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想想辦法?！?/br>
    秦湛顯然也沒寄希望于闕如言一次就能解決，若是一次就能解決，當(dāng)初的越鳴硯也不會沒人要了。她謝過闕如言，便打算去將龍角交給徐師兄，請他趕個劍鞘出來。

    闕如言問：“之后你還是要與小越外出游歷嗎？”

    秦湛點(diǎn)了點(diǎn)頭。

    闕如言猶豫一二，開口說：“我最近聽到一個傳聞?！?/br>
    “說是一劍江寒在對付枯葉宮，但枯葉宮卻只是躲，并不對抗?！?/br>
    秦湛：“是?！?/br>
    闕如言說：“我對這位不哭閻王有點(diǎn)了解，徹底的避而不戰(zhàn)不像是他的風(fēng)格。還有司幽府，他們原本一直在煉獄窟附近作亂，挑眼的很……可最近不大能聽到有關(guān)他們的消息了?！?/br>
    秦湛：“闕師姐有話不妨直說。”

    闕如言道：“我這段時日總是無緣無故的夢見四十年前。我有巫祝的血統(tǒng)，雖見不了未來，但偶爾也有預(yù)警之用。”

    她頓了頓，直接問道：“秦湛，你給我句實話……煉獄窟，還能困住溫晦多久？”

    第35章 朱羽08

    秦湛沉默了一瞬，她說：“我不能確定?！?/br>
    秦湛抬起了頭，她的眼睛里閃爍著光，但語氣卻是一如既往的冷靜理智。

    秦湛道：“按理說，被打進(jìn)煉獄窟的人不可能再出來，但溫晦我不能確定。若是四十年前的他，想要從煉獄窟中出來至少得花上百年，甚至千年的時間——但這四十年里，在煉獄窟這樣的地方，他若是沒死，而是繼續(xù)拼殺修煉了下去，到底什么時候會出來，出來后修為又有幾何——我不能確定。”

    闕如言的手抖了一瞬。時至今日，這天下早已沒有人能讓秦湛說“不確定”這樣的話，可她如今卻說了。

    闕如言問：“那、那如果他出來了——”

    秦湛微微笑了笑，她對闕如言說：“還有我在?！?/br>
    “燕白與不知春在。”

    闕如言頓住，她望向秦湛。秦湛還是那樣，她的背脊挺拔，眉目若春山含笑。她對著闕如言最害怕的事做下了允諾，簡單地如同一句問候。

    若是溫晦席卷魔道重來，我們該怎么辦？

    秦湛說，她和一劍江寒還在。

    只要燕白與不知春未斷，只要他們倆還活著，就不會有正道被魔道逼進(jìn)絕路的事情發(fā)生。

    秦湛總是自信的，她的自信其實會無意識地感染很多人。當(dāng)年是這樣，如今也是這樣，闕如言看著秦湛，便也覺得哪怕溫晦從煉獄窟中逃出也不是最可怕的事情了。

    闕如言突然笑了，她說：“你說的也是，若是真有那么一天，怕也是沒用的。應(yīng)戰(zhàn)便是?！?/br>
    秦湛露出了微淺的笑，她道：“師姐擔(dān)心的事情，我游歷時會去探查。無論如何，師姐的預(yù)警，我記下了?！?/br>
    闕如言嘆了口氣：“我倒希望是我多想?！?/br>
    她替秦湛準(zhǔn)備了些救急用的丹藥，又叮囑了她一些在外需要注意的事情，方才放她走了。秦湛和闕如言告了辭，便去見徐啟明。

    越鳴硯一時沒有跟上秦湛，他留下多問了闕如言一句話。

    越鳴硯問：“闕師伯，我的祖師……那位魔尊溫晦到底是什么樣的人？為何你與師尊提到他，都是這樣謹(jǐn)慎的態(tài)度。”

    闕如言道：“你師父如何說？”

    越鳴硯低聲回答：“師尊未曾正面回答過，一劍前輩倒是說過，他說祖師乃‘天下無雙’之人?！?/br>
    闕如言嘆了口氣，她道：“是啊，溫師叔……他是天下最引人向往之人，也是天下最令人膽寒之人。”

    闕如言并未見過溫晦幾面，但每一次都給她留下了極深的印象。作為閬風(fēng)劍閣閣主時的溫晦有多令人向往，作為魔尊的溫晦就有多令正道膽寒。

    闕如言記得他在劍閣上被他們這些小輩逗得大笑，也記得他在北境前一劍出鞘，引得萬人化骨。

    溫晦是什么樣的人呢？

    闕如言想了半晌，竟也只能說出一句：“溫晦，就是溫晦。”

    越鳴硯來到筑閣的時候，秦湛已經(jīng)將事情同徐啟明說好，只等越鳴硯取下眠冬劍，借予徐啟明來做劍鞘了。

    徐啟明一眼瞧見了越鳴硯，笑道：“小越來了，你師父送來的龍角夠大，我給你琢磨了好幾個樣子，你過來看看，喜歡哪個，我再根據(jù)眠冬的樣式調(diào)整?！?/br>
    越鳴硯看了看秦湛，秦湛對他道：“去吧?！?/br>
    越鳴硯便取下了劍上前，徐啟明帶出了圖紙給他看，同時接過了眠冬，記錄下了眠冬的各項數(shù)據(jù)。這一次越鳴硯已無法進(jìn)入筑閣了，在徐啟明得了必須的材料后，他與秦湛兩人只能在屋外的待客亭等著。

    秦湛低首，見越鳴硯并不言語，眉心輕蹙著，指著茶壺的手也不由頓了一瞬，她問道：“怎么了，闕師姐和你說了什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越鳴硯聞言，正撞進(jìn)秦湛的眼里。秦湛總是波瀾不驚的樣子，連她的眼睛也是一樣。越鳴硯看著秦湛的眼睛，微張了張口，忍不住問：“師尊從不懈怠修行，為得就是預(yù)防有朝一日，魔尊會從煉獄窟中掙脫嗎？”

    秦湛像是沒有想過越鳴硯會這么問，她怔了一瞬，但也并不想隨意敷衍自己的徒弟。

    秦湛道：“是?！?/br>
    “他不停下腳步，我也不敢停歇?！鳖D了頓，秦湛更是道：“實際上，我收你為徒，也是為了修行。”

    這個答案倒是超乎了越鳴硯的想象，燕白在一旁原本只想當(dāng)個安靜的聽客，直到秦湛說出這樣的話，他實在是忍不住，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低聲罵道：“秦湛，秦劍主！這話是能說出來的嗎？這話是該說出來的嗎！”

    師徒感情還要不要了！

    燕白是服了秦湛的思維方式，他對越鳴硯連忙開口試圖補(bǔ)救：“你師父不是這個意思，她的意思是——”

    越鳴硯問：“有用嗎？”

    秦湛道：“有用，我的修為精進(jìn)不少?！?/br>
    越鳴硯聞言笑了，他笑得少有這般快活，他對秦湛道：“那真是太好了。”

    燕白：“？？？”

    燕白看了看越鳴硯：“不是，小越，你真的聽明白秦湛剛才說了什么嗎？”

    越鳴硯道：“如果我能幫到師尊，哪怕是一點(diǎn)兒，我也很高興。闕師伯和一劍前輩都說過魔尊的厲害，我知道若是魔尊重來，自己能幫上師尊的很少，但哪怕是一點(diǎn)兒，我也想要幫?！?/br>
    秦湛低聲問：“你想上戰(zhàn)場嗎？”

    越鳴硯道：“燕白在，不知春在，我想眠冬也在?！?/br>
    燕白：“……找死還要湊三兒是不是，你們要不要再約上一個，四人剛好還能湊一局牌！”

    秦湛說：“你若想與魔道交手，至少也要勝了摘星宴才行?！?/br>
    她笑道：“等十年后，你再和我說這句話吧?！?/br>
    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