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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陰天里,遠遠看過去,像蓋上一層灰,撲也撲不掉。 零散的車子擦身而過,風(fēng)馳電掣的摩托拉出一道戾風(fēng)。 盧誠半伏著身體,胸膛貼著油箱,減少風(fēng)阻,黑色夾克被風(fēng)揚起,鼓成一團。 ** 嚴路站他面前,蹙眉望向方才那人跑走的方向:“你手機?” 梁曉點點頭。 他問:“怎么回事?” 梁曉搖頭,“不清楚,那孩子。”她細眉微蹙,“我先報警看看能不能追回來?!?/br> 但她也清楚找回來的可能性不大。 畢竟明江并不發(fā)達,一些職高的男孩子整日無所事事,又不上課,經(jīng)常聚眾打架,她偶爾都能路上碰上□□欺壓的事情存在,學(xué)校管不來,警察不想管。 梁曉好半天才松下那口氣,氣也沒辦法,她抬頭去看嚴路。 嚴路低著眼,似乎在想事情。 眼前這人,乍一看,會說會笑,可認真辨認,眼睛里沒有半點二十八九歲年輕人的朝氣與活力,沉郁而肅穆,仿佛被挖空了什么一樣,只剩表面這層皮囊還是完好的。 他樣貌跟俊朗,星眸劍眉,只是現(xiàn)在,那俊朗的臉龐上罩著一層陰郁,脫不掉一樣。 梁曉問:“你找我嗎?” 嚴路說:“本來是找你,現(xiàn)在看起來似乎也不用了?!?/br> “嗯?”梁曉問,“為什么不用了?” 嚴路說:“盧誠手機關(guān)機,打不通,找他問清楚點事,以為在你這里。” “打不通嗎?我剛不久前還跟他通了電話。”梁曉抬手要拿手機撥號,摸空。 她一愣,“哦,忘了?!?/br> “你的打不通嗎?”梁曉問。 嚴路點頭,“關(guān)機。” “可能沒電了,等會兒打?!绷簳詥枺耙M店里坐一坐嗎?” 嚴路雙手插在兜里,抬眸看她。 梁曉倒是沒什么奇怪反應(yīng)。 雖然嚴路找她這件事本來就挺不正常。但也許是因為盧誠說的那些話,她心里有一種特殊的直覺,眼前這個人,并不是印象中那樣不近人情的。 “去嗎?” 隔兩秒,嚴路點點頭,“行?!?/br> 他其實和盧誠很像,人一旦相處久了,有些東西會日積月累地相互滲透,或者說,他們一開始就是有共同點,只有這樣,才會在有了分歧時解不開。 被包袱沉重壓著的也許不止盧誠一個。 梁曉燒了水,給他泡茶。 嚴路端起來一口就喝掉,安靜了好一會兒才說話:“盧誠應(yīng)該跟你說不要跟我見面吧?” “說過?!绷簳远肆艘槐瓱岵璧剿媲啊?/br> 嚴路挑眉:“那你怎么?” 梁曉說:“我也沒答應(yīng)他?!?/br> 嚴路短促地笑了下,笑意堪堪到嘴邊。熱茶guntang,褐色的茶水里冒著煙,暖融融的?!拔腋R誠的事,他有跟你說嗎?” 梁曉說:“說過一點?!?/br> 嚴路仔細看她一眼,才收回視線,端起茶杯,“哪一點?” 梁曉回答:“福海小區(qū)?!?/br> 嚴路手一頓,喝茶的動作停了一秒,才繼續(xù)。他吹開熱氣,眼睛盯著杯沿,一口灌下半杯。 “那說挺多的了?!?/br> 梁曉問:“你介意嗎?” “我有什么好介意的?”嚴路笑,“不介意。不說事情也發(fā)生了,藏著掖著它也存在。我也不會后悔,不會說什么從頭再來,我跟他就算沒那件事,遲早也會因為別的事而沖突?!?/br> 太相似的人,一方無法低頭,最后勢必要分道揚鑣。 梁曉沒說話。 嚴路說:“其實那件事不全怪他,碰到那樣的事,誰都不想擔(dān)著那個包袱過一輩子,所以我不想承認這件事跟我有關(guān)。我也許是錯的,但回到那個時候,我還是會這么做。我不會把事情攬在肩上,因為我不敢,盧誠沒錯,只是錯在他當時沒有選擇一個足夠擔(dān)當?shù)呐笥蚜T了?!?/br> “是嗎?”梁曉低頭泡茶,熱水在白瓷杯上澆過一圈,然后翻開杯蓋,注入熱水,過了一遍?!澳闶沁@么想的?” “我當然是這么想的。難道我還會后悔當時不應(yīng)該攔著盧誠?后悔不要對他說那種話?后悔沒有跟他一起承擔(dān)這件事嗎?” “我當然不會?!眹缆氛f,他手指捏著瓷杯,力氣大得手指關(guān)節(jié)和筋脈都繃了出來。 梁曉給他重新倒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看著他,“你覺得對就對。難道因為你跟盧誠是兄弟,你就得跟他一起承擔(dān)沒及時救下那個小孩的責(zé)任?當然不是。” 嚴路沒說話。 梁曉安安靜靜地換水泡茶。 一時之間,沒人說話。 她覺得自己是不是太多話了,這件事該怎么處理,該怎么解決,從來都是他們兩個的事。 親手綁上的結(jié),只有自己解,才知道開口在哪。 梁曉說,“你們只是普通人,沒有人規(guī)定一定要去承擔(dān)什么。” 她望著外面愈發(fā)陰沉的天空,想起盧誠的話,“你們之所以不理解,或許只是不敢把軟弱無能的一面透露給對方看罷了?!?/br> 嚴路笑了,他放下茶杯,起身,“盧誠不在我就先回去了,等他回來,告訴他別沖動,我也不是很確定何明義和方全坤就是同一個人?!?/br> 梁曉問:“什么意思?” 嚴路停住,看她一眼,“你不知道?” “不知道?!?/br> 嚴路說,“趙明花了兩千塊找何明義搞盧誠,就是上次公交車那事,但趙明只是說打一頓,沒有讓別的?!?/br> 看梁曉一臉迷茫,他解釋:“趙明是我表弟?!?/br> 趙明? 梁曉想起來了。 嚴路說:“我替他給你道歉。但他之前只是想摸個錢包,不是那種人?!?/br> 都清楚指的是什么人。 梁曉想起來,那次錢包確實丟了的。 她“哦”了聲,現(xiàn)在心思也沒在這上頭了。 “何明義——他這兩年在這一帶混,專門幫人出陰招的,聽說是外省亡命來的,對外用的是何明義這個名字?!?/br> 嚴路說:“我也是偶然知道?!?/br> 趙明把人照片給他看的時候他蒙塵的記憶才撕了口。 其實何止盧誠,他也背著擔(dān)子過了這么多年。 “何譯說醫(yī)院碰上的那人有些眼熟,這段時間又出了幾檔子事,所以盧誠上醫(yī)院問去了?!?/br> 梁曉想起之前打電話的時候盧誠確實說去醫(yī)院的。 她問:“方全坤是誰?” 嚴路眼睛瞇了下,“那個?!?/br> “那個?”梁曉心突然就顫了下,“盧誠去醫(yī)院找人,他……沒事吧?” “還不確定是不是,也可能弄錯了?!眹缆氛f。 但他也知道,不是的可能性很小。 “我去看看?!眹缆吠庾?,長褲蓋得嚴實,但認真去看,還是能看出差別的。 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