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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不經(jīng)心。 杜衡的嘴角抿了一下,有些輕微的不悅,他又問了一遍,說道:“這里很難打到車,一般過來的都是自己開車。你去哪里?我送你會快些?!?/br> 杜元茗想了想,道:“這位老人家我認(rèn)識,但是我也不清楚她現(xiàn)在住在哪里,現(xiàn)在準(zhǔn)備去警局問問,看看有么有人報人口失蹤?!?/br> 杜衡雙手插進口袋,睥睨地看了她一眼,轉(zhuǎn)身去后面取車。 寶藍色的越野車很快開過來,在她們面前停下。 杜衡主動下來,幫杜元茗將老人扶進后座。 杜元茗跟著坐到殷奶奶的身邊,殷奶奶從剛剛執(zhí)拗的狀態(tài)里恢復(fù)了一些,現(xiàn)在顯得十分安靜。 杜衡一路開著車,眼睛不時地掃向后座。 女孩子從自己的背包里面拿出紙巾,正幫老人一點點地擦臉上灰撲撲的痕跡。 她自從上車后便沒怎么說話,或者說,杜元茗基本很少主動跟別人去溝通什么,或者跟誰表現(xiàn)出想要親近的意思。 然而她現(xiàn)在的動作,卻十分的柔和,就像....生怕弄疼了對方,細(xì)致的熨帖的,已經(jīng)完全不需要用語言來表達了。 杜衡心里有些怪怪的感覺。 他將人送到最近的派出所門口,原本想一起進去,然后又遭受了他人的拒絕。 他真是很久沒有這么憋屈過了,自己大發(fā)慈悲地做個好人,別人卻不領(lǐng)情。 杜元茗自然不能讓他跟過來,雖然憑借他的社會關(guān)系,殷奶奶如今的住所和聯(lián)系人很快就能查到,就是如此,更不能讓他幫忙。 杜元茗先下車,然后扶著殷奶奶先慢慢地下一條腿,然后再落下另外一條腿。 殷奶奶喘了兩口氣,拍著自己的胸口。 跟著下車的杜衡,臉色跟煤灰一樣黑。 他審視著杜元茗的表情,想從里面鉆研點什么出來,比如,“這個女孩兒是不是在欲擒故縱吸引我的注意力?”或者“我太有魅力了她不敢過多的接觸我?”或者“見到我這么帥氣逼人的成熟男人害羞羞澀?” 他甚至對著后視鏡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臉和發(fā)型,完美,完全沒問題。 然后再去看女孩子的臉,她仿佛根本不在意他這個人,正全心全意地安撫著老人緊張的神經(jīng)。 他見她,右手輕拍著老人家的背,左手在老人家的肩膀上輕輕按揉著,她在她耳邊輕聲細(xì)語。 這一幕讓他的心軟下一些。 杜衡對元茗的揣測,更側(cè)重于第一個選項,這個女孩子在做戲。 然而等她望過來的時候,他竟然從她的眼里看不出任何女人對男人的波瀾,或者是故作的冷淡。 在情場里面徜徉了數(shù)十年的杜衡,叮的一聲,便明白自己完全是在瞎想。 二人的頻道不在一個層面上,自己想得太復(fù)雜,而別人根本沒有多余的想法。 思緒到這里,他了然的情緒里面又有些惱羞成怒。 杜元茗見杜衡的臉色難看,解釋道:“進去肯定要花很多時間的,婚禮那邊....還需要你的幫忙,大哥現(xiàn)在肯定在等著你回去呢?!?/br> 她的語調(diào)輕輕的,有些麻煩別人的不好意思。 杜衡心里又好受了點。 杜元茗看向后座,座椅上已經(jīng)蹭了有些臟兮兮的痕跡,她道:“呃....” 一時竟然不知道怎么稱呼杜衡,照自己的性格肯定是喊名字,但這樣明顯會顯得她拿大。 杜衡道:“叫我衡哥就行?!?/br> 杜元茗十分不愿意,就直接忽略了稱呼,道:“后面的墊子弄臟了,我先給你擦擦吧?!?/br> 杜衡氣得一把關(guān)上后座的車門,冷冷說道:“不需要?!?/br> 說完直接進了駕駛座,車頭一轉(zhuǎn),迅速變成馬路延長線上的一個點。 杜元茗覺得這人十分的莫名其妙,特別是跟穩(wěn)重又得體的季如憲比較起來,簡直一個地下,一個天上。 也不知道倆人這般迥異的性格是如何做成的好友。 腦袋一轉(zhuǎn),又覺自己想多了,便是性格不同,反倒是容易成為好友。 比如她跟自己的同桌陳若、晉海,還有一個....周放。 而一路飛馳的杜衡,同樣覺得女孩子莫名其妙,說是女孩兒沒有女孩兒的嬌嫩,說是女人又沒有女人的嫵媚,唯一的優(yōu)點就是還算穩(wěn)重。 啊呸,這對于女人來說算哪門子的優(yōu)點。 殷奶奶搖了搖杜元茗的胳膊,忽然道:“你是誰?” 杜元茗看向奶奶,發(fā)現(xiàn)她似乎清醒過來。 殷奶奶拖過杜元茗的左手,一下一下的摸著她的手背,眼睛卻粘在她的臉上不下來。 杜元茗笑瞇瞇地看著自己的奶奶。 雖然她不是殷冬明的親生女兒,奶奶卻是一直當(dāng)她是親孫女的。 殷奶奶看呀看,眼睛舍不得挪開,最后有些緊張地問道:“你是....你是...你是我的小圓兒嗎?” 杜元茗把奶奶瘦的只有皮包骨的手放到自己的臉側(cè),笑道:“是我呀,奶....” 奶奶滿是皺紋的臉?biāo)查g笑成一朵兒花,說道:“竟然是小圓,是小圓....真的是小圓....” 杜元茗的眼眶充滿了液體,在里面打轉(zhuǎn),點頭道:“就是小圓哇!” 習(xí)慣性遺忘過去,摒棄不愉快回憶的杜元茗,早已變成性格淡漠的杜元茗,不知道為什么又有了一次生存機會的杜元茗,終究是,又找到了對于她來說重要的東西。 原來生活并非全是無味和乏陳,總會在不經(jīng)意間,發(fā)現(xiàn)能讓自己心流緩緩流動的東西。 殷奶奶不識字的,她只會寫自己的名字,連自己的姓也寫得不是很順溜,而后面“東芝”兩個字,會偶爾寫給念小學(xué)的杜元茗看。 她還談及自己孫女的名字,道:“元旦的元,跟方圓的圓,不是一個意思嘛,都是團團圓圓呀!” 所以,在殷奶奶的眼里,杜元茗是團團圓圓里面的“小圓”。 那時的奶奶還很健朗,身體挺好的。 老家里有自家的田地,因為她一個老人家做不過來,多余的都租給村子里別的人家,自己留了兩畝地種菜。 殷冬明是村子里的明星人物,研究生畢業(yè),念建筑,后來掙了很多錢。 人人都說殷奶奶生了個特別的出息的兒子。 殷奶奶自然是萬分地開心和驕傲的。 她早上總是起的很早,挑一旦肥去田地,傍晚又會帶著杜元茗去菜地里剪菜,青菜完全是自給自足的。 這也造成了一個讓那時的杜元茗十分不滿的情況,午飯的飯桌上,永遠(yuǎn)都是菜園里采下的蔬菜。 除了茄子就是青椒,除了青椒就是豆角,除了豆角就是白菜。 偶爾要是做個rou菜,那也必定是將肥rou拿去炒,然后加水加土豆煮成湯。 晚餐一定是面條,如果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