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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付言風(fēng)腿上一個勁扒拉那只塑料袋。 “掏的什么寶貝?”倪青瞇眼看著。 掏出來的是紙和畫筆,付言風(fēng)從他手中接過東西,快速在紙上劃拉了幾下,小男孩興奮的一陣歡呼。 這孩子長得挺漂亮,言行舉止透著股機(jī)靈勁,讓人很有好感。 或許是這樣,付言風(fēng)也表現(xiàn)的很親和,甚至在小男孩話完后還抿嘴笑了笑。 倪青心想:這張死人臉居然還會笑。 原以為這個人身上能關(guān)聯(lián)的只有陰郁、乖戾、囂張等非常尖銳的字眼,卻不想也有溫柔如水的一面。 “有鳥!”小孩突然指著前方喊了聲。 倪青跟著看過去,白色尖嘴,體型比鴿子還略大一些,不知道是什么品種。 鳥頭左右轉(zhuǎn)了轉(zhuǎn),突然翅膀一揮朝倪青的方向飛了過來。 然后三個人的視線就這么借著野鳥的飛行撞到了一塊。 我去! 倪青有點懵,尤其在看到付言風(fēng)蹙眉冷下來的臉,懵逼的程度更往上躥了躥。 兩人就這么奇妙的又對上眼了。 都說人跟人之間是講究緣分的,倪青也不明白自己跟付言風(fēng)算不算是有緣分,想來哪怕算有緣,那也是孽緣。 倪青很快收回了視線,被人嫌棄不是個好事,尤其是找不出原因,被莫名其妙嫌棄,那種糟心感就更甚了。 兩個位置隔了一段距離,中間一棵大樹擋著,彼此之間不至于有妨礙。 但不知道為什么,倪青就是覺得整個人都不對勁,后腦勺像被一根繩子拴著,有明顯的垂墜感。 她低頭盯著習(xí)題冊好一會,猛地合上。 算了,回家! 東西一收,走出去。 倪青沒往那個方向看,但余光里還是有那兩個人的影子,他們依舊按著方才的姿勢坐著,絲毫沒受她的影響。 倪青忍不住在心中唾棄自己窩囊。 另一邊付言風(fēng)跟小孩說:“我給你畫只貓?” “我不要貓貓。”小男孩往付言風(fēng)身上又靠了靠,小聲提議,“風(fēng)哥哥我想要小雞雞?!?/br> “……”付言風(fēng)說,“小雞是小雞,不能說小雞雞?!?/br> “為什么?” 付言風(fēng)拿筆頭戳了戳他褲襠:“這個?!?/br> 小男孩低頭看了看:“這個是蟲蟲?!?/br> “……”付言風(fēng)噎了幾秒,也不去糾正了,“行吧,你說什么是什么,要什么顏色的雞?” 小男孩:“我想要綠色的小雞雞。” 付言風(fēng)便開始給他畫綠色的小雞,剛畫到一半,小男孩突然“咦”了聲,說:“那個人走我們這來了。” 付言風(fēng)動作一頓,落下的綠點比之周圍更加生機(jī)勃勃。 他拿過筆套套上,抬頭時倪青已經(jīng)走到了他們跟前。 付言風(fēng)沒吭聲,冷眼望著她。 說實話,他是有些無措的,每一次毫無前奏的相遇都是對他的嚴(yán)峻考驗,他煩這種感覺,可避無可避。 倪青說:“巧啊,你們畫的什么?” 你這招呼打的是不是有點晚了? 還沒等付言風(fēng)在心里吐槽完,小男孩先一步從他手中抽走了那張畫紙,高高舉起來給倪青看,聲音響亮的說:“我們在畫綠色的小雞雞?!?/br> “……”倪青瞟了眼有些僵的付言風(fēng),忽然就有點同情這位了,她點頭,“畫的挺好。” 胖乎乎的綠色雞身,紅色雞冠,尖嘴大張,還配了一個喔喔叫的泡泡,生動形象的非??蓯?。 倪青說:“雞畫完了還準(zhǔn)備畫什么?” 小男孩說:“還沒想好。” 倪青想起之前朝自己飛過來,由此暴露了自己行蹤的闖禍鳥,便隨口一說:“畫只小鳥看看。” 付言風(fēng)不可思議的開了口:“你居然要看鳥?” “主要是想看你的鳥?!?/br> 話說完,兩人都愣了下,倪青連忙又加了句:“我指的是你畫的鳥。” 付言風(fēng)熟稔的轉(zhuǎn)了圈還夾在指間的畫筆,原本冷冰冰的表情融了點,頗有些玩味的說:“你以為我指的是什么?” 第7章 話題莫名其妙走向了一個比較黃暴的方向。 倪青理智的沒給回應(yīng),而是對著小男孩手上的綠雞一通夸,把孩子給夸的特別高興。 雞有了,鳥最后也給畫了,依舊是個翠綠的身體,黃色的尖嘴,大型的Q版綠鳥,乍一看好似綠雞的放大版。 小孩一手雞,一手鳥,開心的在原地轉(zhuǎn)了幾圈。 剛轉(zhuǎn)完一個老頭搓著手跑過來,目光往倪青身上一掃,樂呵呵的轉(zhuǎn)向付言風(fēng):“小風(fēng),麻煩你了,小寶還聽話吧?!?/br> 付言風(fēng)點頭:“挺乖的,您所向披靡了嗎?” “哎喲,別提了。”老頭特別糟心的說,“被人圍攻的徹頭徹尾,簡直沒法看,主要今天我得看孩子,心思不定,不然哪那么容易輸?!?/br> 他把小孩抱起來,沖付言風(fēng)擠擠眼:“明天我再跟老李去斗,贏了我請客,咱兩去喝一杯?!?/br> 付言風(fēng)將手邊收拾起來的畫筆圖紙遞給他:“爺,我未成年?!?/br> “得了嘿,大老爺們的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老頭開心的一擺手,“走了??!” 等人走遠(yuǎn),獨剩兩人的氛圍變得尷尬起來。 倪青對那次晚間校門口的偶遇還耿耿于懷,率先問了句:“你那天怎么會在我們校門口?” 付言風(fēng)掏煙出來點上,噴了一口白霧后:“你覺得呢?” 她要能覺得出些什么來,還用問? 倪青說:“你不可能真去找梁翹。” 付言風(fēng):“我不找梁翹,難不成還找你?” 一陣風(fēng)吹過,煙味兜頭兜腦抱住倪青。 她捂嘴咳了幾聲,皺眉看向付言風(fēng)。 付言風(fēng)似笑非笑的又吸了口,然后用力的吐向了她。 靠! 倪青立時后退幾步,有些無法相信的看著惡作劇的少年:“你怎么這樣?” 付言風(fēng):“怎樣?” 是啊,這樣是哪樣? 不這樣,又該是哪樣? 原本成績優(yōu)異的少年因發(fā)揮失常進(jìn)了技校,家境貧寒,繪畫出色,表面看起來為人冷漠,偶爾卻也有溫暖的一面,付言風(fēng)稱不上模范標(biāo)兵,卻也絕不是糟糕的一個人。 但為什么,偏偏在面對她時,總表現(xiàn)的這么惡劣? 倪青無法理解,索性自己是個成天惹是生非的主也就算了,但明明是個各方面都安分守己的普通學(xué)生,沒理由引起付言風(fēng)這么大的反感。 這真是見了鬼了! 付言風(fēng)手機(jī)響了,他夾著燃了一半的煙,看了眼手機(jī)屏幕。 就這一秒的時間,他的臉色變得很不好看。 倪青以為他會直接將手機(jī)給砸出去,結(jié)果對方很順從的接了。 來電話的是鄭子娥,她至今沒敢回家,不知道在哪個夾縫里茍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