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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械力量也不足為懼。這一城的百姓若跟著反了,僅憑這些殘兵剩將根本無法抵擋。綏國雖沒想到谷里會反,卻也留了后手,就是現(xiàn)在朝城門殺來的這些黑衣人。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他們很可能是拓跋孤鴻秘密訓(xùn)練的死士,個個都是以一敵百的身手,先前已經(jīng)有一部分被孤刃引出了城,而這剩下的……她瞇了瞇眼,約莫有七、八十人,相當(dāng)于一支萬人軍隊的戰(zhàn)斗力。有這些殺人不眨眼的死士在,屠干凈這一城百姓只不過是時間問題,況且……她回頭望了望,還有怒華江的淹城工事。 這淹城的工事,十六年前的綏人筑造了三天三夜,十六年后的今天,他們似是輕車熟路,按著君初瑤白日里所見的進(jìn)度,恐怕天明一刻就能完成。 必須在天亮前扭轉(zhuǎn)局面。 于是君初瑤動了。 她轉(zhuǎn)身,手起,刀落,砍在那城墻正中固定軸輪的鐵鏈上,“?!币宦暻屙懞笥忠宦暋稗Z”。這下子,是徹底毀了城門的機(jī)關(guān)。 在原地掙扎的百姓們聽見這一聲巨響,齊齊朝城門看去,只見那少女忽然一個跟頭自城墻倒掛而下,手中匕首飛出,正朝著兩扇城門中間的縫隙,“咔”一聲響……城門開了!所有人眼睛都是一亮,隨即聽見那倒掛著的少女開口了:“所有人,出城!” 她只說了五個字,卻是清晰而不容違抗的命令,再加上越殺越近的黑衣人帶來的恐懼,靠近城門這邊的百姓齊齊涌了出去。 君初瑤舒一口氣,正欲起身,感覺到迎面一道勁風(fēng),三支黑箭朝她門面射來。她仍處在倒掛狀態(tài),迎面而來的箭避無可避,除非松開雙腳落地,然而底下此刻都是逃竄的百姓,她若落下去,必然被踏成rou泥。 對方原本是想生擒她,此刻卻下了殺手,她有一刻不解,下一瞬忽然明白過來。底下逃竄的百姓當(dāng)中,有一些人是沒有動的。他們是容燁的影衛(wèi),一直潛伏在此地照看著她的安危,而她此刻性命垂危,他們必然要出手。 好一個引蛇出洞。 果然,下一瞬,有兩個平民打扮的人自底下暴起,踏過無數(shù)百姓的肩頭,一個拔劍將箭矢擋在身前,還有一個則拎起了君初瑤。那人一拎起君初瑤便要將她朝城墻下帶去,被君初瑤抬手阻止。她不肯走,眼睛死死看住身旁人,不想對方突然怒喊:“夠了!您做的已經(jīng)足夠了!聽主子的,走吧!”他回頭看一眼已經(jīng)一路殺到城門下的黑衣人,“再不走就真的來不及了!” 君初瑤滿頭是汗,出口卻冰冷,他在哪里?” “世子妃,對不住了!”那男子抬手一記敲在她后頸,扛起她便朝城外掠去。 她后頸一疼,眼前霎時模糊成一片,在失去意識前的最后一刻,隱約瞧見城外林中有點點火光燃起…… 再醒來時,她在疾馳的馬車中。后頸傳來的痛意讓她很快清醒過來,這清醒一剎,她心中所想?yún)s并非是自己此刻身在何處,或是容燁的安危如何,她在意的,是先前昏迷一刻所見的火光。 那火光的方向……城外司徒府。 她驀然抬首,剛欲喊出“停車”,忽然覺得哪里不對。安靜,太安靜了……她猶豫片刻,抬手掀開了馬車帳簾,這一霎她霍然瞪大了眼睛,忽覺心頭一緊,喉嚨里干得像燃了一把火。 沒有人在趕車。 她的眼神空了一瞬,隨即聽見后頭來的踏踏馬蹄聲。這一刻計上心頭,她抬手揚鞭,使出全身的勁打在馬背上,自己則一個跟頭越過馬背,朝路旁摔去。 她在馬車飛馳而出的一瞬摔出去,快得閃成了一道影子。然而這一摔幾乎要了她半條命,她從路兩旁的草坡上碌碌地滾下去,滾了長長的一路,手指狠狠在泥地里一插,終于停下了。 君初瑤喘著息仰頭看了看天色,這一生頭一次疲憊至此。長夜已經(jīng)過半,她支著這副幾近力竭的身子站起來,往回走去。 剛走一小段,便聽上頭大道上有幾匹馬飛馳而過,“他們已經(jīng)沒有人了,繼續(xù)追!”她屏息一直等那馬蹄聲遠(yuǎn)了去才重新站起來。 這黑衣人的話證實了她的猜想。先前她被容燁的人打暈了送出了城,在那之后,黑衣人必然對她趕盡殺絕。從逃出城到她方才醒來為止,容燁派來保護(hù)她的人,怕是都已犧牲在了這條用性命殺出的血路上。 此時容燁若在,也不得不承認(rèn),她此舉所為是最好的選擇。這一著舍小為大棄車而逃,成功甩開了身后的追兵,暫且得了喘息的機(jī)會。眼下往回走,反倒比前進(jìn)安全。 然而她心中是不安的。先前在城墻上,即便面對再多敵手,她也從未慌張過,因她知道,他在城中,她在他眼中。但到得此刻,他的手下盡死,這漫漫歸途當(dāng)真只剩了她一人。 容燁行事向來步步為營,即使冒險也必留有余地,而如今……她不擔(dān)心自己,卻隱約覺得,他一定碰上了什么麻煩。 她必須要回去,將司徒府的大火和容燁的安危探個究竟。 她一路狂奔,途中因體力不支無數(shù)次跌倒,踉蹌著終于回到了司徒府。她不敢現(xiàn)身,躍上了府門外的一棵大樹。站高則望遠(yuǎn),這一眼看去,驚得她險些從樹下跌下來。 偌大一個司徒府……竟被燒空了。院內(nèi)的花草已與夜色融為一體,柱子倒了大部分,橫梁也已搖搖欲墜,屋內(nèi)望去一片漆黑,整個府邸被大火洗劫得殘破潦倒不堪。還有幾處火未滅,一些官兵模樣的人正挑著水拼命救火,還有一些則從屋子里搬著家丁們的尸首。 君初瑤心中陡然一空,剛下過雨的天氣,這么大的火究竟是如何燒起來的?著火之時城中正亂成一片,大司徒又身在何方? 正疑惑,忽然聽見院中傳來一個聲音:“報——!正廳發(fā)現(xiàn)大司徒尸首!” ☆、孤刃 君初瑤聞聲霍然睜大了眼睛,這一刻心跳得極快,似是從未有過的慌亂,然而下一瞬,她直覺這不可能。大司徒深受拓跋孤鴻信任,誰人敢對他不利?況且當(dāng)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城中,在她身上,哪里騰得出手來放這么大一把火? 她判斷其中有詐,便繼續(xù)掩在樹上靜觀其變。接著,尸首被抬了出來,夜色正濃,距離又遠(yuǎn),看身形隱約像是大司徒。她卻依舊搖了搖頭,這可能是誘敵之計。 又過片刻,只見一女子疾步邁進(jìn)了司徒府府門,腳步一滯,似被眼前這觸目驚心的景象怔得愣了愣,半晌后冷冷道:“誰放的火?” 這聲音君初瑤不會不認(rèn)得。她果然從萬府的密道里逃了出來,先前在城中下令“殺無赦”的人也是她,蘇落。 “屬下已派人前去查探,起火緣由目前尚不可知!” “廢物,一個司徒府都看不住?!?/br> “當(dāng)時屬下等人都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