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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阮陳恩靜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85

分卷閱讀85

    紛作鳥獸散,各自繼續(xù)起之前的娛樂。好奇怪地,真的好奇怪,竟無人愿意停一停,默哀這一場逝去的婚姻。

    桌旁只余他與她,等所有人都離開時,他才說:“那一年見你也是在游輪上吧?你唱了一曲,唱得真好聽。”

    那一定是他這一生中聽過的,最動人的曲子。

    恩靜止不住自己的顫音:“你怎么……”

    你怎么記起來了?你是怎么記起來的?誰告訴了你?或是你自己想起?

    她沒有全部問出口,可他心領(lǐng)神會了。

    卻沒有回答。

    他只是說:“走吧,陪我到走廊上走走。”

    走廊上空無一人,只看得到無窮盡的海,而夕陽已經(jīng)徹底隕落。

    船艙內(nèi)有悠悠琴聲開始響起,這一回,唱的又是哪一曲?

    她還沒有聽出來,就見他已朝自己伸出手,就著那悠揚(yáng)曲調(diào),將這副纖細(xì)的身子納入懷中。

    音樂靡靡,舞步靡靡。

    他下巴輕抵在她發(fā)心,嗓音低啞:“那天你說,這么多年了我從來都不知道你想要什么,所以從那時候起,我想,如果要挽回你、挽回這段婚姻,就必須從根本上下手,所以這一段時間,我還是呆在泉州,從你家人和朋友那,從你小時候開始了解你,而結(jié)果,你知道我發(fā)現(xiàn)了什么嗎?”

    原來那天吵得那么兇了之后,這家伙還是沒打算放棄。

    明明他頎長高冷的身軀已一步步遠(yuǎn)離了她家院子,可這家伙還是沒打算放棄。

    恩靜笑了——發(fā)現(xiàn)了什么?她大概知道了,就因?yàn)檫@一個“發(fā)現(xiàn)”,才有了今天的游輪橋段不是?

    “原來是你,”他低低喟嘆了一聲,雙臂更緊地收了收:“恩靜,原來當(dāng)年那個瘦巴巴的孩子,是你!”

    “就因?yàn)槭莅桶?,所以你才把我忘了?”她聲音里添入了絲調(diào)侃。

    可他卻那么認(rèn)真:“不,這件事你不能怪我:一來當(dāng)時你還是個孩子,我又不是變態(tài),怎么可能對一個小朋友念念不忘?二來重逢之后你容貌上變了那么多,你又從不提醒我,我壓根就沒往那方面想——試問,世上哪有那么多機(jī)緣巧合?”

    可偏偏,就發(fā)生在他和她身上了。十幾年前在游輪上無意邂逅的歌女,十幾年后,竟然成了他的妻。

    “所以知道了這件事后,我想你我之間一定是有緣分的。恩靜,你還年輕,還有好多精力,那崇山峻嶺,終是能踏過去的?!?/br>
    “所以我想等你冷靜了,也等我更加了解你之后,再重新行動??赡翘旖拥搅撕纬傻碾娫?,”他深吸了口氣,置于她腰間的手突然緊了緊,“我發(fā)現(xiàn),我已經(jīng)沒有辦法再耐著性子等你跨過祟山,其實(shí)有一件事比短暫的分離更可怕,陳小姐,”他喚她“陳小姐”,然后,說:“那就是,失去你?!?/br>
    “所以陳小姐,”他更緊地箍住她身子:“我愿意重新了解你,可是,也讓我重新追你,好不好?”

    她再也忍不住雙肩的顫抖,眼中有淚,唇角卻是勾起的——是,陳小姐,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不是“阮太太”了,她又成為了“陳小姐”。

    還記得嗎,1987年,那一個冷冷的廈門的海邊,他帶著她在海邊走了很久后,開口:“不好意思,請問小姐名姓?”

    “耳東陳,恩靜。”

    “陳小姐,我有個不情之請,你可不可以嫁給我?”

    而今稱謂依舊,在廈門的海上,他帶著她,舞著悠揚(yáng)的步子:“陳小姐,我有個盛情之請?!?/br>
    “嗯?”

    “可不可以追你?”

    稱謂依舊,人設(shè)依舊,可不同的是,這一年的她笑了。

    那是1994年的盛夏,陳小姐永遠(yuǎn)也不會忘記,阮先生開口追求她時,船艙內(nèi)的南音已經(jīng)唱到“同是天涯淪落人”。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他停下了舞步,仿佛世間再也沒什么比這件事更重要了:“讓我重新追你,好不好?”

    她微微一笑,其實(shí)相逢何必曾相識?

    倒不如,讓我們重新開始。

    在這1994年,在無數(shù)艱苦統(tǒng)統(tǒng)淪為歷史,在他重新追求她的這一夜,廈門無雨,抬頭望去,滿天星。

    番外 也無風(fēng)雨也無晴——何秋霜

    他將索賠信當(dāng)著我的面銷毀的那一天,我所居的這座城,開始進(jìn)入了雨季。

    地點(diǎn)是在他的海鮮酒樓里。這個叫“恩靜”的新興連鎖品牌,在“何成”因丑聞而一蹶難振時,忽如一夜春風(fēng)來,在閩南一帶遍地花開。

    銷毀索賠書時,他說他已經(jīng)撤銷了關(guān)于商業(yè)盜竊的控訴,陳恩靜亦撤銷了對那次“意外搶劫案”的追究。我不知是不是因?yàn)槟翘煳蚁劝l(fā)制人,以投降的姿態(tài)將錄音筆交給她,所以她才決定不再告爸爸,但總之,這兩項(xiàng)控訴都撤銷了。

    只是在爸爸被再度被帶走之后,“何成”以迅雷之勢迅速敗落,高管們跳槽的跳槽,離職的離職,滿目瘡痍間,這差一點(diǎn)就要宣告破產(chǎn)的企業(yè)便堆到了我身上,“何成”總負(fù)責(zé)人的名字,在我還以為自己尚在夢中時,便從“何成”換成了“何秋霜”。

    可明明,我沒有那樣的野心,更沒有那樣的能力。

    縱使十幾年前我曾在英國念過酒店管理,可那時我對未來全部的展望,就是嫁給阮東廷,成為阮太太,在接管“何成”前快快樂樂地過我的少夫人生活,在接管“何成”后,把“何成”扔給他,繼續(xù)快快樂樂地過我的少夫人生活。

    可最終我沒有走到那一天,曾經(jīng)的“阮太太”不是我,相信未來的“阮太太”也不會是我,盡管那一紙離婚協(xié)議簽下去后,他們許久也沒傳出復(fù)婚的消息。

    可我知道,他們相愛了,這一次,是真的相愛了。

    香港的娛樂事業(yè)如日中天,好多次,我都在各種渠道上看到了“阮先生與陳女士”的消息:……

    阮生,阮生,我曾經(jīng)用了一整場生命去愛的阮生。

    他終究,還是屬于別人了。

    初云曾經(jīng)問過我,很愛一個人究竟是什么感覺?我說:“就是覺得,你連臉皮都可以不要了。對他你什么都會介意,可你又什么都能原諒?!?/br>
    所以自他和陳恩靜結(jié)婚后,我大事小事都要找陳恩靜的茬,她碰他的衣角一下我都好介意??勺罱K他愛上她——他愛上了她。

    在“恩靜”酒樓碰頭的那一次,離開前我同他說:“其實(shí)我知道,你放棄我并不是因?yàn)槲野肿龅哪切┦拢且驗(yàn)槟阋魄榱?,其?shí)很早之前,你就愛上陳恩靜了,對不對?”

    商場風(fēng)云詭譎,這一定不會是此生最后一次相見。

    可我與他都知,一定是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