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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劍走來,如當(dāng)日霽山崖上一般裝束。每次見著離笙,她心中總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經(jīng)先前墜崖一事過后,更覺得別扭,此時面對面相見竟有些無所適從。 離笙也有些不自然,目光掠過她的臉,一瞬便移開,朝容燁點頭示意。 君初瑤這才反應(yīng)過來,他們方才在這渡口站了許久,原是在等離笙? 三人一起朝泊在岸邊的船走去,這船不小,足以容下三、四十號人,此時一眼望去,上頭已無多少空位。君初瑤剛一腳踏在木甲板上,忽然頓了頓,偏頭看向容燁。他面上神情自若,輕輕扶她一把,邊道:“站久了,累了?” 她似明白過來什么,點點頭上了船。 君初瑤兩世為人,雖從未坐過船,也不會鳧水,但許是這副身子的關(guān)系,她似不是很懼水,船開時也并無什么不適。反倒是離笙,一直沉默地立在船頭,臉色看上去微微泛白。 不過,她心中是緊張的。方才一腳踏在船上立馬感覺周遭氣氛不對,那種強烈得讓人窒息的壓迫感,似與蘇家村那一夜相重合。 容燁那句話的意思很明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她自然信他,可這將到未到的殺招正與此時將下未下的雨一般,讓人覺得壓抑慌張。 船很快行至江心,船上約莫有二、三十人,卻是一片寂靜無聲,一陣風(fēng)浪起,船晃了晃,君初瑤驀然抬首,到了! 擺渡的船工忽然棄了手中槳,一掀外袍露出里頭黑衣,隨即拔刀當(dāng)先朝船頭的離笙掠去。容燁與君初瑤此時身在船中,周圍那些看上去面目慈善的當(dāng)?shù)亍鞍傩铡币彩驱R齊一掀外袍,拔刀朝兩人逼近。 容燁一把扣住君初瑤手腕,身卻未動。 若有人要阻止容燁去谷里,這是最后也是最好的機會。船在江心,船上除了三人以外都是對方的人,此時他們被團(tuán)團(tuán)圍住,插翅難飛。 無人說話,幾把劍當(dāng)頭劈下,容燁卻仍未動。君初瑤一怔,不懂他此舉何意,下意識就想抬手擋劍??蛇@一抬手,她愣住了。 動不了。 容燁扣住她手腕的同時,點了她的xue順帶鎖了她的真氣。她雙目霍然睜大,看向容燁。此時劍離兩人頭頂僅三寸之遙,離笙正與幾人纏戰(zhàn),偌大的江心也不可能再有救兵從天而降,若再不動,當(dāng)真是死。 她深知容燁不可能自尋死路,此境雖險,以他身手,花費些氣力,讓三人平安脫身不成問題,可這生死一瞬間卻仍陡然升起緊張之感,他究竟意欲何為? 四把劍交在兩人頭頂,只剩一寸!忽然“嘩啦”一道水聲響起,隨后耳邊風(fēng)聲一緊,似有暗器同時自水下與旁側(cè)飛出,水下來的暗器破船底而出,“咣當(dāng)”一聲將兩人頭上四把劍擊落,旁側(cè)來的暗器則擊在黑衣人心口位置,一擊斃命。 容燁這才有了動作,帶著君初瑤朝船頭掠去。 船頭也有殺手。船身晃得厲害,離笙一人迎戰(zhàn)數(shù)敵似有些吃力的模樣,幾次都是險險躲過殺招。一劍落下,正要砍上她的右肩,容燁忽然將君初瑤往身后一掩,迎上那劍去。 君初瑤和離笙皆是一驚,容燁手中空無一物,此時迎上去,必要傷到自己,他自然也清楚這一點,卻仍無半分猶豫地抬手替離笙擋下了這一劍。劍刺破他手掌那一瞬,君初瑤傻了,離笙也愣住了。 兩人一傻一愣間,那劍一路滑過容燁掌心朝他肩骨而去,“唰”一下入rou,離笙被他肩上淋漓鮮血怔得清醒過來,猛一劍劈過去,那殺手悶哼一聲,倒了下去。 容燁立馬抬手鎖了自己真氣,隨即解開君初瑤的xue道。君初瑤看著他掌心和肩上涓涓涌出的黑血,哪里還有理智,劍上有毒,他不會不知,可是為什么……為什么冒著失去右臂的風(fēng)險去擋下那一劍? 此時兩方人馬正在激戰(zhàn),一方是水下的救兵,一方是船上的刺客,刀光劍影間,忽聽船頭傳來“嘩啦”一聲,眾人手中動作皆是一滯,朝水花濺起的方向望去。 這一眼望去,正見兩個身影相擁著落入水中,而船頭還剩一人呆立著,眼中似有什么東西在閃爍,不可思議地喃喃道:“容燁……” ☆、再遇故人(一) 這聲喃喃與天上驚雷重合,天光一亮,照著她慘白的臉。眾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僅一瞬,便又再度將手中劍砍向敵手,不再理會船頭。 君初瑤被這一聲雷驚得回過神來,望一眼洶涌的江浪,已不見兩人蹤影。瓢潑大雨傾瀉直下,一片朦朧中濺起刀光血影,將這雨染得通紅。 她一動不動地緊盯著眼前的殺戮。 埋伏在船上的刺客們見容燁逃了,欲脫戰(zhàn)去追,但此時下了雨,江上風(fēng)浪又大,要在水中找人本就困難,加之這些突然從水底下冒出來的救兵阻了他們的路,只得先應(yīng)付眼前的敵手。 君初瑤在意的卻并不是這些刺客,她奇怪的是這些救兵。他們不是容燁的人。這一路走來,她大約也了解了容燁手下的行事作風(fēng),他們擅于掩藏自己,以各種裝束各種身份出現(xiàn)在各種場合,他們招式靈活,身法各異且各有所長,是影衛(wèi),也是散落在民間的奇人。 可眼前這些人卻不是。他們每個人的裝束、身法、招式如出一轍,顯然是經(jīng)過統(tǒng)一的訓(xùn)練。且他們極擅鳧水,事先埋伏在水底,閉氣多時后破水而出,還能準(zhǔn)確無誤使出一擊斃命的殺招。 她隱約覺得,如此水性,應(yīng)是谷里人。谷里是水鄉(xiāng),大川大河縱橫交錯,出行多要用船,民間百姓幾乎個個都是水中游龍。 纏戰(zhàn)中,一個刺客被人從船尾被拋到了船頭,正落在君初瑤腳邊。那刺客已然負(fù)傷,半個身子懸在船外,被浪一打,將將要落下水去,臨死前一把抓住她的腳踝,似要將她一道拖下去。 君初瑤一驚,驀然抬首,眼下,刺客們死的死,傷的傷,落水的落水,逃的逃,那些護(hù)衛(wèi)已是一副大功告成欲打道回府的模樣,她此時遇險,竟無人注意。 君初瑤左腳被那刺客死命拽住,整個人已朝船外傾去,電光石火間,她忽然用右腳挑起落在甲板上的劍,手起刀落,一劍砍在他手臂上。那刺客痛苦地叫一聲,最終落入了滔滔江水中,而她,盯著那仍抓著自己腳踝的半截斷臂,急急地喘息。 她學(xué)武十余年,從未真正傷過人,而今日,她不得不這么做,因為……她抬起頭來,看見對面那一群護(hù)衛(wèi)朝這邊走來,仿佛并未注意到方才那一幕。 他們在試探她。 風(fēng)雨漸止,她的發(fā)絲全貼在臉上,看起來凌亂不堪。當(dāng)先有一人朝她走來,此人看上去稍年長些,似是這群護(hù)衛(wèi)的首領(lǐng),呵呵笑道:“這小子倒是拉著他的世子妃逃得挺快,你是他的護(hù)衛(wèi)?跟我們走吧?!?/br> 君初瑤微微一愣神,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