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是姜皙，她經歷了一場高強度的精神緊繃，跳車、砸玻璃都需要體力，松懈下來整個人都癱軟了，她強忍著，眼皮在打架。

    衛(wèi)東看在眼里，“回去還有一段路，你睡會?！?/br>
    姜皙就趴在膝蓋上小憩，偶爾換一個姿勢。

    “靠上來吧?！?/br>
    姜皙也沒推辭，靠在了男人的肩膀上，很快睡過去了。

    汽車在行駛，有點顛簸，卻絲毫沒影響到姜皙，她一只手還緊緊攥著衛(wèi)東的衣角。

    衛(wèi)東看著前方的黑夜，目光深沉如水。

    回到基地，已經是深夜了，姜皙似有感應，自動醒了。

    “到了嗎？”

    “嗯?！?/br>
    姜皙伸了一個懶腰，睡眼惺忪。

    衛(wèi)東看著她，“好好休息?！?/br>
    姜皙抬頭看了他一眼。

    衛(wèi)東問：“還有哪里疼？”

    “沒有了。”

    草地上，不知名的蟲子在鳴叫。

    “你要回去了么？”

    衛(wèi)東沉默。

    剛才車上的光線有點暗，她現在才看清衛(wèi)東一身的狼狽。

    如果火勢再大點，他的運氣沒那么好，還沒來得及逃離就爆炸了，后果是不是就和那輛車一樣，化成灰了。

    生命說脆弱，其實也很脆弱，一碰，就可能灰飛煙滅了。

    姜皙突然轉身抱住他，她稍用了點力，被包扎過的地方隱隱作痛。

    “衛(wèi)東，我真的很怕……”她的聲音帶著點微顫。

    上次frank的事，她還沒忘記，這次的爆炸，也在腦海揮之不去。

    其實她怕得要命，只是強撐著，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衛(wèi)東終于抬起手，抱住了她。

    姜皙把臉埋在他胸口，平復了一下情緒，然后退開了。

    兩人對視，姜皙眼里有復雜的情愫，但她什么都沒說。

    “衛(wèi)東，我回去了?！?/br>
    “好?！?/br>
    姜皙進了房間。

    衛(wèi)東就靠在墻上，一根接著一根抽煙。

    力耶走過來，“衛(wèi)……”

    衛(wèi)東掐滅煙，轉身融進了黑夜中。

    *

    第二天，姜皙渾身酸痛，她疼得睡不著，就醒來了。

    朱媛還在床上躺著。

    朱媛是新聞專業(yè)，將來的職業(yè)是戰(zhàn)地記者，她今年剛畢業(yè)，于是把科斯本當做一段畢業(yè)旅行。

    她只待1個月。

    Judy走進來，見姜皙醒了，坐到她床邊，“我剛才出去聽說了，你傷得嚴重嗎？”

    姜皙指著臉給她看，“破相了嗎？”

    Judy搖頭。

    “那就不嚴重?！?/br>
    Judy看她動起來都很謹慎，不嚴重才怪，“姜，你就別開玩笑了?！?/br>
    “沒事的。”

    Judy知道她的性子，就算疼也不會說的，轉移話題，“大家說衛(wèi)的車失火了，是你砸開了玻璃，當時還挺危險的，你是不是對他有意思？”

    隔壁嗤笑，“judy，這個女人就是喜歡和各種男人糾纏不清，我和她認識，她的名聲都爛大街了，你可別被她連累?！?/br>
    姜皙起來了，拍拍judy的肩膀，“我先去洗臉了?！?/br>
    Judy點頭，又看了朱媛一眼，也出去了。

    姜皙洗漱回來，路上看到一個男人被鴕鳥纏住了。

    鴕鳥一直拿嘴嚼他的頭發(fā)，當成干草在啃，感覺能吃禿一片，畫面看上去挺滑稽的。

    好不容易有人經過，男人很激動，求助她：“請幫幫我！”

    姜皙走過去，抬高手，鴕鳥自動走開了。

    男人目瞪口呆。

    姜皙很明白這種感覺，上次衛(wèi)東幫她趕走鴕鳥的時候，她也是這個表情。

    “我叫許澤林，中國人?！?/br>
    許澤林的皮膚很白，笑起來，給人的感覺很陽光。

    “姜皙，也是中國人?！?/br>
    許澤林挑眉，“幸會！”

    兩人握了握手。

    許澤林對姜皙第一印象挺好的。

    姜皙看到衛(wèi)東過來了，注意力被轉移，“早！”

    許澤林回頭。

    他看不出兩人的關系。

    “姜皙，今天的事多虧你了，改天再道謝，再見?！?/br>
    衛(wèi)東走上來了。

    “他是誰？”

    姜皙就把剛才發(fā)生的事講了一遍。

    “衛(wèi)東，辦法還是你教給我的?！?/br>
    “上藥吧?！?/br>
    姜皙看了他一眼，跟著他找了個地方坐下了。

    衛(wèi)東看到她手上包扎的紗布沾濕了，靜靜道：“怎么弄的？”

    想了一下，“好像是洗臉的時候被水打濕了?！?/br>
    “嗯。”

    姜皙低頭扒拉紗布。

    衛(wèi)東拿開她的手，重新給她換了干凈的。

    “還有臉，手肘、腿，你別忘了?！?/br>
    衛(wèi)東放好剩余的紗布，不慌不忙道：“我知道?！?/br>
    姜皙乖得像只貓。

    太陽已經升起了，幾只烏龜在草地上爬行，又來了兩只羊，圍在兩人身邊打轉。

    遠處，有獅吼聲傳來，科斯本的早晨變得熱鬧。

    姜皙想：這樣就足夠了。

    ……

    難以靠近的心

    衛(wèi)東將藥遞給姜皙，“傷口沒這么快好，記得每天涂。”

    姜皙接過去了，沉默。

    衛(wèi)東看了一眼時間，“那，我先走了?！?/br>
    點頭。

    衛(wèi)東離開了。

    姜皙拿著手里的藥膏，看了一會，轉身，朱媛倚在門上。

    “眼光不錯。這是你勾搭的第幾個男人？忙得過來嗎？”

    姜皙臉上恢復了冷淡。

    進門時，被朱媛攔住了，頗有點咄咄逼人：“你要不要臉？”

    姜皙懶得理她，拂開她的手，進去了。

    還是聽到了背后那句“活該！”

    她轉身，表情很冷，“活該什么？”

    朱媛抱臂，“你說呢？”

    一個人面露刻薄的時候，真的很丑陋。

    姜皙勾唇，眼里卻沒有半點笑意，“謝唯看不上你是對的，你根本配不上他?！?/br>
    被人戳到痛處，朱媛臉色都變了。

    她盯著姜皙的背影，死死攥緊拳頭。

    *

    姜皙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她漫無目的走著，基地有些人認出她來，上前問她的身體狀況。

    姜皙不習慣突如其來的關懷，她敷衍幾句，就往人少的地方去了。

    走著走著，停在了大貓營地。

    遠遠地，她看到眾人忙碌的身影。

    經過昨晚的事，兩人之前的別扭好像沖淡了一些，她卻感覺不到如釋重負。

    衛(wèi)東似乎變得更深沉了。

    她猜不出其中的原委，但隱約有根刺梗在兩人中間，讓她無法像剛開始那樣放開。

    她怕給衛(wèi)東帶來困擾。

    只是忍不住地，她還是想見他，和他待在一起。

    姜皙在外面徘徊了一會，離開了。

    衛(wèi)東將剛才的一切盡收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