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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考慮的,不是我。所以我可以只拿一柄劍便往前去?!?/br> “如今卻不行,我的命、我的劍需得用在最需要的地方,一分也不能錯漏?!?/br> “朔先生,我欲斬天梯一事還需得你的幫忙。比起闕師姐,您更精通修真者的靈脈構(gòu)造,您能幫我更好的將我?guī)煾噶艚o我的東西化為幾用,甚至更上一層?!?/br> 朔夜爵看著她,心思再復(fù)雜不過。 他是最早知道真相的那個,選擇的卻是自暴自棄的人生。以命抗天……他不如這對師徒。 朔夜爵低聲道:“……幫你是應(yīng)當(dāng)?shù)?。你也不必太過擔(dān)憂,我受溫晦所托要護你周全,便定然不會讓你死了?!?/br> 秦湛向朔夜爵拱手,她笑道:“那我便先謝過先生?!?/br> 朔夜爵目送秦湛走遠(yuǎn),他看著眼前不遠(yuǎn)處的門卻遲疑在原地,既想要進(jìn)去瞧一眼,卻又不知為何無法邁出那一步。 直到那門先打開,花語見了她轉(zhuǎn)頭對闕如言道:“師父你看,我說了曾祖爺爺在的,他果然在吧?” 朔夜爵:“……” 朔夜爵下意識便要走,闕如言也跟著出來了。她見到了朔夜爵,眉眼都忍不住彎起,笑著說:“對呀,祖爺爺在。” 朔夜爵:“……” 朔夜爵蹙眉,語氣不善道:“我說過別這么稱呼我,我早不是闕氏了?!?/br> 自從朔夜爵叛離闕氏,他與闕如言已是數(shù)十年不見了,每逢年節(jié)寄去的信也不過是怕她依然如同小時一般纏鬧,方才一寄多年,以致養(yǎng)成了習(xí)慣。朔夜爵再見闕如言,要不是她的一些習(xí)性沒有大變,怕是也難相認(rèn)。 但對闕如言而言,朔夜爵卻是分毫未變過。那些每年一封的信對她而言,就好似積攢起的時光,使得她再次見到了朔夜爵,也不覺得時隔日久,仍是將他當(dāng)作昔年教導(dǎo)自己的長輩,語氣里并無太多生疏。 闕如言聞言分毫不惱,只是心平氣和說:“那也是祖爺爺?!?/br> 朔夜爵:“……” 朔夜爵有些不耐,他轉(zhuǎn)身便欲離開,闕如言卻叫住了他。 闕如言道:“祖爺爺,我有一個病人……他的情況有些麻煩,我想請你看一看?!?/br> 闕如言說話的口吻大部分時候都是不急不緩地,只有在求人的時候才會放的尤為慢。從前朔夜爵尚還是闕夜月的時候,每每被這個小輩纏上,她便是用著這樣的口吻,試探著向他詢問著些在他看來簡直容易到使人發(fā)笑的問題。 朔夜爵應(yīng)該不答的。 可就像從前一樣,他還是轉(zhuǎn)過了身,不耐煩道:“誰,司幽府君么?” 闕如言遲疑著點了點頭。 朔夜爵下意便想說“不治”。但他這句話最終又沒能說出口,他只能陰沉著臉,往司幽府君在的地方走去。 司幽府君見到朔夜爵,還覺得奇怪。他尚未想好要用什么來打動他求醫(yī),朔夜爵怎么自己先來了? 朔夜爵坐下后也未給司幽府君說話的機會,他直接查看了對方的傷口,又檢查了闕如言的醫(yī)治方式。過了好一會兒,他方才道:“你做的已經(jīng)很好。” 跟來的闕如言遲疑說:“但也只能保他的命?!?/br> 朔夜爵道:“靈脈被斷,能保命已是不錯。你以六針護他修為,三針保他行動如常,換我也不見得能做到更好。直面道子一劍,難不成還想要什么事都沒有嗎?” 司幽府君聽得滿頭霧水,他看向闕如言:“什么意思?” 闕如言遲疑,片刻后還是回答了他:“你受的那一劍未要了你的命,卻斷了你的靈脈,你的修為尚在,但日后怕是難以使出了?!?/br> 靈脈便如同靈氣運轉(zhuǎn)的軌道,仙術(shù)也好劍氣也罷,都是靠靈脈運轉(zhuǎn)而發(fā)。靈脈毀了,就好似江河被截了支流,任憑你都多大本事,都只能困限于那一處,施展不出分毫——說的殘酷一點,也就是路被截斷強行到了頭。 司幽府君怔住了,他似乎全然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一時間甚至不知道該給什么樣的反應(yīng)。 闕如言嘴唇蠕動片刻,說了聲“抱歉”。 這聲抱歉聽得朔夜爵忍不住蹙眉,他說:“也不是沒有辦法?!?/br> 司幽府君猛地看向朔夜爵。 朔夜爵站起了聲,冷漠道:“靈脈在前期是可以重塑的,只要你舍了這身修為,隨便一個闕氏,都能替你重塑靈脈,讓你重頭再來。” 這樣的法子闕如言當(dāng)然知道,可是要讓一個已經(jīng)站在巔峰的人放棄所有的成就重新歸于山底——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更何況對于司幽府君而言,修為尚在或許仍可震懾敵人,但若散去修為……以他在魔域樹敵之?dāng)?shù),怕是離了北境就會被挫骨揚灰。 她看了一眼司幽府君,果不其然,他一時未能開口。 朔夜爵道:“辦法我說了,用不用在你不在我。走了?!?/br> 朔夜爵起身欲走,闕如言見朔夜爵沒有出手的意思,便也只得跟上他。兩人尚未離開兩步,司幽府君竟然開了口。 他道:“那就重來。” 朔夜爵回頭瞥了他一眼。 司幽府君好似剛理解朔夜爵先前話中的意思,他淡聲道:“不就是重來一次,我耗得起?!?/br> 朔夜爵看他的眼神微變,他道:“你可想好了,這事沒辦法回頭。修為若是散了,就是真的沒了。” 司幽府君點頭:“我知道,從頭開始罷了。” 朔夜爵:……我看你根本就不知道。 朔夜爵在北境雪谷一個人活了這么些年歲,見過的奇葩還沒有這一個月來的多。先是溫晦,再是秦湛,最后是魔域的司幽府君,他看他趁早得學(xué)著桃源的綺瀾塵立塊牌子,就寫“不醫(yī)劍修”! 這都是些什么人! 朔夜爵冷漠瞧了司幽府君一眼便走,司幽府君愣了一會兒,看向闕如言問:“他這是治還是不治?” 闕如言垂下眼,忍不住微微笑了一瞬:“治,這代表他愿意幫你治了?!?/br> “但是司幽府君?!标I如言依然笑著,聲音卻冷了起來,她抬眸看向這位魔道的高手,“我之所以救你,是因你愿與道子敵對,是因你選了秦湛。所以,重織靈脈后,你應(yīng)當(dāng)會幫她吧?” 司幽府君一時不明。 闕如言接著道:“你若是之后如知非否一般,認(rèn)道子為尊——我會殺了你。” 她看著司幽府君,一字一頓說:“你記著,我能救你,便也能殺你?!?/br> 司幽府君看著她,他嗤笑一聲,回答道:“就算我修為盡散,要被一個丹修殺死,還是有些困難?!?/br> “不過你的威脅我記下了?!彼居母?,“若我當(dāng)了那首鼠兩端的小人,你盡管來取我命便是。但有一點,我也要同你說清。秦湛殺魔尊,這仇我終究是要報的。” 司幽府君神色淡然:“我?guī)偷囊膊皇乔卣?,我為的是魔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