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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太后有喜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87

分卷閱讀187

    的情形。那般情形,雖然說不上生死一線,可是他緊緊抱著她,一刻也不肯松開。

    時(shí)至今日,她徹徹底底相信,他是不顧一切愛著她的。秦悅微微低頭,自閣樓向下望去,但見荷花池中的一池碧水已是渾濁不堪,上面似乎還翻滾著泥土,源源不斷地吞吐著污濁。

    燕桓正大步而來,見她站在窗邊,卻是止步笑道:“阿吾在看什么?”

    她伸手指向一隅,“殿下你看,可是地動震裂了荷花池的一池石壁?”

    他但笑不語,卻是快步上樓來尋她。

    分明是一個(gè)時(shí)辰未見,秦悅一見他,便又想起昨夜被他抱著從此處破窗的情形來,不由縮在他懷里,揪著他的衣襟道:“今日才發(fā)現(xiàn)此處這樣高,殿下好大的膽子?!?/br>
    他低頭嗅她身上的清香,“你無事便好?!?/br>
    “殿下,你看那荷花池。”此時(shí)是冬日,水面上光禿禿的,什么都沒有,唯有一片污泥。

    “阿吾方才問我,是否因地動震裂了石壁。昨夜一番巡查,城內(nèi)并無房屋損毀,池底的石壁也定然無事。不過那荷花池之水通往白水河,想必今日,河水、井水都不能飲了?!?/br>
    幸而府上平日里存了水,否則這般污泥翻滾的模樣,如何能夠造飯下咽?

    “此處通往白水河?”秦悅卻又好奇道:“從荷花池鳧水,豈不是能游出去?”

    “或許是?!毖嗷感Φ溃骸鞍⑽犭y道還想著從這污泥之中鉆出去?”

    秦悅卻是嘆息道:“幸虧昨夜的地動無事……”

    “阿吾又自責(zé)了?”燕桓見她不敢看他,卻是捧起她的臉,親吻她的眉眼。

    “殿下可知,在北齊之境,地動有些不好的說法。”秦悅道。

    燕桓微微挑眉,“什么說法?”

    “日蝕、地震,皆為陽微陰盛。朝堂之上,臣為陰,君為陽;家族之中,子為陰,父為陽。夫妻之間……”秦悅偷眼看他。

    “阿吾為陰,我為陽?”燕桓嗤笑,“什么陽微陰盛,簡直一派胡言?!?/br>
    秦悅亦是道:“從前我亦不信,可是欽天監(jiān)要信這些?!?/br>
    燕桓聽罷卻是了然,縱是他不信,若是有人以此做文章,再添油加醋夸大一番,難保不在朝中生出些風(fēng)浪來。

    “殿下,地動這般大事,必會驚動朝廷,不如你先與我分開幾日?”秦悅道。

    “如此也好?!毖嗷更c(diǎn)頭道:“我要去沿海巡查,三五日不能回來。你若與我同去,也食不得海味。不若送你和玲瓏去皇云觀小住幾日,避避風(fēng)頭。”

    玄清乃出家之人,皇云觀又極為開闊、平坦,她去小住幾日,倒也不錯(cuò),待他將一切處理妥帖之后再接她回來便好。

    秦悅一時(shí)愕然,“殿下肯放我出府了?”

    燕桓唇角上揚(yáng),“自是要放你出去,阿吾每日躲在閣樓,豈不憋悶?”

    “但是……”燕桓話鋒一轉(zhuǎn),沉聲道:“阿吾想我的時(shí)候,便乖乖回來?!?/br>
    秦悅點(diǎn)頭,“好。”

    燕桓并不想放她走,可是他若不表現(xiàn)得大度一些,又怎么收得回她那一顆心。若是他此番緩緩放開,她會不會主動回來?

    燕桓抱她上了馬車,覆了薄毯在她膝上,又叮囑道:“皇云觀日日茹素,阿吾可要多吃些。若是餓壞了自己,夜里短缺了我的食糧,看我不懲戒你!”

    秦悅抱著他笑,他卻一本正經(jīng)道:“此番回來,少不得一番查驗(yàn)?!?/br>
    秦悅亦是一本正經(jīng)道:“殿下也得快些養(yǎng)好了傷,才能查驗(yàn)得盡興。”

    望著她狡黠的模樣,便又舍不得放她走了。

    秦悅一時(shí)歡喜,與玲瓏一同乘車而行,待到了皇云觀,卻見門外有些饑民模樣的男女老少,躲避在此。

    玄清與子衣正忙著施粥,便是往日守衛(wèi)在此處的軍士亦是忙前忙后。

    這般情形,秦悅也顧不得自己,帶著玲瓏下了馬車,同去玄清處幫忙。及至午時(shí),那些饑民飲食完畢,便又去向更遠(yuǎn)的地方。

    秦悅遠(yuǎn)遠(yuǎn)看著,卻是道:“我聽聞連江城災(zāi)情并不嚴(yán)重,為何會有這些流民……甚至,似乎有些齊人?”

    玄清點(diǎn)頭,“不錯(cuò),近日確有齊民偷偷渡河而來,往連江城避難?!?/br>
    “避難?”秦悅思索片刻,“未曾聽說齊楚戰(zhàn)事,何來難民?”

    玄清笑道:“兩國交戰(zhàn)是為戰(zhàn),兩虎相爭亦為戰(zhàn)。”

    秦悅擔(dān)憂道:“可是白水城起了戰(zhàn)事?”

    原是白水城主上官浩招了義子公何宇上門。哪知女婿并非池中物,竟是奪了岳父的權(quán),掌握了白水城的命脈。

    二人相爭,一番人禍,卻是百姓遭了殃。

    自從哥哥回到北齊,誅殺吳拙,迎娶上官妤,占據(jù)白水城……可是她的哥哥,絕不是那般忘恩負(fù)義之人。秦悅便又想到那日同燕桓的一番對話,武德將軍之死恐怕并非那么簡單。她只覺心上煩躁,不知何日再能與公何宇見上一面,消除些不該有的誤會。

    玄清回頭看她,便見她攬鏡自照,到底是心煩意亂的模樣。

    “看來是我錯(cuò)了?!毙逍Φ溃骸拔乙詾榕c你再難相見,卻不想短短半年,兩次會面?!?/br>
    秦悅跟在玄清身后,卻聽她依舊笑道:“我信緣分,卻未曾想過緣在天意,分在人為。既是來了,便隨我進(jìn)來飲一盞茶罷。”

    “是?!?/br>
    玄清素來清雅,室內(nèi)燃著檀香,案上煮著清茶,秦悅便覺得連方才的焦慮也少了幾分。

    但見面前的少女盈盈叩首道:“當(dāng)日走得匆忙,未來得及謝過玄清師父加笄之恩?!?/br>
    “謝我做什么?”她反是詫異,“若非慶元王上門相求,我又豈會過問這些俗事?”

    秦悅愕然,世上諸事,在玄清看來只是俗事而已??尚逭f燕桓當(dāng)日來求她……他是那樣驕傲的一個(gè)人,怎會因她一次次低頭?

    時(shí)至今日,她所有的一切都仰仗于他,若是離了他,自己居然連個(gè)像樣的身份也沒有。

    秦悅心上竟是生出些難以名狀的挫敗感,挫敗之后,似乎又泛起一絲清甜氣息。仿佛只要有他在,她便可平安無虞。她曾以為連江城是她逃亡的起點(diǎn),卻不料是她安身立命的終點(diǎn)。

    玄清一邊沿著杯盞小口飲茶,一邊于氤氳水氣中看到少女如小鹿般顫動的眸子,“因著皇妹與你主持笄禮,倒是方便了你來避禍。只是楚人尊我一聲公主,齊人卻未必。”

    秦悅亦是心知肚明,而今最容不得她的便是北齊。

    若是玄清沒有記錯(cuò),當(dāng)日為她加笄之時(shí),名帖上所寫乃是遲悅。只是小姑娘這般模樣,到底沒有半分北齊公主的自知。還是說,她自以為無人識破她的隱秘身份?

    究竟是她瞞了他,還是他騙了她,或者是兩個(gè)孩子之間不可說的小秘密?

    玄清抿唇而笑,世間男女,誰人沒有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