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手機(jī)驟然亮了下，顯示開機(jī)。

    盧誠瞥了一眼，手指在鍵盤上無意識輕敲，“改天找個時間吃飯吧，這里亂哄哄的，你回去吧。”

    她一頓，點(diǎn)點(diǎn)頭。

    手機(jī)恢復(fù)頁面，電話圖標(biāo)哪里顯示一個未接電話。他呼吸突然屏住一刻，點(diǎn)開。

    何珊想到一件事，說：“有件事……”

    手機(jī)鈴響起。

    **

    梁曉站在大門旁邊的臺階上，臉上很平靜。

    “盧誠，我有話跟你說?！?/br>
    盧誠顧不上手機(jī)還插著充電，根本沒顧上電線還拉著，“騰”一下站起身，“我昨晚手機(jī)沒電，現(xiàn)在才看到……”

    “哦?！绷簳韵氲阶蛲砗貌蝗菀坠钠鹩職獯虻碾娫挘f，“這個沒關(guān)系了了，我……”

    盧誠直覺她口氣不對，打斷她：“怎么沒關(guān)系？你打給我了，就是打算和好的意思？我同意了?！?/br>
    他口氣強(qiáng)硬，不容拒絕。梁曉好半天沒說話，過一會兒才開口：“我想跟你說，昨天……”

    盧誠打斷她：“你在哪兒？”

    梁曉沒回答。

    旁邊的攤子老板娘正吆喝“馬耳、芋果、年糕、韭菜酥、……”

    這聲音每日幾遍，十二點(diǎn)準(zhǔn)時，余音不絕，印象深刻。

    盧誠眉頭挑起：“你在翟山？”

    梁曉看了旁邊一眼，說：“我……”

    “春卷、蛋卷、黑米糕、南瓜餅……”

    她住了口，那阿姨的聲音太有辨識度。

    “站在原地，不準(zhǔn)走。”盧誠掛了手機(jī)，隨手一扔，對何珊說，“你先回去，改天找你們，我現(xiàn)在有事?！?/br>
    何珊：“哦，好……”

    盧誠風(fēng)一樣躥出去。

    何珊張了張嘴，“我是想說……算了?！?/br>
    她提了包，跟著出去，從前門出去開車。

    盧誠一出門就往早餐攤販那邊過去，果然看到梁曉站著旁邊花壇邊，垂著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這人昨夜快把他逼瘋了，現(xiàn)在還敢光明正大出現(xiàn)。

    盧誠三步作兩步跨，沒一會就到人面前，一腔火氣，對上那張臉，卻一句狠話也放不出來了。

    他微微喘氣，是跑的。

    梁曉說：“怎么喘成這樣？”

    盧誠接：“還不是怕你跑了?！?/br>
    他聲音有些低沉甕著，堵在嗓子眼一樣。

    梁曉下意識問：“你感冒了？”

    “說正事。”

    “哦?！彼抗馐冀K沒在他臉上聚焦，飄飄散散沒落在實(shí)處，從面前的花壇一一掃過，到旁邊擺攤的攤販。

    是有話要說的。

    盧誠沉默了片刻，卻先開口：“昨天，是我不對?！?/br>
    梁曉微愣，搖頭：“不，你有你的立場?！?/br>
    盧誠說：“是我不對，太沖了。你有過去，我明明知道，還咄咄逼人，冷言冷語，是我不對?！?/br>
    梁曉沒說話了，昨天冷言冷語的明明是她。

    盧誠說：“但既然決定要在一起，矛盾問題都是會存在的，總不能無視它們，也沒法子跳過它們，早晚要擺明面上好好說的。我是因?yàn)樵谝饽悖『蹦?，才會那樣。?/br>
    梁曉說：“是?！?/br>
    盧誠松口氣，“你聽進(jìn)去了就好。你來找我想說什么，要抱歉？”

    梁曉還沒開口，盧誠先笑：“不需要。我是男人，我哄你就夠了?！?/br>
    他還有些高興，梁曉至少也是同樣在意他的。

    他后悔了，不該那樣說話。

    但男人都是視覺動物，看別的男人糾纏自己女人就是不爽，這不怪梁曉，但他氣頭上，被她稍微一撩撥就上火了。

    梁曉搖頭：“不是，我是想和你談?wù)劦氖俏覀儍蓚€人的事。”

    盧誠斂了笑。

    “我想了一夜，真是覺得關(guān)系確定的太快了，我不了解你，你也不了解我，或許我們先從朋友做起，松一段時間看看……”

    梁曉停住了，因?yàn)楸R誠臉色看起來非常可怕。

    跟初見他時那樣。

    渾身氣息凌厲，眼睛瞇著，透著辨不清的光芒。

    他左右看了一眼，抬手揉了揉腦袋，視線放在她臉上，高高睨她，沉沉吁了口氣，然后手進(jìn)口袋掏煙。

    梁曉能感覺到他的耐心在下降。

    他掏出打火機(jī)，點(diǎn)燃，吸了一口，側(cè)臉吐掉，煙霧很快散開。

    這是他第一次當(dāng)著她面抽煙。

    梁曉：“盧誠……”

    “你等等。”盧誠又吸一口，嘴里滾了一圈，吐出，來回兩次，才把煙扔地上，用腳碾滅，“等等說話，現(xiàn)在說話，我可能管不住自己?！?/br>
    梁曉便沒說話。

    盧誠盯了她好久，二十分鐘，半小時？

    兩人時間沒人說話，只有旁邊的小攤售賣吆喝和來往的車輛鳴笛，惹得旁人頻頻注目。

    他才開口，聲音有些粗，又有些低，還有一點(diǎn)澀然，她不敢相信。

    “你想了一夜，就想出這個決定？”

    其實(shí)一開始，她就是處于被動的局面的。兩人因緣巧合碰上，一方頻頻暗示，她空窗兩年，沒有任何異□□往，容易被撩起心里蟄伏暗藏的寂寞。

    這是她的錯，一開始就不應(yīng)該這么快答應(yīng)?；蛟S循序漸進(jìn)的相處更能讓彼此深入，足夠的摩擦才能讓交往關(guān)系穩(wěn)定堅(jiān)固，沖動的結(jié)果只會導(dǎo)致雙方矛盾的日益加劇。

    因?yàn)椴涣私猓魏挝粗氖虑槎寄艹蔀楸l(fā)的隱患。

    就如同昨天。

    但其實(shí)從一周前，他們就已經(jīng)不對勁了。

    梁曉抬頭看他，那雙眼睛黑沉沉的，下一秒就能把人拆吞入腹一樣。

    她說：“我想了許久，這是一個辦法。你人很好，我沒有否定你，也并沒有我們就此結(jié)束不往來的意思，只是想先分開一段時間，冷卻下來，然后……”

    盧誠直接打斷她：“這是什么鬼辦法。”

    梁曉住口。

    盧誠說：“既然開始了，就沒辦法結(jié)束。要結(jié)束，就只能到此為止?！?/br>
    梁曉震驚，抬頭，“你……”

    兩人對視，氣氛很僵。

    “盧誠！誠哥！”楊聰在車站后門沖這邊喊，“五十分了?！?/br>
    沒人回答。

    楊聰：“……”

    他還是有眼力的，馬上說：“哥你要是有事，我可以替你?！?/br>
    盧誠盯了梁曉一眼，回答：“不用，我馬上來?！?/br>
    梁曉說：“那要上班，我就先回去了?！?/br>
    “梁曉你等等?！?/br>
    梁曉停住。

    “你剛才什么意思？”

    梁曉看他，楊聰在后面坐著，她說：“你先上班吧，我晚上再……”

    “你要跟我掰了是嗎？”盧誠冷冷問。

    梁曉一時之間啞口無言。

    她不是這個意思。

    “行，我答應(yīng)你。但是你記著，沒有你說的什么先分開冷卻，我盧誠不吃回頭草，你要分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