    她有天書護身,有阿芒這種千萬人不可敵的強大助力,她有氣運加身,先后得見了太上感應錄、大日黑天輪、君子乾元道。所以她敢肆意妄為,敢在十萬大山眼皮子底下招搖而過,敢深入履天圣壇,全身而退,現(xiàn)在甚至敢拉著鄭真真一同攪渾西北這潭水。

    但是她依仗的一切說到底都不是她自己的東西。天書始終是外物,阿芒再強大也不能替她悟道,那些亂七八糟的傳承又有哪一個是她真正鉆研透徹的呢?

    萬千典籍皆在她腹中又如何?沒有一本是她理解的,沒有一本是真正屬于她的。

    越是狂妄,離所求之“道”就越遠。

    “受教了?!痹魄喙淼乐x。覺鸞佛法精深,怕是早看出她心中躁動不安之意,他既不問她到底有何圖謀,也沒有對她有所戒備,反而指點迷津,警醒她要以謙遜之心求取大道。

    “晚課要開始了,你且去罷?!庇X鸞點點頭,聽著寺中鐘聲作響,便對云青說道。

    云青再次躬身,然后才踏著落日余暉去上晚課。

    ※※※

    “嚶嚶嚶……”鄭真真渾身濕透,站在寒潭里瑟瑟發(fā)抖,“我、我站不住了!”

    那個將她從寒窟秘境中帶出來的女子此時換上了一身桃色宮裝,站在云霧縹緲中宛如謫仙一般,她面上覆著薄紗,聽了鄭真真這話不由掀了面紗道:“你當真不愿拜我為師?”

    “冷死了……”鄭真真眼睛水汪汪地看著那女子,也不因她臉上那猙獰的傷疤而有什么異色。

    “你這蠢孩子怎么不聽勸?若你拜我為師,將來只要入道便可成為我眠鳳廊嫡傳弟子……”

    鄭真真還是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冷!”

    “出來,出來!白瞎了我給你借這寒潭鍛體,這才半盞茶不到就給我喊冷了?”那女子一臉不耐煩,但還是同意她從寒潭中出來。

    鄭真真打了個大大的噴嚏,手腳并用從寒潭中爬出來,但是腳下踩到一塊滑溜溜的石頭,一下又掉了回去。

    “你不光腦子不好用,還笨手笨腳,真是……!罷了,你不拜在我門下說不定于我而言也是一樁幸事。”那女zigong裝袖子一甩,一條桃花色的絲帶就將鄭真真卷了出來。

    鄭真真咳了半天,才道:“那個……漂亮jiejie,什么時候可以吃晚飯???”

    “莫這么叫我!我道號驚花?!蹦桥訜o奈地道,她早已不在乎皮相之事,但鄭真真說得真摯,她也不好責罵。

    “驚花前輩?!编嵳嬲嬲J認真真地施了個禮。

    驚花嘆道:“師姐撿了個怨婦,我怎么就撿了個傻子?!?/br>
    鄭真真不解地問道:“怨婦?”

    驚花用道術將她身上弄干,然后化出一個小茶桌,席地而坐:“那怨婦比你厲害多了,受那么重的傷還能沖進寒窟殺了那白熊,連我都為她所傷?!?/br>
    “那時候你身上的傷也是她干的么!?”鄭真真驚訝地說道,她記起那時候被道侶背叛的女子,好像就是在說她吧?

    “是了,那人似乎被心上人所叛,看開情障,修為大進,于是師姐便讓她先進了外門再說。”

    鄭真真疑惑地問道:“她打傷你,你師姐還讓她入門?”

    驚花從寒潭中取了些水,也不知怎么就化出兩杯熱氣騰騰的茶。鄭真真看著她的動作,不由想起云青,眼色柔和了些。

    “她那時候情緒不穩(wěn),大概是誤傷罷。師姐也只是讓她入外門而已,沒什么大不了的。試探幾回道心,若是尚可便引入內門,不可便送她走?!斌@花示意她也坐下。

    鄭真真也學著驚花的樣子席地而坐,可惜怎么也坐不出她那種端莊雍容的樣子,總帶著些嬌憨。

    “我呢?也是入外門先考察么?”鄭真真問道。

    驚花點頭:“自然,這是規(guī)矩。畢竟近年來散修道心越發(fā)敗壞,不好好甄選可不行?!?/br>
    鄭真真嚴肅地點頭:“是啊。”

    “你是什么是?。靠煨┖炔枧碜?,今日你必須給我把洗髓伐骨最后一步給完成了!”驚花不滿道。鄭真真天資不錯,但洗髓伐骨等等修道的前期準備還不扎實,她只好替她重做一遍,免得將來留下后患。

    “我剛剛就想說……”鄭真真有些遲疑。

    驚花問道:“說什么?”

    “這寒潭水我泡過澡,你再喝是不是有點不大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