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馮主任他是......”他指了指外面，注意到吳笑慈充滿防備的眼神，又反手指指自己，“你不會以為我......”

    他憤怒地一甩手，低聲怒吼，“你沒問題吧吳笑慈，你懷疑我和他......我要是知道他是那天晚上闖進來的人，我還會和他坐在這兒好聲好氣兒的說話？”

    吳笑慈看著老姚。

    他的表現(xiàn)和反應(yīng)看上去很自然，憤怒也很真實，不像演出來的。

    “我可以相信你嗎？”半晌，吳笑慈緩緩開口。

    老姚氣不打一處來：“老張的事，計劃的事，多少我都告訴你了，你現(xiàn)在問我‘能不能相信你’？你腦子真是被狗吃了！”

    他真是被她懷疑的眼神刺激到了。

    “你腦子才是被狗吃了?！眳切Υ纫蛔忠活D的反駁，“馮其昌，馮巖昌，這兩個名字我一聽就知道兩個人有關(guān)系了，你不是腦子被狗吃了怎么需要我提醒才能反應(yīng)過來？”

    “馮巖昌，馮其昌......”老姚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對啊，我就覺得這個馮主任名字這么耳熟來著?！?/br>
    吳笑慈經(jīng)過剛才的激動，現(xiàn)在冷靜了下來。她拉開椅子坐下，眼睛盯著某個方向，大腦高速思考。

    “不過會不會只是名字比較像？”老姚叉著腰站在原地，也對吳笑慈的想法提出疑問，“而且你怎么確定這個人就是那天晚上追殺你的那個？你不是沒看見過他的臉嗎？”

    “但是我記得他的聲音?！眳切Υ日f，“還有他身上的煙味。”她輕嘆口氣，“本來我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確定是他，但是今天從你這兒知道他的全名之后，我現(xiàn)在幾乎百分百確定，這個人，一定和那個‘組織’有關(guān)系。而且如果他是馮巖昌的親戚，那他更有可能是當(dāng)年馮巖昌還殘留在蕪城的余黨?！?/br>
    她兩只手撐著下巴，表情有幾分嚴肅：“而且從剛才他看見我的反應(yīng)來看，他很可能已經(jīng)察覺到我認出了他?！?/br>
    “那怎么辦？”事出突然，老姚也沒了主意。

    吳笑慈想起自己要來找老姚的起因，突然問：“對了，你剛才說這個馮其昌是信息辦的是吧。”

    她把剛才自己隨手拿的那一疊資料拿過來，找了一處空白，寫下那個車牌號。

    吳笑慈把資料推到老姚面前：“你看看，這個車牌號是哪個單位的？”

    老姚拿過來一看：“267，應(yīng)該是盛華社的車?！?/br>
    吳笑慈一皺眉：“AO不是公安序列的嗎？”

    “以前是，后來八項規(guī)定之后，公車重新分配，一些車從原來的單位轉(zhuǎn)到其他單位，但是車牌號沒變，我記得當(dāng)時編號200-300之間的這一百輛車就是被分到了別的單位。”老姚問，“這個車牌號有什么特別嗎？”

    “我上午看到那個姓馮的在這個車上，而且他好像只是個司機。”

    “也就是說，后座上坐的那個一定比他級別高。”老姚若有所思，“馮其昌是信息班主任，正科級，那車上的人一定是副處級以上。盛華社的主編是初級，副主編都是副處級，一共有十幾個人這么多——你看到坐后面的人的長相了嗎？或者還有沒有別的信息？”

    吳笑慈搖頭：“沒有?！彼肓讼耄耙膊灰欢ㄊ羌墑e高的人。你想，馮其昌有兩個身份，所以后座的人可能是盛華社的高層，也可能是組織的高層。”

    “是啊?！崩弦c點頭，“如果是后者，那就更無跡可尋了?！?/br>
    “對了?！崩弦ν蝗幌肫鹨患拢澳莻€在我們這兒實習(xí)的小黃，這幾天一直沒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吳笑慈一愣，隨即扯扯嘴角，“沒事，上午我還帶著他呢，下午我看沒什么要緊事就讓他回家了?！?/br>
    “哦?！?/br>
    “我覺得這件事還是要和白朗說一聲。”老姚剛摸出手機，又放了回去，“對了，他出差了，得一個星期以后才能回來?！?/br>
    他想了想，轉(zhuǎn)頭囑咐吳笑慈，“反正這事急不得，一切還是等白朗回來再做決定。還有，你這個星期自己小心安全，如果真像你說的，那個馮其昌已經(jīng)看出你認出他這件事，那你又可能會有危險?！?/br>
    “嗯?！眳切Υ葢?yīng)下，胡思亂想著出了辦公室。

    第71章 靜默釋放計劃（26）

    吳笑慈知道自己雖然力量微小, 但也想做點力所能及的事。

    于是她用了一下午的時間，從各個網(wǎng)站上翻閱著關(guān)于當(dāng)年貪污案和馮巖昌的資料, 算是對當(dāng)年蕪城的形式有了個比較徹底的認識。

    93年蕪城市市委書記馮巖昌因為貪污被雙規(guī)，上頭著令從嚴調(diào)查, 于是他周圍的一干親信，包括在工商局任職的妻子和幾個在不同部門的親戚全部被查出有不同程度的貪污受賄、挪用公款的行為，于是全部落馬。這件事牽連甚廣, 還引發(fā)了蝴蝶效應(yīng), 使當(dāng)年一批退伍軍人沒能享受到國家應(yīng)有的待遇，過了十年窮困的日子。十年后也就是03年, 當(dāng)年的三個退伍軍人精心策劃一出戲碼，綁架一個班級的學(xué)生。在和警方的對峙之中，終于讓當(dāng)年馮巖昌的黨羽之一, 也就是03年還在任的蕪城市公安局長方海的罪行也浮出水面。最后參與綁架的三人兩死一傷, 方海也在那次的事故中身亡。

    這件事就發(fā)生在吳笑慈當(dāng)年就讀的小學(xué)。

    她只記得那天她被母親送來學(xué)校，在距離學(xué)校很遠的地方就被警察攔住, 然后母親就帶她回了家, 后來學(xué)校還放假一周。

    后來她也只是隱約聽人提起，自己的學(xué)校發(fā)生了嚴重的流血事件，但沒想到竟然和還和二十五年前的貪污案有著莫大的關(guān)系。

    馮巖昌, 方海，馮其昌。

    一個相隔十年, 一個是二十五年。

    一想到有一股勢力一直盤踞在暗處長達二三十年, 而且能量大到可以隨意開閉監(jiān)獄的大門, 吳笑慈就是一陣膽顫。

    所以說記者這項工作也真不好做，有時候真相就這么擺在你面前，即使你遮住眼睛，還會有人念給你聽，堵上耳朵，真相也會在天上、空氣中、水里，無處不在。

    讓你不得不接受。

    吳笑慈忍不住嘆了口氣。

    路過她工位的素素突然停了下來，轉(zhuǎn)身看她，手臂擱在玻璃隔板的邊緣。

    “吳姐，你這幾天怎么總是唉聲嘆氣的？”她皺著眉頭，“很少看你這樣，工作很累嗎？”

    吳笑慈一愣，隨即按了按太陽xue：“不是工作，是我自己的私事?！?/br>
    “不會是小黃惹你生氣吧？”素素瞥了一眼她旁邊的空位，說，“自從他來實習(xí)之后，就覺得你比之前都累了很多。以前看你每天不是忙進忙出就是在敲鍵盤，最近看你就總是垂著腦袋嘆氣。實習(xí)生是很難帶的，再加上你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