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近的哥們兒羨慕他，說云娘長得這么好看，換成別的男人，早就孩子都有四五個了。

    偏偏溫父是個遲鈍的青年，放著這么大一塊美玉在家里，愣是一動也不動。

    云娘過了最初的迷茫和恐懼，漸漸地開始接受新的事物。

    她聰明伶俐，學(xué)什么都很快，溫父打漁，她就在家里跟隔壁的嬸子學(xué)織布。

    直到溫父到了結(jié)婚的年紀(jì)，云娘再住在他家里，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

    要嫁給他，是云娘自己的決定。

    “云娘是溫甜的母親。”裴燁聽到這里，若有所思的開口。

    方馨被他打斷，也不惱，繼續(xù)道：“云娘先是生了一個女兒，大女兒——就是溫憐惜，現(xiàn)在紅透半邊天了，跟云娘長得是一模一樣。好景不長，她后面就被人綁架了，她在綁架期間，懷上了溫甜。”

    裴燁放在凳子上的手，猛地抓住了把手。

    方馨深深地吸了一口煙，吐出來：“溫甜不是她爸的親女兒，她親爹是被她親手殺了的。”

    裴燁臉色沉了下來：“你不要胡說八道。”

    “我胡說八道干什么，你去云溪隨便找個人來問問，溫甜小學(xué)的時候被綁架過，綁她的就是她親爹，好像還有幾個同伙，結(jié)果警察找到她的時候，就她活著，在場的又沒有第三個人，那群亡命之徒難道是自殺的嗎？”

    “你說溫甜……”

    方馨笑道：“溫甜在這件事之后，精神狀況就更不正常了?！?/br>
    “更？”裴燁抓到了關(guān)鍵詞。

    方馨聳了下肩膀：“我和她都是云溪的，我還能不知道嗎，云娘回來之后就瘋了，他們把云娘送到精神病醫(yī)院去，溫甜就在那里出生的?！?/br>
    “他們？”

    “當(dāng)然，溫甜她爹死活不愿意把云娘交出去，當(dāng)年是云溪的村長趁他不在家，把云娘綁去的。這么一個女瘋子待在村里，誰受得了?！?/br>
    “陵城那時候可沒有現(xiàn)在發(fā)展好，就現(xiàn)在的陵城六院，現(xiàn)在叫精神病醫(yī)院，以前叫瘋?cè)嗽海M(jìn)去的人不知道會受到什么折磨。云娘長得那樣好看……總之，當(dāng)時溫甜能毫發(fā)無傷的生下來，我爸媽他們那一輩的人都挺吃驚的。”

    裴燁道：“后來呢？”

    “后來？溫甜長到五歲的時候，大家就發(fā)現(xiàn)她不對勁了。小小的一個人，成天不說話，就蹲在二樓陽臺，一雙眼睛又大，誰走過去，她就盯著誰，有時候還拿東西砸路人，跟他媽個小神經(jīng)病一樣。”

    裴燁道：“你找死？”

    方馨咳了一聲：“實話實說，你遇見她的時候，她已經(jīng)精神病成精了，誰都看不出她有毛病。云娘在她五歲左右，就從瘋?cè)嗽簶巧咸聛?，在她面前砸成了一灘rou醬。她一動不動，不哭不鬧，臉上全是云娘的血和腦漿，你說她是個正常人嗎？”

    裴燁忍住打女人的沖動，聽她繼續(xù)說下去。

    “她一個人混賬慣了，不但是個神經(jīng)病，打架也很厲害。長眼睛的都看得出來，她的精神不對勁。初中的時候好轉(zhuǎn)了很多，至少看起來不像個死人。她一直在吃感冒藥，對不對？我以前找人盯過她，后來我一想，應(yīng)該不是感冒藥。”

    方馨說到這里，回憶起了自己初中的傻逼事跡，玩笑般的說道：“我還以為她喝咳嗽.水呢！心想，總算是被我抓到把柄了?！?/br>
    她看著裴燁，隨口問了一句：“溫甜現(xiàn)在怎么樣了？”

    裴燁沒回答。

    方馨道：“你放心，我不恨她了。我以前以為的愛恨，都是年紀(jì)太小的緣故，芝麻大點兒事情對我而言，都好像天要塌了。其實長大了之后，再回頭去看，也就那樣?！?/br>
    裴燁一言不發(fā)，心里如同亂麻，方馨后面說的幾句話，他已經(jīng)沒有心思再聽。

    路上，司機(jī)看了眼自家老板的臉色，并不是太好。

    到了酒店，裴燁回到房間，溫甜已經(jīng)睡著了。

    陵城這邊的領(lǐng)導(dǎo)給他安排了最好的套房，房間很大，他穿過了客廳才在臥室里找到溫甜。

    溫甜少見的沒等他一起回來，裴燁看了眼床頭的藥，心里就有數(shù)了。

    她吃完藥，總是很嗜睡。

    哪兒等得到他回來。

    “溫甜……”

    裴燁站在床邊，嘆了口氣。

    溫甜聽到他的聲音，動了動，勉強(qiáng)睜開眼睛：“你回來了？”

    裴燁：“你還沒睡?！?/br>
    溫甜顯然是困極了。

    “我等的太累了，就睡了?！?/br>
    裴燁道：“溫甜，你不要吃藥了。”

    溫甜：“嗯。”

    他又嘆了口氣。

    “你總是嘴上答應(yīng)我。你……你到底要我怎么辦?！?/br>
    溫甜潛意識察覺到裴燁的情況不對，還沒開口說話，對方就俯下身子，吻了上來。

    這回，他沒等溫甜同意。

    裴燁的親吻堪稱脆弱了。

    他的嘴唇不易察覺的在發(fā)抖，溫甜沒有拒絕，等他貼上來的時候，睫毛顫動了一下，緊接著，她閉上了眼睛。

    這個動作就像是一個默許，或者是一個開關(guān)。

    裴燁先試探性的在她的唇上舔了舔，溫甜嘴唇柔軟冰涼，他很快就嘗到了醉人的滋味。

    “她什么都不告訴我。我以為我對她的了解已經(jīng)夠多了，結(jié)果我原來是什么都不了解?！?/br>
    他將溫甜壓在柔軟的棉被里，親完之后又覺得不夠，只好拼命的抱著她。

    “溫甜，你不能走?！?/br>
    溫甜笑了一聲：“你抱得這么緊，我能往哪兒走。”

    “你哪兒都不能走。”裴燁再說話，語氣里已經(jīng)帶有一絲委屈。

    溫甜在他懷里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重復(fù)道：“我哪里都不去的?！?/br>
    二人各懷心事，睡到了天明。

    裴燁昨晚上直接離去，讓陵城這部分領(lǐng)導(dǎo)還以為是自己做錯了什么。

    結(jié)果該少爺當(dāng)天去檢查工作的時候，依然是神定氣若，好似昨晚上什么都沒發(fā)生。

    陵城中心商圈這一塊的規(guī)劃依然十分合理，裴燁就是來走個過場，表達(dá)一下中恒對此事的重視。

    溫甜一路跟在他邊上，沒出聲，因此，眾人便把她當(dāng)成了秘書。

    中午吃飯時，見裴燁和她一桌吃飯，又頻頻給她夾菜，便又認(rèn)為裴燁是個十分親民的領(lǐng)導(dǎo)。

    他跟溫甜在陵城的前兩天，忙的暈頭轉(zhuǎn)向。

    中間終于空出了一天，去看望了一下溫父。

    溫父萬萬沒想到，自家小女兒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又跟裴燁混到一塊兒去了，他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只好年輕人的事情年輕人自己管，他老了，管不動了。

    從溫家出來，裴燁突然提問：“溫甜，要不要去看一下你母親？”

    溫甜的腳步頓了一下，接著若無其事往前走。

    “你提她干什么？”

    裴燁心道：不是我提她，是她一直在你心里，快要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