咧，隨便就給說出來，“他前兩天來過一趟，我們聊了下?！?/br>
    她沒接話，等林建成理完，接過單子說：“那我先走了，等你送過來。”

    林建成：“成?！?/br>
    簡直莫名其妙，她都想把蔣信安搖醒，問他都在想什么東西。

    海鮮很快送來，賣的也好，小梅幫忙的時候手指還被劃傷了一個小口，被她斥著回去看醫(yī)生。梁曉一般周六回去，隔天回來上課，這趟因為進(jìn)貨耽誤一天沒去上課，便拿了書自己看起來。

    天氣已經(jīng)入秋，熱意遲遲不退，梁曉半天沒看進(jìn)去幾個字，身上還起了薄汗，只好脫了外套，留一件針織薄衫。

    外面偶爾有車子鳴喇叭經(jīng)過，伴著午后清閑的日頭，無所事事，心思難免飄忽起來。

    她放下筆，本子上只寫了幾行字，過去敲里間廁所門：“小梅，你還沒好嗎？都進(jìn)去半個小時了?！?/br>
    小梅的聲音有點虛，“姐，我肚子痛，不知道怎么回事，你等一下……”

    “肚子痛？”梁曉說，“還好嗎？”

    “還行，我蹲一會兒?！?/br>
    午飯吃了沒多久小梅就說肚子痛跑廁所，算上這趟都進(jìn)去三次了，而且一次比一次時間長。梁曉想起前天她手指被劃傷一事，擔(dān)心過敏，坐不住，又過去敲門：“你人難不難受吧，上次去醫(yī)院檢查，醫(yī)生沒說什么吧？”

    “沒……”小梅聲音有氣無力的。

    梁曉過去穿外套，拿了包，敲門：“你趕緊出來，去醫(yī)院再檢查一次。”

    “姐，你等我一下——”

    結(jié)果沒等小梅出來，門口倒先來了好幾個人。

    **

    盧誠下了班，何譯車子就停在公交站門口等著了。一輛在明江算不上大牌也絕對不多見的車子，更別說在翟山了。

    楊聰擦汗的毛巾搭在額頭上沒顧得拿下來，瞪著那輛車。

    何譯坐在公交站內(nèi)藍(lán)色小排椅上，一手夾著煙，一手按手機(jī)，低著頭，沒察覺旁人目光。

    盧誠漫不經(jīng)心地在里面洗臉換衣服，身上工作服帶著幾點機(jī)油痕跡，他抬手解扣子，脫下，掛在架子上。

    楊聰：“誠哥，那人找你的？”

    “嗯?！?/br>
    盧誠脫了衣服，露出赤.裸的肩膀，皮膚曬得黝黑，背肌繃起，黑色T恤從頭罩下的時候手臂揚起的肌rou鼓鼓的。

    楊聰好奇：“你還有這種朋友？”

    “哪種？”

    “有錢人啊?！?/br>
    “怎么看出來有錢的？”盧誠說，拉好外套，去撈搭在椅背上的黑外套。

    “這用得著看？明擺的好嗎？”楊聰說，覺得盧誠這樣工資兩千塊的司機(jī)口氣實在不小。

    盧誠瞥一眼門口停著的車，扯了個笑：“以后你也有機(jī)會。”

    楊聰說：“你逗我呢。”

    盧誠沒心思去探究楊聰心里小九九，穿上外套，懶得多說：“走了?！?/br>
    何譯見他出來，收了手機(jī)，手指一轉(zhuǎn)，塞進(jìn)口袋里：“成了？”

    “走吧，到底什么事？”

    公交站雖然修繕得還算整潔，但老舊發(fā)黃的墻體和椅子一眼就能看出來，在這地方，能做出什么？

    何譯視線投在他臉上：“盧誠，跟我干吧。”

    盧誠沒接話，半響問一句：“就這事？”

    “就這事?！眱扇送T口走去，何譯遠(yuǎn)遠(yuǎn)按了遙控鎖，“你待在這太浪費了，當(dāng)初那么橫，現(xiàn)在居然落魄到當(dāng)一個公交司機(jī)，說出去不丟人？”

    盧誠倒沒在意，淡笑一聲：“不丟人，什么工作不是工作?！?/br>
    何譯嘆口氣，“那能一樣？”

    “也沒差。”

    “行，不勉強(qiáng)你?！焙巫g說，“不過你先跟我去見個人，我打算在后港和明江弄條線，你如果感興趣就交給你了?！?/br>
    盧誠：“我不是做生意的料?！?/br>
    何譯也沒逼著，“那就當(dāng)交個朋友?！?/br>
    兩人上車，盧誠靠在副駕駛座上，看何譯輕車熟路地調(diào)轉(zhuǎn)車頭，駛上馬路，往市里開去。他一邊按了電話，對那頭說了馬上到，然后對他說：“怎么你寧愿待翟山當(dāng)個司機(jī)，也不想跟我干，總不會是看不上我們生意人吧？”

    盧誠靠著椅背，盯著前方看，“這工作我挺喜歡，清閑?！?/br>
    何譯：“是清閑，老婆本都賺不回來。”

    盧誠沒接話，眼神放空了下，也不知道想什么。何譯一邊叨著讓他趁早辭了那邊工作，一邊又說可以找個嫂子了。盧誠偶爾應(yīng)一聲，卻不表態(tài)。二十分鐘后車子開進(jìn)明江一家茶室，停了車，服務(wù)員問了名字帶他們上樓，包間里已經(jīng)坐了個人。

    盧誠站在門口，眼神先落在里面坐墊子上那人身上，眼神沉沉。

    梁霖起身跟他握手，微笑：“梁霖?！?/br>
    盧誠伸手過去，力道很足：“盧誠?！?/br>
    何譯招呼服務(wù)員上菜，讓盧誠坐，對梁霖介紹一番。菜肴很快上來，非常精致的點心，又端上來幾壺茶香飄蕩的香茗。梁霖準(zhǔn)備充分，遞了策劃書上來：“你先看，我們主要是找個投資的，你打算幕后贊助，這樣說來，我們倒是很合拍?！?/br>
    何譯翻開粗略瀏覽一遍，放到一邊，笑：“不急，先吃，生意其次，能交個朋友最好。”

    盧誠盤腿坐在墊子上，抬手布杯倒茶，茶香四溢，熱氣騰騰，他分別各推一杯到他們面前，瞥了張絡(luò)一眼：“你姓梁？”

    梁霖點頭：“橋梁的梁?！?/br>
    何譯好奇：“怎么？”

    “沒，隨口一問。”盧誠端起茶杯喝了口，“你們聊吧?！?/br>
    盧誠當(dāng)然不會認(rèn)識梁霖，他這些年深居簡出的，跟老年人一通樣，還指望他能認(rèn)識幾個。兩人簡單聊了下，梁霖表示出愿意合作的意愿，何譯態(tài)度卻一直不明朗。

    這倒是意料之內(nèi)，這趟也就是探探口風(fēng)，有意向就行。

    兩人約定過幾天再約，梁霖拿了衣服先要離開，上衣口袋的手機(jī)卻突然響起，來電是梁曉。

    梁霖站到一邊，接通，電話那頭，梁曉的聲音帶點急促，但還算鎮(zhèn)定：

    “哥，你在哪？”

    ☆、第十五章

    梁曉陪著人到醫(yī)院掛水。

    跑上跑下，掛號領(lǐng)單，交錢拿藥。

    小孩正在掛水，趴在他媽肩上睡，旁邊站著兩人，小孩奶奶和父親，正說話，語調(diào)很高，老人心急又擔(dān)憂?？匆娏簳赃^來，馬上一步站出來，臉色不快斥道：“去哪兒了？別想是跑了吧?！?/br>
    “當(dāng)然不是。”梁曉忙解釋。

    她過去看孩子，身上紅腫已散，氣色恢復(fù)許多，此刻正安靜地趴著。她悄聲問旁邊mama：“醫(yī)生說沒事了吧？”

    孩子mama還沒回答，老人先怒道：“沒事你就想撇開不管了？”

    梁曉被堵得無話可說，忙安慰：“您放心，我肯定負(fù)責(zé)到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