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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瞅著他冷冷一笑,道:“怎么, 是你借給老十四的那三十萬兩銀子查到下落了?” 不妨康熙上來就放這么一個大招, 九爺嚇得噗通跪在了地上。聽那聲響,邊上眼觀鼻鼻觀心跟個木偶人一樣的梁九功都替他覺得疼。 “沒出息的東西,給朕跪到邊上去?!毖垡娋艩斠桓睕]骨頭的樣子就跟個奴才似的,康熙就覺的刺眼。他寧可這兒子像當初執(zhí)意要經(jīng)商一樣和自己跳著腳鬧騰呢,他還說一句本事。如今,年歲漲了,心氣兒不知都去哪兒了。 九爺不敢辯駁, 他看得出此時的康熙就跟一座快要爆發(fā)的火山一樣, 飛快的挪到角落里, 恨不得康熙都看不見他。 九爺躲開了, 康熙再看還只直挺挺站在中間的四爺更是礙眼, 將手中的朱筆一扔, “怎么老四, 你今兒是要在朕這宮里演一出死諫?” 連死諫都說出來了,九爺嚇得倒抽一口冷氣。他算是皇子里脾氣比較硬的人,要不不能這么些年一直挺著從商,更不會站到八爺背后去。但這么些年再折騰,挨打受罵的,都沒聽過康熙罵兒子用死諫啊。 他飛快的朝著四爺那邊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怪不得人家是太子呢,就是端得住。 四爺其實已心跳如鼓,他如何聽不出康熙是動了難得的真火,但他不能退,一退,說不定弘暉的性命就保不住了。 “汗阿瑪,兒臣?!?/br> “朕不想再聽?!笨滴蹩嚲o臉,冷冷道:“你要說的不過就是弘暉已臥病在床,你會好好管教,今后再不出這樣的事情。太子,這些話自從烏喇那拉氏被廢,你帶著兒女正位東宮,朕沒聽過十回,也有八回了!”康熙忽然震怒的一拍桌案,抽出之前放在一邊的奏折扔到四爺頭上,“你當朕是瞎子還是傻子!” 四爺不敢閃躲,任憑奏折在額頭上撞出一道長長的印子。 “還有你,兩個月前為何將弘暉殿里服侍的人都換了,你以為朕真不明白?朕憐惜你一片愛子之心,看在弘暉也是皇家血脈的份上,對他屢屢容讓。沒想到這孽畜膽子越來越大,竟敢挑動德妃往江南送信,你可知道信上寫了甚么!”康熙越說越怒,又是一巴掌拍在桌案上,“德妃在信里說她重病在身,性命垂危,要弘昊立即趕回京中為她治病侍疾,否則便是不孝!” 聽到康熙這番話,九爺算是明白為何永寧宮會被封宮了。動弘昊,那不是戳萬歲的心肝。不過德妃也是,輕輕巧巧就被弘暉說動了,在宮里混了這么多年的老人,從一個包衣宮女成為四妃之一,怎的如今屢屢出昏招,是年老糊涂,還是別有隱情? 九爺正在揣測,忽聽康熙又接著罵了起來。 “弘昊是朕下旨讓他去清查江南的。沒有朕的圣旨,弘暉與德妃竟用孝道之名逼他回京,還著意在朕面前隱瞞,違背圣意,后宮干政,樣樣都是大罪。你明知他二人如此行事,不僅不稟報于朕,還庇護隱瞞,被朕查知,又替這二人求情。太子,你想做甚么,莫非你眼中只有弘暉,只有德妃這個罪婦不成!還是你如今正位東宮,就可以對朕陽奉陰違?” “兒臣不敢?!彼臓敻艩敼蛟诹说厣稀?/br> “你不敢!”康熙冷哼一聲,年老而渾濁的眼盯緊四爺?shù)念^頂,看著依舊烏黑而濃密的發(fā)辮,他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強烈的不甘和怨恨。 子壯父老。曾經(jīng)事事順服,不管多難辦的差事,只要交待一聲都會妥帖辦好的老四,已然不是頭一回這般違逆行事了?;蛟S老四就是故意的,就像之前一手帶大的胤祍,自己給他安排的東宮侍從,他就是不喜歡,不重用,自己鋪好的路,他就是不走,偏要與一群逆臣為伍,等不及自己入土,便要謀奪皇位。 那眼前的老四呢,他已經(jīng)是太子,與皇位只有一步之遙,所以也不想再等,想真正的做主。所以自己喜歡的弘昊他就是不喜歡,自己厭惡的弘暉,他偏偏要庇護! 廢太子與四爺?shù)拿婵自谘矍安煌=惶妫滴踔挥X頭痛欲裂,胸口劇烈起伏,身子晃動的厲害。 “萬歲!”梁九功情知不妙,趕緊在背后頂著康熙的背,又從袖口里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玉瓶,倒出兩枚藥丸讓康熙含在口中。 這藥丸極其有效,入口溶化后康熙臉色好了許多,搭著梁九功的手回到案后坐下。 四爺與九爺方才都嚇得不輕,此時眼看康熙好些,四爺忙道:“都是兒臣不孝,還請汗阿瑪息怒保重龍體?!?/br> 九爺猶豫了一會兒,小聲道:“這,兒臣去宣御醫(yī)過來。” “朕沒事。”康熙閉目片刻,再睜開時,已壓下先前的風雨欲來之色,看著兩個兒子面無表情道:“放心罷,朕不會那么容易就被你們氣死?!?/br> 這話說的,不僅九爺,就連四爺都尷尬難言。 經(jīng)了這一場虛驚,康熙像是也不想罵人了,干脆道:“太子,德妃那里你就不用cao心了。至于弘暉,朕念在他是皇家血脈,再給他一次機會。你回去后上道折子為他請封罷?!?/br> 依照此時康熙對弘暉的厭惡,在場之人都明白,康熙讓四爺為弘暉請封絕不是憐惜疼愛弘暉,而是打算將弘暉攆出皇宮。 太子曾經(jīng)的嫡長子,還癱瘓在床,卻與眾兄弟不同,獨自出宮居住,沒人是傻子,所有人都會知道弘暉必然失了圣心。被萬歲厭惡的人,還能有甚么好下場。 四爺唇瓣蠕動,想要再開口,但對上康熙沒有一絲感情的雙眸,他后背竄起一股涼意,終究他甚么話都沒說,躬身領(lǐng)命。 見他識趣,康熙怒氣散了些,“太子,你不要覺著朕無情。德妃讓弘昊回京,或許全是一片愛子之心,可弘暉呢,他瞞著朕,瞞著你,想要偷偷讓弘昊晝夜兼程的趕回來,是為了甚么?果真是像他和德妃說的那樣,是擔心老十四?!彼湫Φ溃骸八岆尴肫鹆怂纳?!” 就像被誰當頭劈了幾道雷似的,四爺站都站不穩(wěn)了,他看向康熙,艱難道:“汗阿瑪,弘暉是個……” 康熙卻不再理會他,擺擺手道:“你退下罷,朕還有些話要和老九說?!?/br> 九爺本來正在目送四爺背影蕭瑟的離開,心里還有種詭異的爽快,冷不丁聽到康熙的話,立即下意識又桂到角落了。 康熙不叫他起,只道:“銀子去哪兒了?” 因先前康熙就戳穿了這件事兒,此時九爺沒再辯解甚么他冤枉沒有送銀子,苦巴巴的從懷里掏出一卷厚厚的賬冊,“這都是兒臣查探到的消息?!?/br> 康熙從梁九功手里接過賬冊翻了翻,臉色又轉(zhuǎn)為青黑,“孽畜。” 九爺見康熙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渾身冒汗的解釋道:“兒臣原沒想到十四是把銀子用在這些地方,兒臣,兒臣……” “你若真知道,你以為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