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不是它們的對手。

    卷二十一 王座 第十八章 遠征·迷途（一）

    漫天的大雪讓原本以為會很快就進入寧格邊境的莫亞一行以龜速向前爬行著。

    出了卡納馬拉這個氣候和地形都異于整個大陸的獨特盆地后，并不習慣寒冷的亞里沙再一次領(lǐng)略到了冰晶大陸一詞的由來。

    凍得人心都發(fā)冷的風雪呼嘯著，刮過似乎無際的雪原，讓原本就蒼茫的大陸添加了更多的晶瑩冰霜。

    “……冷……好冷啊……”女盜賊不停的搓著自己用毛皮包裹住的雙手，刺骨的寒冷讓她的臉白的發(fā)紫，說出的話都帶著顫音。

    傭兵和商人早已習慣了這種旅途，雖然同樣和寒冷疲憊，倒也沒像亞里沙那樣糟糕。

    “你還是和沙達斯待一塊比較好，亞里沙。這種天氣你會凍死的，賀因維加南部人的體質(zhì)明顯不適應這里的氣候?！币院窈衩⑷砉弥宦冻鲆浑p眼睛的莫亞看著已經(jīng)凍得不行的盜賊低聲勸說，不明白這小姑娘不好好跟著紅龍，卻偏要跑來與自己受累。

    “不……不要。那老頭好專制，整天不許這不許那的，比我家里那些長老還羅嗦?！泵偷負u搖頭，亞里沙頑固的抗拒著。

    她可不想放過這個機會，雖說紅龍因為那莫名的“友人之戒”沒殺了自己，可終歸她還是薩丁家族的人。

    而且沙達斯的脾氣十分暴躁，說不準什么時候一個不如意還是會殺了她。

    不如早早開溜，眼下他陪同白龍去找盜竊龍之力的人類，是沒多余的精力來管我的。

    “有個人羅嗦不好嗎？”想起了那看似冷漠，卻總是喜歡絮絮叨叨地掛念自己安危的精靈。莫亞一路上一直保持的高度戒備也稍微放松了些，“無論出于什么原因，那總代表，它關(guān)心你。以沙達斯的身份來說，這已經(jīng)讓我夠驚訝地了。那頭……咳……”察覺到法師斯林和傭兵隊長都饒有興趣的豎直了耳朵聽自己和亞里沙的對話。莫亞連忙掩飾那會讓紅龍暴露身份用詞，“我沒想到那個傳說中的族內(nèi)最勇猛的戰(zhàn)士居然關(guān)心自己同胞以外的人，這實在是，怎么說呢……證明你魅力十足啊，小亞里沙。”

    莫亞知道身旁的人類少女身上擁有的那些特質(zhì)，是那樣的純凈，也是那樣的吸引人。

    有多少年了，她像這樣沒有防備和安心地人與人談話。

    除了畢爾菲特，她還從未如此這樣放任自己對親人之外的人類如此信任。

    紅龍沙達斯，強大如你，睿智如古龍。不也是被人類這種表面上看起來弱小，可實際上卻擁有最神奇力量的生物所魅惑。

    不過，我很好奇。

    那龍之力到底是什么？

    聽白龍地口吻。應該不是器物，可如果不是器物

    的話，那又是什么。

    咒文嗎？

    想起白龍?zhí)崞鸨I走它龍之力的竊賊時那悲痛的模樣，莫亞隱隱感覺到，這所謂的龍之力。是否也像血盟那樣地……

    大概猜到了龍之力代表了什么，莫亞原本想詢問的話又咽回肚里。

    亞里沙純凈得如一同張白紙，她是不可能知道龍之力是什么。

    如果真如自己所想的那般……這趟北方之行只怕又要生出事端了。

    兩頭古龍和一個擁有古龍力量地人類。

    若是他們之間起了什么摩擦。那絕對會讓沿途的小村莊受到牽連。

    等等……莫非沙達斯就是顧慮到這個，才會讓亞里沙和自己待在一塊？

    這項認知讓莫亞心中的疑惑也再一次增加了。

    友人之戒，那是龍皇奧菲里克贈給友人的保護之戒。

    只要持有它，便可獲得龍族的保護和幫助。

    或許別的龍會將它放在眼里，可沙達斯不會。

    它是古老的火龍一氏中最勇猛的戰(zhàn)士，也是最年長的智者。

    被認為是繼承下任龍皇地不二人選。

    傲慢的火龍之王怎會允許自己被一枚小小的戒指牽動。

    難道這個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紅龍也像白龍與銀龍那般，對無意闖進它漫長生命里的人類有特別的感情？

    不該啊，沙達斯。

    你該明白的，身份和種族上的差異。注定了你們的交集將成為悲劇。

    百年腐朽的人類與天地同壽的龍族，無論有多美好的友情，終歸會被時間的洪流所割斷。

    當人類拋下殘破的rou體后，徒留下已經(jīng)有了情有了義的龍，那不也是悲劇嗎。

    你作為龍王，應該比誰都明白的。

    越是相處，越是無法割舍。

    正如現(xiàn)在的我，習慣了那個一直站在身旁的精靈，習慣了他的存在。

    若是有朝一日這世界上只剩下我一人。那生命也將散失光彩和活下去的動力。

    “克羅蒂亞……”耳畔傳來催促聲，發(fā)現(xiàn)自己又走神了，莫亞轉(zhuǎn)頭看向那呼喚著自己假名之人。

    不期的對上幾雙疲憊的眼睛。

    寒冷的風吹得人嗓子疼，莫亞輕咳兩聲，那種強烈的不適感自進入這雪原后就一直沒散去。

    連我這個從小在北方長大的人都不適應這里的氣候，要他們冒著風雪趕路確實有些為難了。

    “大家都累了，找個能避風地方休息一吧。”知道他們都在等自己這句話，莫亞環(huán)視四周，看到不遠處有塊突兀的大石便招呼著傭兵朝那趕過去。

    疲憊的緋炎傭兵團在簡單的檢查發(fā)現(xiàn)這快巨石沒有危險后才扎營。

    夜晚即將到來，漆黑的雪原里那些只出沒于夜間的生物也將出來覓食。

    看到法師斯林用魔法燃起火堆驅(qū)散寒冷，莫亞微微皺起眉。

    ——

    “你最好不要這樣做。”即便是找到歇腳處，莫亞也不愿意離開同樣被凍得瑟瑟發(fā)抖的蝎尾獅鷲，她看那幾堆剛升起的火堆。不是很贊同這種冒險的舉動。

    盡管這法師閱歷比隊長豐富，可他還是缺少在北冰晶地經(jīng)驗。

    “北大陸氣候寒冷，能在這種環(huán)境中生存這來的生物，對溫度極其敏感。如果你不想招惹來那些喜歡在晚上出來覓食的夜行魔獸。最好趕快把火滅掉。”

    “啊……”

    莫亞這么一說，傭兵們都呆了。

    他們不是初出茅廬的菜鳥，回過神來后都手忙腳亂地地將地上的幾個火堆迅速熄滅掉。

    “好冷啊……莫亞。”不停的在莫亞身邊蹦來蹦去，亞里沙驅(qū)除不了那入骨的寒冷。

    “它不該帶你一道來北方的，明知道你適應不了這里的氣候。”再次皺眉，莫亞知道眼前的小姑娘快要到達自身可以承受的極限了。

    她的臉色很難看，蒼白而沒有一絲血色，病態(tài)的白色皮膚下是素綠色地血管。琥珀色的大眼睛里滿是疲憊。

    北方的行程對這個身體并不算強壯地少女來說，是種負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