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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可能逃得過逆沙行,除非……除非這個人和她一樣,也修習(xí)某種幻術(shù),懂得織幻與破幻之道。 思路到這里漸漸清晰起來,腦海中似閃過這樣的畫面——有人一手擁她在懷,一手推劍出鞘,而后其反手所執(zhí)之劍似被注入了什么靈力,圣光一現(xiàn),離手而去,劍氣直指剛剛蘇醒蝎女,一劍穿心。 她倒吸一口冷氣,這個人,不是容燁又是誰? 不知過了多久,她隱隱覺得有些困意,便又睡了過去。這回她做了一個夢,夢中是一條河和一片迷霧,她在河岸這頭,恍惚間看到另一頭站著一男一女兩個人。雖然看不清兩人容貌,但她知道那男子是容燁,而那女子她不認(rèn)得,只聽容燁叫她“月華”。 再醒來約莫是兩個時辰以后,她迷迷糊糊睜開眼,聽到外帳傳來的對話聲。 “公子,既然這位姑娘已經(jīng)醒了,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恐怕還要勞煩姑娘再留下來照看她幾日。” “可是……”女子聲音中帶些哭腔,“我爹重病,我得回去照顧他,我不在,我后母一定……公子,您就讓我回去吧,那錢……等我爹病醫(yī)好了,我就把那錢還你。成嗎?” “家父那里我會派人看著,姑娘還請放心?!?/br> “可是公子……我……” “行了,下去吧?!?/br> 君初瑤聽到這里已經(jīng)大概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起身剛準(zhǔn)備出去,就聽到容燁在帳外的聲音:“我馬上就走,你不必出來,飯菜會有人給你送來?!?/br> 君初瑤滯了滯手中動作,隔著帳簾道:“我身上的傷已無大礙,不需人服侍,讓她回去吧。”話音落了很久都無人作答,她掀開帳簾一看,哪里還有半個人影。 …… 接下來的幾日,君初瑤便被禁足在這小小的營帳里,除了那位綏國姑娘蘇落,還有自家那只貪吃的小雪鷂外,半個活物都見不到。不過她也能理解容燁這么做的原因,一來,她身上有傷需要靜養(yǎng),二來,她受傷后恢復(fù)了女兒身,也不便在軍營里到處瞎逛。 她對先前那個奇怪的夢一直耿耿于懷,直覺告訴她,那不只是夢境那么簡單。月華,月華。她在心里反復(fù)念著這個名字。這女子究竟是誰? 君初瑤這邊在愣神,給她送飯來的蘇落放下手中的盤子,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嗎?這幾日怎么老看你發(fā)愣?” 她回過神來:“沒事。蘇落,你是十天前就來這了吧?” “嗯,對啊?!?/br> “那你有沒有見過一位姑娘,個頭……大概跟我差不多高,衣袂飄飄,天外飛仙似的,長得……應(yīng)該挺標(biāo)致?!?/br> 蘇落一笑:“這軍營上下,我就見過你這么一位姑娘,確實(shí)衣袂飄飄,天外飛仙似的,也長得挺標(biāo)致?!?/br> 她扶額,半晌后拿起碗筷:“算了,不想了,吃飯吧。” “對了,蘇落?!彼氏乱豢陲?,“你家中是做什么的?為何會被帶到這里來?” “我家原先經(jīng)營一家醫(yī)館,后來爹爹年紀(jì)大了身體不好,后母又不愿照看生意,醫(yī)館也就倒了,現(xiàn)在就靠著家里原先那點(diǎn)積蓄過活。我有時會去山里采藥,一邊為爹爹治病,一邊也拿去市集上賣錢。我們就住在大漠附近的蘇家村里,前幾日我外出采藥,遇上了一位軍爺,問我愿不愿意去照看一位病人,只需幾日,就給我們家這輩子也花不光的錢。我原先還猶豫,后母說,有了這錢就能給爹爹治病,以后也不必再愁吃穿,不過幾日而已,便要我去了。所以……我就來到了這里。”說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那……我前幾日聽你跟世……跟……”她這邊正猶豫著措辭,蘇落已經(jīng)接上話:“你不用這啊那的,我知道你們不是綏國人,而且身份都不一般。我來這里的時候,公子跟我說,咳咳……”她清了清嗓子,學(xué)起容燁來,“請你來只是為了照顧一位病人,不用知道多余的事,這樣對你更好。” 君初瑤“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學(xué)得還挺像的,他就喜歡這樣,把威脅說得是為你好似的。” “不過我覺得自己還真不應(yīng)該知道太多,所以你也不用費(fèi)盡心思瞞我什么,我不會過問的。” “嗯,那我也就跟著你叫他……公子好了。”她忍著笑努力念出“公子”二子,然后繼續(xù)道,“我前幾日聽你跟他說,你想回去照顧你爹?” 提到這事,蘇落臉上的笑意沒了:“嗯,公子給的錢我留給了后母,讓她這段時間好好照顧我爹,請個大夫來給爹看看??墒恰詮奈业×艘院?,后母就很嫌他,平常都是我在照顧爹爹,她幾乎不管我們的死活。這次……”她咬了咬嘴唇,“我擔(dān)心……” 君初瑤把手覆在她手上以示寬慰:“放心吧,他雖有時嘴上不饒人,卻也不是不講理的人,他說會派人看著你家,就一定不會讓你爹有事的?!?/br> 以君初瑤的性格,斷然是不愿連累和麻煩不相干的人的,她之所以沒有偷偷將蘇落放出去,是因?yàn)橹廊轃盍粝逻@個人的原因。先前她昏迷不醒,軍中又都是男子,確實(shí)需要位略懂醫(yī)術(shù)的女子來照料,而如今她雖未痊愈,但身子已無大礙,完全可以自己照顧自己。留下蘇落,是因?yàn)樗吘故墙棁?,這幾天也難免聽到些軍報(bào),萬一出去以后泄露了營地的位置和軍中機(jī)密,對梁軍和祁國都是極為不利的。 幾天相處下來,她看得出,這個姑娘眼神清澈,性子單純,絕不是那種人,可她仍不能拿梁國十萬大軍和哥哥的性命冒險,哪怕只是一點(diǎn)點(diǎn)。她拿著碗筷,看著對面的人,有些食不知味。 蘇落,對不住。 …… 容燁走后的第五日,君初瑤實(shí)在悶得慌,門口有人守著,奈何她出了內(nèi)帳出不了外帳,只好在里頭瞎轉(zhuǎn)。外帳的布置很簡單,一張桌案,一個沙盤,一把躺椅,一副劍架。她走到沙盤邊瞧了瞧,赤色與青色的旗幟雜而不亂地布在上頭,細(xì)細(xì)一研究才發(fā)現(xiàn),容燁選擇的攻守點(diǎn)皆是絕妙,雖然她看了能明白,但若是由她來抉擇,斷然是想不到的。大概……這就是所謂“運(yùn)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吧。 正這么想著,突然聽到身后傳來“啾啾”的叫聲,她一回頭,便見小雪鷂學(xué)著容燁的樣子懶懶地躺在那美人榻上。上等的佳木制成的美人椅,上頭還鋪了層厚厚的貂絨,她無奈地看一眼這小東西:“你倒舒服。”小雪鷂翹著二郎腿自在地點(diǎn)點(diǎn)頭,用嘴努了努躺椅示意她也坐下來,君初瑤靠著躺椅倒是想到了一個問題——她昏睡的那幾日,容燁就睡在這種地方?為什么不再搭個營帳呢? 正疑問,忽聽帳外傳來?xiàng)钔穆曇簦骸熬〗??!?/br> 她拉開帳簾:“怎么了,楊副將?” 他臉上神色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