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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前拿起一盞紙燈的單邪,他一手握著扇子背在身后,一手提著一個(gè)只有手掌大小的紙燈,那燈上畫著鴛鴦戲水,燈下掛著穗子。 姜青訴見他提著燈朝自己走來,愣了愣,沒動。 單邪道:“送你。” 姜青訴慢慢伸手接住,問:“為……為什么?” 單邪回了句:“因?yàn)橄矚g。” 簡單四個(gè)字讓姜青訴鬧了個(gè)大紅臉,她雖有意與單邪演戲,引蛇出洞,卻從沒想過單邪會有心在湖邊設(shè)下驚喜,只可惜她此刻心中還念著跟過來的蘇裘,否則此情此景,她肯定得與單邪膩歪一陣才行。 “近了。”單邪背后握著扇子的手緊了緊,看向姜青訴的眉眼也凌厲了幾分。 姜青訴起先沒發(fā)現(xiàn),見到單邪的手從背在身后改為立于身前時(shí),才察覺到周圍籠罩的一層煞意,她眉心微皺,紅煙四起,開口道:“如何會這么重?” 單邪垂著的眼眸猛地抬起,伸手拉住了姜青訴猛地朝右側(cè)飛去,他將姜青訴緊緊地護(hù)在懷中,再朝那一道如火的紅煙看過去。 那紅煙煞意猶如利箭穿過水面,頓時(shí)帶起了一陣水汽,晶瑩的水珠落地,撲滅了紙燈里的火,除了姜青訴手中的這一盞,其他的都暗了下去。 “來者何人?”單邪朝左右看過去,原來不知不覺,他與姜青訴都中了他人的圈套了。 姜青訴不解:“不是蘇裘?” “想來,蘇裘現(xiàn)在應(yīng)當(dāng)已經(jīng)到了知府府衙了。”單邪微微瞇起雙眼,身上驟然騰升一股寒意與殺氣,他手中握著的扇子頓時(shí)環(huán)繞黑氣,化成了一根長鞭,鎮(zhèn)魂鞭在手,若一鞭落下,百里之內(nèi)的鬼魂無一幸免。 姜青訴皺眉:“我算錯(cuò)了什么?!如何會被將計(jì)就計(jì)?” 單邪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地點(diǎn)向了雷月若的眉心,就這一瞬,姜青訴的魂魄從雷月若的身體里出來,雷月若倒在地上,姜青訴往后退了幾步穩(wěn)住,手中多了一張黃符紙。 “離開?!眴涡暗?。 姜青訴握著符紙,心中怔怔,她辦案幾十年,從未碰過如此大的場面,周圍的煞意不斷逼近,而在cao縱這些的人居然沒有露面。 單邪低頭輕輕笑出聲來:“好一個(gè)紅火,只可惜學(xué)得不倫不類。” 單邪握緊手中鎮(zhèn)魂鞭,這回與姜青訴說話已是呵斥:“帶雷月若離開!” 姜青訴猛地回神,抱住了雷月若,她尚且心有余悸,還記得方才那一道煞意是朝自己而來,她本事不高,留下只是累贅,于是點(diǎn)著黃符,拉著雷月若一同離開。 見姜青訴走后,單邪才朝湖面的方向走了一步,他束起的頭發(fā)散落,一身玄衣順著騰起的黑氣化成了黑色長衣,如他在地府里穿的一樣,薄薄一層掛在身上,領(lǐng)口暗紅紋路繡著云圖騰。 鎮(zhèn)魂鞭在空中打了個(gè)響鼻,云仙城外的山上頓時(shí)百鬼夜嚎,而環(huán)繞在湖邊的煞意如熊熊烈火一般朝單邪撲了過來。 單邪手中握著鞭子,長鞭對著湖面抽了過去,藍(lán)色的冥火驟然迸發(fā),如張開了巨嘴的異獸,直接將煞意吞了進(jìn)去,不消片刻消磨殆盡,湖面上波濤,藏于水中的一個(gè)紅影順著湖泊的另一邊溜走。 單邪正要追上,忽而看見被魂火燒毀的紙燈,他微微皺眉,轉(zhuǎn)瞬便尋不到對方的氣息,只能收回鎮(zhèn)魂鞭,先去無事齋看姜青訴。 第109章 人鬼書:十五 姜青訴被黃符送回了無事齋, 抱著暈過去的雷月若突然出現(xiàn)在無事齋后茶樓的院子里時(shí),正打掃完茶樓上方的秀才走下來嚇了一跳。 “白夫人,您何時(shí)回來的?”秀才問。 姜青訴眉心緊皺, 她還記著江濡, 便到:“方才回來的,雷小姐身體不適, 我就近帶她過來休息,你來搭把手?!?/br> 秀才匆匆跑過來,與姜青訴一同扶著雷月若,將人送到了后院姜青訴住的房間里休息,這才離開。 姜青訴看向躺在床上面色蒼白的雷月若, 回想方才那種情況,若不是單邪一把將她拉開,她很可能就害死了雷月若。 姜青訴是一縷魂魄, 地府里的陰司,本就是死人,不存在再死一次,可雷月若還有大好的青春年華,只因?yàn)樗淖载?fù), 料定蘇裘不會對雷月若出手,故而借了雷月若的身體演這一出戲, 為了引蘇裘出面。 卻沒想到蘇裘沒出現(xiàn), 反而是一直在背后幫著蘇裘的人出現(xiàn)了。 姜青訴從未碰過如此棘手的鬼,那滿湖面的煞意若非有單邪在場, 她定然不是對手,難怪單邪不讓她插手這次的案子,相較于先前幾十年的案子來說,這次的確太危險(xiǎn)了。 可她的計(jì)劃如何會出錯(cuò)?江濡對雷月若有情,蘇裘因吃醋與雷月若碰面,她借機(jī)引出蘇裘,帶蘇裘離開人間回去地府受罰后,雷月若與江濡便可按生死簿繼續(xù)活著,到底是哪一步出了問題? 看今日情形,那湖面周圍顯然早就被對方布置好了,那人甚至知道她與單邪會引蘇裘去湖泊旁,故而將計(jì)就計(jì),她與單邪,差點(diǎn)兒被困在其中,也不知單邪那邊如何。 她不能再守著雷月若了,而今江濡那邊如何也未知曉,好在他有讓沈長釋與鐘留守著,鐘留尚可,沈長釋就是普通鬼差一個(gè),半點(diǎn)兒本事沒有的文弱書生,要是蘇裘手中有什么厲害法器,這兩人完全不是對手。 姜青訴從無事齋里跑出來,剛好碰見剛回到無事齋的單邪,兩人對上視線那一瞬,姜青訴直接朝單邪跑了幾步然后撲到了對方懷里。 “你有沒有事?”姜青訴抱著對方問。 單邪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fā)道:“我不會有事,先去知縣府衙。” 姜青訴去,只能用跑的,若是有單邪帶著,那便快了許多。 好在現(xiàn)在天色已暗,街道上并沒有多少人,靠近知縣府衙處的人就更少了,姜青訴與單邪到了知縣府前,鐘留還坐在草叢里趕蟲子,瞧見了兩個(gè)熟悉的身影立刻站了起來走過去。 “無常大人,白大人,你們怎么來了?莫非是事情都解決了?”鐘留問。 姜青訴道:“先不說這個(gè),你可看見有人進(jìn)去?” “沒瞧見?!辩娏舻溃骸拔乙恢笔卦谶@兒,茅房都沒上,確定無人進(jìn)出?!?/br> 姜青訴頓了頓:“那便是在后門了?!?/br> 三人一同順著府衙繞到了后門,原本應(yīng)當(dāng)守在后門的沈長釋卻不見蹤影,不過地上留下了一排痕跡,若沈長釋是瞧見了什么跟上去,會先燒符告知,他既然沒燒符,必然是被迫帶走,怕就怕蘇裘已經(jīng)得手。 “沈哥去哪兒了?”鐘留問。 姜青訴只覺得頭疼,她抿了抿嘴道:“只有順著沈留下的痕跡,找到才能知道了?!?/br> 原本打算到知縣府衙劫住蘇裘,卻沒想到還是被蘇裘搶先了一步,姜青訴與單邪只能順著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