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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他興致并不高的樣子。 “往后這樣的席面……”裘和欲言又止,他既是怕她辛苦,又怕說了這話是妨礙她自個兒奮斗事業(yè)。正因為他重視她,所以每一處都非得反復思慮妥當了才肯出口,這時拿不定主意倏然斷了后頭的話,避過了眼替薛寶珠取了她慣用的工具箱子拿著再沒將后頭的話繼續(xù)下去。 薛寶珠漆黑的眼珠轉動,靈俏逼人,仿佛已經(jīng)透過這話明白了他里頭的深意,笑著道,“怎么,往后你想做幫手不成?” 裘和頓了頓,停下腳步正正看著她,頷首應聲?!昂茫厝ズ笪揖透銓W廚,再有往后便我過府掌廚,你最多跟著來看顧看顧?!?/br> 薛寶珠原本就是玩笑話,沒想到會換來他這么鄭重的承諾。有道是君子遠庖廚,薛寶珠雖說不在意這些,可裘和讀書寫字都會,想來原先至少也是殷實人家出身,她愣了一下又笑開,“你現(xiàn)在吃的住的用的都是我的,嗯,如今還想偷師了?”她轉了轉眼,跨上一階青石臺階,居高臨下故作傲慢,“但凡手藝都是傳親不傳疏的,你想偷師可是……有些難度呢?!?/br> “怎么有難度?”裘和眼眸剎時透出光亮,熠熠生輝將整個人都有些照亮了?!拔乙且陨硐嘣S,咱們不就是至親之人了嗎?” 轟的一下,薛寶珠臉色紅的滴血,分明是自己逗他玩兒的,怎么反被他……她裝得沒聽見,避開了裘和的眼從臺階上邁下,咕噥著這筆錢的花銷,莫大娘這兩月的薪錢和先前借的她打算包五兩,還有寶霖啟蒙估摸得幾兩…… “寶霖的啟蒙師傅我已經(jīng)物色好了一個。”裘和忽然插話。 “嗯……嗯?”薛寶珠反應過來詫異正對,什么時候的事她咋不知道? “是個游學的年輕秀才,就在后巷不遠的小宅院暫租著,陸秀才不看重束,有飯吃就行。有錢的一月給個三五十文,沒錢的給些米糧和菜rou也成?!濒煤惋@然也是仔細打聽過這人過了。 薛寶珠咋舌,這么便宜,不會是個誤人子弟的罷?雖沒反駁,可心里盤算著等明個再親自過去看看好,不過確實也該打腦袋,寶霖已經(jīng)六歲了,這陣子事兒湊一堆,又一次給耽誤了,心中騰起一絲高興,裘和對家里事兒上心呢。 “你知道那個陸秀才是哪兒人么,來游學的,待多久,不會收夠錢就跑了罷……”薛寶珠問題一個冒一個,裘和應付不過來,心說這人是自個讓尹奉弄過來的,絕不敢跑。 然下一瞬,薛寶珠的問題戛然而止,正對上一頂四檐垂著流蘇的轎子,不,是轎子旁的人,好巧不巧,正是薛婷婷和那周家小姐周德靈。 “好了,你也就死了這份心罷,司夫人留了李夫人和小姐說話,擺明了是中意那家了,說不定很快就會傳出好消息,你……你沒入司家二公子的眼就更沒機會了?!敝艿蚂`正對著好友說道。 而薛婷婷卻直勾勾瞪著她身后不遠,好像半點沒把她的話聽進去,周德靈轉過身子就看到了以前擺攤的小廚娘,因著喜歡她家吃食,便露了淺笑頷首算作禮節(jié)招呼。 薛寶珠瞧見了,自然也回了一記笑。也恰恰是這笑戳了薛婷婷原本對薛寶珠就甚是敏感的神經(jīng),在周德靈身后原本還算俏麗的臉龐生生扭曲成駭人模樣。 “……”薛寶珠暫時不想同她交惡,確實若食肆生意好起來,大米油鹽這些都得精打細算著來,薛家大伯既然是開糧油鋪子的,屆時能扯個合作關系也好,故瞧見煞氣沖沖薛婷婷她也只想繞過去。 可薛婷婷不那么想,往前兩步攔住了去路,“你怎么會從司府出來?” 這口吻的好像是被抓了什么把柄似的,薛寶珠皺了皺眉頭,“司家請我過府做宴席,有何不妥么?” “原來那些吃食是你做的,那個鮮花餅里頭的花兒……”周德靈原先就不是奔著司家未來主母的目的來的,也是被家里給逼著,索性飯菜好吃,她也就做了個陪吃的,對于廚子本人興趣更大。 “我說今個做的那些怎么都是上不得臺面的正經(jīng)東西,原來是你做的,難吃得要死?!毖︽面贸雎暯財嗔酥艿蚂`的話,滿口惡言道,“定是你拿什么要挾了司夫人才謀得這事,惹了厭煩,卻連累我……薛寶珠你要不要臉,跟一野男人不清不楚也就罷了,還吃著碗里看鍋里,意圖司家,也不看看自個是個什么模樣,鄉(xiāng)下來的賤丫頭,司家二公子是絕對不會看上你的!趁早死了那份心,別害得我頂著你堂姐的名頭一塊臭!” 薛婷婷起先一門心思撲在司家那事情上,只隱約瞧見薛寶珠身邊有個男的,等經(jīng)過周德靈提醒了才勉為其難的又去看了眼。只這一眼,她面頰就飛紅了起來,真是……難得的俊俏——可這跟薛寶珠又是什么關系? 這一身……粗布麻衣的,說不準就是薛寶珠那八寶樓里的雜役。 “不過是個打雜活的,有什么好看的!”也不知道怎么,薛婷婷只要想見這人是替薛寶珠幫忙做活,就忍不住酸了一句。只是她這聲量沒把握好,出口的時候頗是響亮,惹得裘和的目光也看了過來。薛婷婷恰好碰見那到目光,冷冷淡淡中又透出了輕視和譏嘲,薛婷婷臉頰如火燒火燎一樣,卻是生生憋著就是要給薛寶珠好看。 周德靈也沒料到她會忽然說出那樣的話,也是尷尬得不行,對好友的口無遮攔實在是沒了話語。 “一個姑娘家家張口野男人,閉口賤丫頭倒是好聽得體了?”薛寶珠冷哼一聲,面容也徹底冷了下來。她同薛婷婷之間的口舌之爭不想叫裘和聽見了,便同他低語讓人先過去巷子口等自己,裘和想了想應了下來。 薛寶珠等人走遠了,才繼續(xù)冷聲道:“我沒記錯的話,你父親是早早同薛家斷了關系的罷,為了榮華富貴,連老父老母都能不顧,老父臨終一面也百般推脫不曾趕到,聽我爹說爺爺死都不肯閉上眼睛就等著他來!父母恩情都能這般了斷,忘恩負義,難怪是大家伙口中的白眼狼,就是養(yǎng)一條狗都有感情了,何況是養(yǎng)了十數(shù)載的孩子?!?/br> “叫我看真正想攀上司家,想入司家二公子眼的是你罷。方才趁著他離席沖上去又摟又抱的也是你罷,舉止輕佻的都跟青樓女子似的,要旁人對你幾多尊重,還說被我連累,我只得慶幸關系斷的早,有其父必有其女,一貫的無恥血脈延續(xù)了。” 薛婷婷被薛寶珠說得臉色急急漲紅,忙是出聲辯駁:“你胡說什么!我父親不是你說的那樣!” “你當然不曉得了,這事發(fā)生的時候你才多大,可你總知道你爹是倒插門的罷,十多歲當學徒,當?shù)搅硕⒘四隳?,從沒回過老家,你也不曉得你祖父祖母是哪個,那是他不敢回!不信你到長渚村問問,哪個不說薛老大是吃了富貴飯就忘了窮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