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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eimei,你怎么了?”感到德珍身體一顫,通貴人凝眉看來。 德珍斂下心神,回以一笑:“沒事?!闭f完想起通貴人方才的話,心思一轉(zhuǎn)。猶豫了片刻道:“jiejie適才說,宮中人做事不會(huì)只有一個(gè)目的,這也包括了jiejie。那jiejie你幫我,可有……是要共同對付……” 在宮中時(shí)日已久,太過直白的話。終究難以說出,德珍沉默了下來。 未在意德珍的沉默,通貴人只雙眸一冷,嘴角卻是一翹,神色怪異的笑了:“meimei想多了,我只望meimei在東山再起之日,若能幫扶一把,就幫我兒獲得應(yīng)屬他的皇子榮耀,若是不能也無礙?!?/br> 通貴人笑容冰冷得怪異,德珍正怔然之際,忽聽得前頭有腳步聲傳來,抬頭一看,是小許子疾步向過走來,打了個(gè)千兒:“奴才給小主請安,給通貴人請安?!币槐谡埌惨槐陔y掩急切的窺向德珍。 通貴人輕聲一笑,笑容已如平常:“小許子這般忠心meimei,meimei好生的福氣?!?/br> 小許子看見通貴人笑得松快,知道并無事發(fā)生,心下大松了口氣。 德珍看了笑而不語,但見春芳齋就在眼前,與通貴人自是歇了話,相攜而入。 其時(shí)已是午正時(shí)分,通貴人當(dāng)下就留德珍一同用膳,之間二人未在提隱晦之言,直到德珍要告辭的時(shí)候,通貴人送到門口方道:“我只說這一句,meimei的打算固然是好,可萬不能全然倚賴那位,就算meimei得獲她親昵也一樣。”說罷攜了春雪的手,轉(zhuǎn)身回去。 通貴人的話大有深意,德珍不由凝神深思。 路上安靜,小許子和秋林見德珍沉吟不語,二人不敢打擾,就一個(gè)在前默默的引路,一個(gè)隨侍在旁徐徐的走。 這樣一路回到永和宮,德珍正要過宮門而入,背后響起一道急切的呼喚:“德jiejie,等一下!” 德珍止步轉(zhuǎn)首,卻見玉玲一手?jǐn)y著個(gè)小宮女,一手持著把白杭絹宮扇,從宮巷的一端疾步行來。 今日,玉玲穿了一身淺綠色緞繡博古花卉紋袷袍,袍子的式樣不新,衣料子卻是極好,德珍知道這袍子是玉玲最好的一件夏袍,衣料子還是去年她得寵時(shí)送給玉玲的。如此,看得出玉玲最近過的愈發(fā)不好了,這月初內(nèi)務(wù)府為宮眷裁制的新夏袍,玉玲該是沒有領(lǐng)到好的。不過,玉玲原本就是出挑,又很是年輕,正是花開正盛之時(shí),稍作打扮便是麗顏,一如此時(shí)。 德珍看著喘氣吁吁而至的玉玲,白皙若瓷的臉上香汗撲面,在明媚的日光下晶瑩閃爍,端是嬌艷欲滴的讓人挪不開眼,可這樣的姿容依然沉寂宮中。一念畢,目光斂了下來,向玉玲遞出一方手絹,微笑道:“又不是不等你,做什么這般著急?!?/br> 玉玲放開小宮女的手,順手接過手絹,隨意的往面上拭了拭,便攜著德珍的手,一面四下打看一邊說道:“當(dāng)然是大事,德jiejie先去你——”戛然而止,怔怔地看著德珍的臉,一時(shí)囁喏:“jiejie你面斑祛了?!?/br> 德珍側(cè)首一笑,髻上通體透亮的白玉簪發(fā)映著日光閃閃一晃,亮得灼灼耀目。她溫言道:“meimei有兩個(gè)多月沒來了吧,我就是這兩月里面斑淡了不少,不過終究是祛除不掉的,只是斑點(diǎn)淺了些又抹了粉,看著才會(huì)以為是祛除了?!?/br> 玉玲“哦”了一聲,眼睛直勾勾的落在德珍的面上,見德珍臉上確實(shí)撲了一層脂粉,忽得吟吟一笑:“淡了也是好事,meimei當(dāng)恭喜jiejie了?!?/br> 德珍欣然頷首,玉玲舊話重提:“jiejie,先去你的同順齋,meimei有要事相告。” 難得見玉玲這樣鄭重其事,德珍心下微微一凜,面上不動(dòng)神色一笑:“好,先回去再說。” 說話的當(dāng)頭,兩人進(jìn)了同順齋西暖閣,分主賓坐定,又待紅玉等人上了茶點(diǎn),閣里無他人,玉玲這才對德珍幽幽道:“jiejie,宜嬪有喜了?!彼f時(shí),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德珍。 德珍沒注意玉玲的目光,也不知心中那一瞬的凝滯,只輕垂眼瞼一笑:“是么?宮中又有喜事了,倒是值得高興?!?/br> 玉玲一怔,瞅著德珍半日不語。 德珍轉(zhuǎn)首,眸中顯出一絲疑惑:“玉玲meimei,怎么了?” 玉玲訕訕回神,對上德珍眸子的一刻,眼睛驀地一暗,面上有不解憐惜之色,道:“宜嬪除了分位,本是居jiejie之下,相信假以時(shí)日jiejie定能越過她??墒莏iejie今日避居同順齋,不但失去了皇上的寵愛,連四阿哥也一月見不得兩三回,你這樣可甘心?至少meimei為你不值。” 聽到這里,德珍心下忍不住冷笑,但想到不久前通貴人所言,又想到她失寵以來只有玉玲來看望她,并每日都帶來禛兒的消息。故而,她終究只是淡淡一笑道:“沒什么值不值,如今我獨(dú)善其身過得不錯(cuò),還望meimei不要再說起這些了。” 德珍都如此說了,玉玲也不是那愚笨的人,自然不再說什么,但也沒向以前一樣多留,僅少時(shí)便離開了。 同順齋正門口,德珍一含笑送走了玉玲,笑容立馬一變,對小許子正色吩咐道:“去看一看,今日佟貴妃率眾妃祈雨時(shí)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喳?!毙≡S子領(lǐng)命而去。 德珍轉(zhuǎn)身回了同順齋,入里間換了家常袍子,復(fù)又回到西暖閣等待。幸然,小許子沒有讓人久等,很快的便復(fù)命而回,向她娓娓回稟了清楚。 原來在今日薩滿祈雨之時(shí),宜嬪忽然體力不支昏厥,佟貴妃連忙命太醫(yī)來看,竟診出宜嬪正好有喜三月,并且被薩滿聲稱此胎為福胎?,F(xiàn)下,不過一個(gè)晌午的時(shí)間,宮中人人皆知宜嬪所懷福胎。 聽罷,德珍搖宮扇的手一頓,輕笑出聲:“福胎?” 小許子看了眼坐在南窗下的德珍,習(xí)慣性的躬著身子在旁哼道:“誰知道是福胎還是什么?還不是為了討皇上的好!”眼珠子骨溜溜一轉(zhuǎn),“不過郭貴人臨盆在即,宜嬪又身懷有孕,皇上身邊正是無人,此乃小主的大好時(shí)機(jī)。” 德珍聽得心下一動(dòng),卻又有遲疑。 不錯(cuò),現(xiàn)在宜嬪姐妹都不能再侍寢,其余的妃嬪在玄燁那里早已淡了,即使是佟貴妃與玄燁也不過是相敬如賓。如此一來,眼下便是獲得圣寵的最好時(shí)機(jī)。但是只怕宮中人人皆知眼下的好時(shí)機(jī),蠢蠢欲動(dòng)者定然不在少數(shù)。而且她若以太皇太后之力蒙寵,無疑是與虎蒙皮,不得不慎之又慎。 思及此,德珍心中已有決斷,再想通貴人提醒的話,她立時(shí)斬金截鐵道:“一動(dòng)不如一靜,尤其是在太皇太后身邊?!蹦抗庖晦D(zhuǎn),悠悠的眺望窗外,邊思邊道,“越是這個(gè)時(shí)候,越不能急躁行事,且先在太皇太后身邊安心抄佛經(jīng)吧,畢竟整個(gè)宮中太皇太后的身邊才是最安全之地?!?/br> 聽得分析,小許子壓下先時(shí)的念頭,肅聲應(yīng)道:“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