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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勒轉(zhuǎn)馬頭,頭也不回地消失在了黑夜中。 “這……難道真的要開戰(zhàn)嗎?”陳一志憂心忡忡地看著李文柏。 曹東山最后的那句開戰(zhàn),顯然讓陳一志和劉安有些不安。 說實在的,他是一點都不想和州兵起沖突。 “放心吧,他不敢?!崩钗陌赝軚|山消失的背影,撇了撇嘴,“他可能真想開戰(zhàn),但他不敢。否則,又何必只身前來,和我們打嘴炮?” 劉安畢竟是文官,腦子轉(zhuǎn)的就是比陳一志這樣的大頭兵快,很快就明白過來李文柏的意思。 確實,曹東山手握五千州兵,數(shù)量是交合守兵數(shù)量的十倍之巨,若真能打,他根本就不需要多費口舌。唯一讓他忌憚的,就是曹嚴(yán)。 “曹嚴(yán)在前庭威望甚高,很多文臣武將都受過他的小恩小惠。只要曹嚴(yán)在我們手里一天,哪怕他曹東山想打,營帳里的其他將士也不會愿意出兵?!?/br> 說著,劉安看著李文柏,眼神有些欽佩,“看來冠玉軟禁曹嚴(yán),是早就料到了今日的局面啊。冠玉果真是足智多謀啊。依愚兄看,憑冠玉之才智,非池中之物啊?!?/br> 劉安是個性子直的人,這種人剛直不阿,不懂奉承。若是別人夸你,可能存在客套的嫌疑,但要是劉安開口夸你了,那只有一種可能——你是真的厲害。 但李文柏是什么人?若不能低調(diào),必須要謙虛。一直把這句話作為座右銘的李文柏,當(dāng)然不會笑瞇瞇地接受劉安的夸贊,連連擺手,連道:“哪里哪里,文柏還年輕,還有很多要向兩位學(xué)的?!?/br> 第一次兩軍交涉,就這么以失敗告終了。 李文柏三人見暫時沒什么事,便都各自散去。劉安現(xiàn)在住在李文柏的縣衙里,兩人便一道回去。而陳一志作為守城的主將,自然不能輕易離開,便回到了城門不遠(yuǎn)的營帳里。 …… 這一夜,交合縣在平靜中度過。但遠(yuǎn)在千里之外的京都皇宮,卻并不平靜。 李文柏的信今天中午便已經(jīng)到了京都。 送信的護衛(wèi)是李二派的,名叫王溝,他帶著信,從交合一路趕來,一路上風(fēng)餐露宿,夜以繼日,光是馬匹就不知道換了多少匹,硬生生將一個多月的路程縮短了至十天。 到達京都后,他想著李文柏的吩咐,便徑直去了國子監(jiān)祭酒王行之的府邸。 王行之見到王溝,接過王溝遞過來的信,看了看,確定是自己的門生李文柏的字跡后,卻沒有拆開心去看。因為他知道,這信既然是李文柏差人冒著風(fēng)雪、千里迢迢送來的,其中的內(nèi)容,必然非同小可。 從王溝這里聽到了交合縣的大概情況后,王行之心中了然,命人將王溝送去休息后,便拿著未開封的信,直接去了御史臺。 御史臺是最高監(jiān)察機關(guān),職掌糾彈百官之責(zé)。交合縣的案子涉及到刺史曹嚴(yán),必須經(jīng)由御史臺核實、確認(rèn)后,再上呈天子面閱。 李文柏的信里將交合的情況說的很清楚,無論是私征徭役,還是私開礦脈,各項證據(jù)口供樣樣齊全,御史臺不敢耽誤,立即將這封信一級一級往上傳遞,最后到了御史大夫上官盛的手里。 御史大夫上官盛看到信中提到私征徭役的時候,只是皺了皺眉,但當(dāng)他的目光移到私開礦脈的內(nèi)容上時,臉色就變得異常的凝重,最后看到“與匈奴私下通商”、“通敵叛國”之類的字眼,眼皮子直跳。 眼下大齊官民,人人皆恨匈奴入骨,這曹嚴(yán)居然還敢和匈奴通商?如此行徑,與通敵叛國無異。哪怕只是李文柏的推測,并無實據(jù),但私征徭役和私開礦脈的嫌疑已經(jīng)坐實,這通敵叛國,只怕也不是什么空xue來風(fēng)。 想到這,上官盛不敢耽誤,也顧不上天黑,拿著信,便和王行之一起向皇宮走去。 第136章 京都方向 戌時末, 王行之和上官盛坐在偏殿, 相對無言, 心中想的, 都是陛下看到信后會作何應(yīng)對。 御書房內(nèi), 炭盆里的炭火無聲燃燒著,整個御書房的空氣里都帶著暖意,與外面的寒風(fēng)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但雍和帝卻一點都感覺不到暖意, 反倒心中隱隱發(fā)寒。 他坐在雕工精美的金絲楠木椅上, 李文柏的信封被放到一邊,寬敞的案臺上擺滿了李文柏寫的信, 還有數(shù)十張口供、指認(rèn)狀、以及各項證明。 每一張紙上,都寫滿了施五和曹嚴(yán)等人的罪惡, 道盡了交合百姓的無奈與凄苦。 “私征徭役……私開礦脈……” 雍和帝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凌厲的眼眸,仿佛要將曹嚴(yán)生吞活剝了。 很快,他看到了“與匈奴私下通商”、“通敵叛國”的字眼。 “呵,通敵叛國。好一個曹嚴(yán), 好一個西州刺史,真是好大的膽子?!?/br> “啪”的一聲重響, 雍和帝一掌拍在了樣式精美華貴的案臺上。 帝王一怒, 浮尸千里。雍和帝這一拍,頓時嚇得御書房內(nèi)外大大小小的太監(jiān)宮女跪倒了一片。 雍和帝沒有理會這些太監(jiān)宮女,而是繼續(xù)拿起另一封信。 這是李文柏親筆寫給他的信。 信里提到了李文柏他自己的計劃,信是十天前寄出去的, 但李文柏卻將這十天中可能會發(fā)生的事,包括軟禁曹嚴(yán)、聯(lián)合陳一志一起抵抗州兵的來犯,都寫進了信中。 現(xiàn)實真如李文柏所料,該發(fā)生的,都發(fā)生了。 雍和帝雖然不清楚這十天里,交合的情況,但是根據(jù)這一樁樁證據(jù),還有李文柏的合理推測,他不難猜出,李文柏此刻的糟糕處境。 “區(qū)區(qū)一個縣令,對抗一州刺史,也是難為他了?!?/br> 見李文柏在信中將事情安排得妥當(dāng),主謀之一的施五也已經(jīng)入獄,雍和帝怒氣微微消去了三分,略一思索,便喚來了傳話太監(jiān)。 “去,傳朕的口諭,讓大理寺卿、刑部尚書都進宮來,同時傳話給御史大夫上官盛,會同大理寺和刑部,準(zhǔn)備三司會審。” …… 皇宮的這一夜,過得格外漫長。 沒有人知道大理寺卿、刑部尚書和御史大夫三司最大的官,進了皇宮后,皇帝和他們說了什么。 只知道在第二天天才微微亮的時候,三隊人馬,分別從大理寺、刑部衙門和御史臺三大機構(gòu)走出,然后匯同一處,快馬加鞭,離開了京都。 …… 交合縣,依舊下著雪。 經(jīng)過一夜,城外有大隊兵馬駐扎、隨時可能會打起來的消息不脛而走,一時間,整個交合縣城,都洋溢著緊張的氣氛。 如今交合縣城的東西兩處城門早已關(guān)閉,百姓們不許進也不許出。但好在城內(nèi)米糧還夠吃,倒也沒有生出什么亂象來。 李文柏一大早便起身了,正準(zhǔn)備去城頭看看情況,卻看到李二急急忙忙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