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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氣呼呼看她一眼,眼神嫌惡,表情惡毒,好像恨不得夏芍燒。但手卻伸了出來,去摸夏芍額頭。 夏芍氣笑了,沒好氣道:“我還不是為某人著想?本來就是個愛逞能的,再因為這事兒把氣憋在心里,要是憋壞了,你師父該說是我今天欺負(fù)了你。” 溫?zé)顨夂吆咭慌ゎ^,好像確實是這么回事。 夏芍笑著嘆了嘆,“你以為我愛給這些人度?這都是掌門祖師的意思。要依著我,這骨灰我就去給他灑在窮山惡水,來他個挫骨揚灰!”說到此處,夏芍臉色已是冷了下來,望著法壇的方向,眼神涼薄。 溫?zé)钤尞惖靥ь^,這回小眉頭是真皺緊了,“你是風(fēng)水師嗎?” 夏芍一愣,低頭看他。 “這些人生前就不是好人,死得又慘,怨念太重。掌門祖師要作法度這些人,就是要除掉這些人身上的怨氣,免得他們死了還害人。師父都跟我說過,風(fēng)水師有風(fēng)水師的職責(zé),有的時候不能任性,任性的結(jié)果很可能是痛快了自己,害了無辜的人。就算是仇人在眼前,再痛恨,也得作法給他度……”溫?zé)钜婚_始還一副教訓(xùn)夏芍的模樣,說到最后,越說聲音越小,嘴癟著,拳頭握著,一副受了委屈的忍耐模樣。 夏芍卻看著他,目光里深沉笑意一閃,輕輕垂眸。 溫?zé)钐鹧蹃?,正見夏芍在笑,皺眉咕噥,“還師叔祖呢,這點道理都不懂……”說完,溫?zé)钷D(zhuǎn)身就走,似乎覺得做法事的經(jīng)文吵,想回去休息。 然而,他剛邁出兩步去,便聽夏芍在后頭笑了。 “你也可以不叫我?guī)熓遄?,愿意的話改個口,叫師父也成?!?/br> 溫?zé)畲┲〉琅墼谇邦^走,聞言頭也不回,擺擺手,一副懶得理夏芍的模樣。但他的手剛擺起來,便突然空中一停,一副瀟灑不成反呆木的模樣。 溫?zé)詈龅霓D(zhuǎn)過頭來! 夏芍卻恢復(fù)往常眉眼含笑的模樣,慢悠悠道:“我記得以前跟你說過,這師叔祖你大抵要叫一輩子,現(xiàn)在你倒有個機會換個稱呼看看?!?/br> “你是真燒糊涂了吧?”沒想到,溫?zé)畹芍纳掷祥L時間,開口便是這么一句。 夏芍只笑不語,只是看著眼前男孩。 她對溫?zé)畹挠∠蟊揪秃?,在香港時,這小子常跟她斗嘴,兩人感情也不錯。以前,夏芍也沒想過收徒,她時間確實沒那么多。許正是因前幾天收阿覃為弟子的事,讓海若動了請她收溫?zé)顬榈茏拥哪铑^。 海若的話不無道理,溫?zé)钍切T年輕一代里天賦最高的,趁著他年紀(jì)還小,早早教導(dǎo)起來,將來必有一番作為。若是蹉跎了這幾年,許就浪費了一棵好苗子。 但一旦真動了收徒的念頭,夏芍必是要好好考察的。即便她對溫?zé)钣∠笤俸?,但收徒之事不可馬虎,畢竟這不是她個人喜好的問題,而是關(guān)系到玄門傳承,免得玄門再出現(xiàn)余九志之亂。 但這小子沒叫她失望,身負(fù)深仇,還能有如此自制力,如此看得明白,很不錯。就一個十三歲的孩子來說,他比許多弟子做得都好。 “我看你是真燒糊涂了?!睖?zé)钜娤纳中σ忸H深便皺眉道,皺完眉扭頭就走,走出去兩步又回來拉她,“走,回去吃藥?!?/br> 夏芍被這小子氣笑了,被他拉著一邊走一邊道:“這事你海若師父知道,她沒跟你說?” 夏芍知道海若必然是沒跟溫?zé)钫f的,要是說了,以這小子的脾氣,早就鬧起來了。她這么說只是想讓他知道,這件事不是開玩笑。 溫?zé)罟煌O履_步,看了夏芍半晌,沖著法壇便去! “你做什么?”夏芍在后頭攔他。 “找我?guī)煾竼柷宄?!?/br> “你師父也是為你好?!?/br> “不需要!”溫?zé)詈鋈凰﹂_夏芍的手,男孩的眼里全是受傷,吼,“為什么我總要換師父?一個師父不在了,一個要把我給別人!” 夏芍被他吼得一愣,吼得微微蹙眉,但她卻蹲下身來,看著眼前的男孩,笑容溫暖,“我明白你的感受。即使我的師父不是掌門,如果讓我換,我也不愿意。生氣可以理解,但我希望你能明白,這不是你海若師父不喜歡你。恰恰相反,因為她在乎看重你,所以為你著想。” 溫?zé)钜徽?,身子似乎震了震?/br> “可是,海若師父還在世,我怎么能改拜別的師父?輩分……” “你海若師父不會介意輩分,你師父若在世,也不會介意輩分?!毕纳智宄?,溫?zé)钊舭菟秊閹?,便會從義字輩升到仁字輩,他此時跟海若是師徒,拜她為師之后跟海若便是師姐弟了。 “我介意!”男孩低吼。 “那你就是迂腐?!毕纳稚焓秩棞?zé)钅X門兒。 溫?zé)畹芍?,眼圈還有點紅,一副不敢相信自己被罵迂腐的樣子。 “我問你,你海若師父教你再多事,修為秘術(shù)能教你么?” 溫?zé)畎T著嘴,聽聞這句話有些氣惱,“我才不要因為這個拋棄師父!” “哦?你覺得修為和傳承秘法不重要嗎?”夏芍挑眉,不緊不慢問。 “沒有師父重要!” “你師父這么重要,那晚殺通密,你親手打敗他,給你師父報仇了嗎?”夏芍?jǐn)宽?,?yán)肅了下來。 溫?zé)钽蹲?,小身子再震?/br> “師父重要,同門重要,修為反而在其次,那同門遇險,你若不強行沖破提升,救得了同門嗎?” “師父重要,同門重要,下回他們再遇險,你還想再體會一次救不了他們的經(jīng)歷么?” “天賦是與生俱來的,同門師兄弟求都求不來,你有,卻不看重。白費了好資質(zhì),到頭來再遇上同門被害無能為力的事,你該怪誰,怨誰?” 夏芍一連三問,問得溫?zé)顔】跓o言。 “可是……海若師父說,我拜她為師就能替師父報仇?,F(xiàn)在師父的仇報了,尸骨還是沒能找到……”半晌,男孩嘴一癟,眼望著地。 “那是因為你還不夠強。如果你足夠強,哪怕找不到你師父的尸骨,也能給你師父報仇。”夏芍摸摸他的頭,臉上又帶上笑容,“不管你師父的尸骨尋沒尋到,故去的人都在你心里。只要你不遺忘他,他永遠(yuǎn)都在。你師父若能看到你今天,他會欣慰的?!?/br> 溫?zé)畹椭^,不說話,眼圈里終于有眼淚掉下來。 夏芍笑著蹲在地上看他,“重孝道,重情義,你固然是對的。但是身為玄門弟子,你要懂得責(zé)任,懂得擔(dān)當(dāng)。若有一天,你能把責(zé)任看得更重,你才是真的長大?!?/br> “我想,你師父會愿意看見你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