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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夏舞坐著,臉色灰白,捂著腳踝,導(dǎo)演眼皮一跳,清楚見到腳踝已經(jīng)微微腫起:“夏舞,你腳怎么了?” 夏舞咬著唇低頭不說話,顧西楚走上前,默默拉開她捂著的手,看清以后,眉終于皺起,對所有人說:“她今天不能上場?!?/br> 大家都嚇了一跳,噤若寒蟬地站著,總導(dǎo)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豎著眉問:“什么?” 大家都心知肚明顧西楚這幾個字的分量,還有一個小時直播就要開始,千家萬戶正守在電視機前等比賽的現(xiàn)場直播,箭已經(jīng)在弦上,不可能不發(fā)。 面對突發(fā)情況,沒有人能承擔(dān)這可能的后果。 導(dǎo)演煩躁地扒了扒亂發(fā),朝其他人吼:“還給老子愣著干什么?還不化妝去?比賽完再跟你們算帳!” 所有人都動起來了,馬云菲和吳蕊灰溜溜地躲到角落,這個時候終于知道怕了。 白琪凡有些落寞地站著,夏舞不能上場,也就意味著他們的雙人舞沒法完成,他也是不能正常完成整個比賽的。 這個時候剛才一直低著頭的夏舞慢慢抬起頭來,臉色依舊灰敗,眼神卻綻放出無比堅毅的光芒,斬釘截鐵道:“導(dǎo)演,我會上場?!?/br> 所有人手里的動作又停了下來,齊齊回望,顧西楚眼眸一暗:“不要逞強?!?/br> 海洛也哭了,她深深了解夏舞的倔強:“小舞,你忘了嗎?三年前……” 夏舞笑了,如風(fēng)中被雨打濕的葉,她怎么可能忘?就算全世界都忘了三年前發(fā)生了什么,她也不會忘,她記得那時自己的每個細(xì)微感受,每一次掙扎,每一次咬牙。 而今,歷史又重演,殘酷的選擇擺在她面前:跳,還是不跳? 夏舞木然地拍了拍海洛的手,寬慰她,朝她勉強揚起一個笑:“海洛,我記得,我全都記得?!彼龓缀跏亲约耗剜骸拔矣衷趺磿洠俊?/br> 是的,她要牢記住自己在舞臺上的每一個時刻,將最后的記憶封存在腦中,陪伴她一直老去。 就讓她跳完這最后的舞吧! 做下了決定的那一刻,夏舞低沉的心情突然輕松許多,重返舞臺已經(jīng)讓她覺得自己賺了,這樣一想,完全釋然了。 她看向顧西楚,又是那個執(zhí)拗晶亮的眼神:“老師,對不起,原諒我的不聰明,就算是最后一次,我也要在掌聲中退場,” 顧西楚不吭聲,而門邊傳來的一聲鏗鏘有力的“不行”,已經(jīng)替他作出回答。 嚴(yán)冀站在門邊,微喘著氣,盯著夏舞的俊臉,凝重,卻也交織著心疼和憤怒。 夏舞在見到嚴(yán)冀的那一刻,剛才已經(jīng)建立好的心理防線又徹底崩潰,眼眶又紅了,擦了擦眼淚,對海洛說:“海洛,你扶我一下,我們出去說?!?/br> 連走路都要扶,她卻還堅持上臺跳舞…… 海洛擦了擦濕潤的眼睛,后悔得只想扇自己幾個巴掌,如果她不上前扇人家巴掌,如果…… 可是世上沒有后悔藥,她的好朋友又重蹈覆轍,從天上跌落到深淵,海洛想到此,捂著臉痛哭不已。 “沒事,相信我,這對我來說不算什么。”夏舞抱住自己哭泣的好友,輕拍著她的肩膀,這是她的命運,她已經(jīng)決定坦然面對,畢竟她曾多么光鮮地站在鎂光燈的焦點處,她擁有轟轟烈烈的上半生,而這一切已經(jīng)足夠她下半生回憶。 在場的每個人都被這眼前一幕深深觸動,他們不知道當(dāng)同樣的事情發(fā)生在自己身上時,是不是也能如夏舞這般堅強。 夏舞笑著流淚,然后擦干,望向沉默不語的顧西楚:“老師,我想求你一件事,可以嗎?” 顧西楚深深看她,嗓子有些沉:“你說。” “SOLO那支舞,我想換了,有支舞,我自己偷偷跳了好多年。既然今天有可能是最后一次跳舞,那么就跳它吧,該跳出來見見人了?!?/br> 夏舞淡然地笑,所有人都在她的笑容中體會到了一股心酸。 “我說了,今天你不許跳。” 回應(yīng)夏舞的,是嚴(yán)冀帶著怒意的吼聲,夏舞深深看他一眼,那一眼含著太多內(nèi)容,她希望他能懂。 然后她回頭,近乎執(zhí)拗地堅持:“老師,麻煩你了。Bon Jovi的it's my life?!?/br> 顧西楚會意,再次深深凝望夏舞幾秒,轉(zhuǎn)身離開,經(jīng)過嚴(yán)冀時,伸手拍了拍沉默男人的肩膀,快步離開。 海洛扶著夏舞走了幾步,踩地瞬間,夏舞痛得倒吸一口氣,嚴(yán)冀走上前,當(dāng)著眾人面一把抱起她,和懷中的人四目相對一眼,嚴(yán)冀瞥了一眼海洛:“沒事吧?” 海洛紅著眼睛,羞愧點頭。 “站著別動,廖河在到處找你。你已經(jīng)不是孩子了?!眹?yán)冀口氣嚴(yán)厲,然后面無表情抱夏舞出門。 小會議室里,嚴(yán)冀摟緊了夏舞,前所未有的嚴(yán)肅口吻:“今天不許上場,聽到?jīng)]有?” “我的初衷從來都是希望你跳舞,而不是再次受傷。我只想看著你笑,我不想看到你的眼淚,你明白嗎?” 夏舞鄭重點頭:“我明白,我全明白??墒俏也荒艽饝?yīng)你?!?/br> 嚴(yán)冀簡直拿夏舞的倔強沒辦法,卻還是耐下性子道:“這不會是你的最后一次,你不會離開舞臺,回去了好好養(yǎng)傷,養(yǎng)好了你還能跳,只要你不要再冒險,你上臺只會讓傷情惡化,聽話!” 他把她當(dāng)孩子一樣哄著,滿心希望她妥協(xié),可當(dāng)年的孩子如今已經(jīng)是大女孩,夏舞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如果說當(dāng)年逞能只是為了爭得一口氣,那么現(xiàn)在,她非常清醒,所有的利害得失她已經(jīng)在心中衡量了一回。 她慢慢的搖頭,換來了嚴(yán)冀失望而無奈的表情,她晶亮的眼睛凝望著他,動容說道:“嚴(yán)冀,對不起,以后我什么都聽你的,但是這一次,請讓我自己選擇?!?/br> 她笑了:“你說的沒錯,可能我將來還能跳舞,但是……也有可能,再也不能跳了。如果我今天不上臺,下半輩子我會活在遺憾里,恨自己又做了逃兵。” “你知道嗎?三年前我去學(xué)校辦退學(xué)的時候,我回到過去的教室,那時候我太恨自己了,我恨你,也恨所有笑著的人,我自怨自艾,人生路都不知道該怎么走了,但是你現(xiàn)在看我,我什么都有了,我幸福還來不及?!?/br> 嚴(yán)冀抿著唇不說話。 夏舞踮腳輕輕吻了一下他的嘴角:“我是不聰明,一直在做傻事,很高興你喜歡這樣的一個我?!?/br> 她掙開他的擁抱,眼底重新燃起一束光:“現(xiàn)在就讓我去吧,舞臺是我的戰(zhàn)場,就讓我打完最后一場仗,況且……我不能在毀了自己的同時還把小白毀了?!?/br> 她粲然一笑:“你知道,這個時代,堅持夢想,真是太難太難了?!?/br> 嚴(yán)冀所有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