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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了眸掩住了此時的神情。她用另一只手扶了下茶碗慢吞吞喝著,可瞅著望向自己的一老二小,還是故作沒事的虛弱笑著,“這是太高興了,下回不貪杯了?!?/br> 莫大娘點了點頭,確實應(yīng)該立個保證。 薛寶珠從床上起身,看著外頭天色,應(yīng)該是晌午,“大娘,我想這邊關(guān)上幾日,讓方芳和方芳娘跟你過去新店那,這陣太累了,我……想歇一歇?!?/br> 莫大娘打量著她的神情,曉得她慣是個藏心事的,她說累,那便當(dāng)她累著,休息幾日也好,“那行,你且在這兒休息著,我去與方芳娘知會一聲。” 就這樣,薛寶珠在八寶樓的老店閑賦了下來,食肆不開門,寶霖帶著寶琴去陸秀才那,整座樓就留她一個。往日熙熙攘攘,如今卻門庭冷落到可怕,只她一個人在門口等—— 巷子里人來人往皆不清楚她是在等什么,唯獨薛寶珠自己心里頭知道。 她從日出等到入夜,等莫大娘和弟弟meimei睡著了后繼續(xù)等。 旁人不明緣由,身邊人總能看出究竟。莫大娘見她一日日的消瘦一日日失去神采焦心不已,幾番費了口舌去勸都沒用。到后來任憑寶霖和寶珠兩個抱著她哭,薛寶珠都收不回神來的模樣。 裘和的那間屋子里面她給安置的東西都在,就像只是出了一趟門談生意,興許是耽擱了,總會回來的。 薛寶珠說不清楚到底她怎么了,只覺心里被活生生的掏出了一個大洞,露出了好些東西。 她捏著荷包,里面是蘇溫給的一千兩銀票,等裘和回來她定就在這將他攔住。她要問他跟那個蘇溫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若他說沒有,她便拿出這一千兩銀票砸他臉上,竟能讓蘇小姐拿一千兩來同自個贖人,怎么可能沒關(guān)系!她可以鬧,可以質(zhì)問,最后只消裘和哄哄她,告訴她多少錢都換不走,這樣她就能安安心心睡個好覺了。 這樣一日,三日,七日……薛寶珠麻木地重復(fù),一顆心越發(fā)沉了下去,人也一日比一日沉默。這日,臨到傍晚已經(jīng)有雷電閃過天邊,到了夜里陡的下起豆大的雨來,伴著雷鳴電閃,仿若天破了個口子傾覆。 薛寶珠看著遠(yuǎn)處匆匆行來的一抹頎長身影,陡的站起迎了上去,然那人卻只是個身材相似的趕路人。 她失望而回,身上叫雨水淋得透濕,便蜷在門檻旁,雨勢瓢潑,很快在她腳旁聚積出水灘,她打了個噴嚏,又接連打了倆,裹了下身上的夏衫,卻像不知跟誰犟著似的等著。 濃墨夜色下,薛寶珠盡可能地睜大了眼睛看,仿佛哪一處的黑暗中就會現(xiàn)出她期盼已久的人來,可雨勢遮擋,她怎么也瞧不清楚。 薛寶珠抹了抹眼,可涌出的水霧再一次將眼前朦朧成一片。 她忽然想起那日未能問得出口的問題,若你說心里有個很牽掛的人,是真有那么一名女子,你是失憶了才與我……有朝一日恢復(fù)記憶,你是不是……就要走了。 如此,薛寶珠再也抑制不住抱住膝蓋嗚咽起來,他是真的走了,不會再回來了罷?暈暈沉沉間,她看到一人撐著油傘向自己疾步走來,穿著一身在夜色中顯眼的白。 在暈過去前,她被人攬在懷里。 薛寶珠看不清那人面容,只覺得渾身燙得厲害,可又生歡喜,“你……回來可是覺得還喜歡我?” “……嗯?!?/br> 得到那一聲低沉應(yīng)答,薛寶珠終于滿足地闔上眼。 第83章 白粥 情之一字最是傷人,更何況是在薛寶珠深陷當(dāng)中不可自拔的當(dāng)口陡然探知了真相。 她心底被鑿開了個洞,邪風(fēng)冷風(fēng)全鉆了進(jìn)去,害得她高燒不退。昏昏沉沉幾日下來,等病氣抽離之時,卻連帶著那些糾纏不清的愛恨也全都去了干凈。 這日,薛寶珠坐在窗前,接了莫大娘遞過來的白粥,才喝了幾口就望著小院里頭的苗圃出神了。 莫大娘在一旁探了幾眼,焦心不已,可卻并不真敢去問話,怕自己不小心說了叫寶珠傷心的話來。寶珠這趟病的也有她疏忽在,竟沒發(fā)現(xiàn)她整宿整宿熬著等裘和,起初她也為人不見了著急過,裘和是寶珠好不容易尋回來的表哥,唯一能靠得住的男丁又同寶珠……可沒想到寶珠病好了卻不讓她去找人,才對她道了原委。 這都已經(jīng)過了半月了,約莫是真的記起事走了,但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卻是叫人氣憤。莫大娘初聽聞時還覺得寶珠膽大不妥,可眼下瞧著她這副樣子一時也不知該說什么好。寶珠自打醒過來總是這樣默默出神……唉,說到底還是這裘和沒良心!若是個家世好的,看不上這段,她們也不會去高攀,竟這樣忽然人不見,莫說寶珠傷心,就連她都覺得寒心。 “大娘——” 薛寶珠忽然出聲,語氣又輕又帶了沙啞,仿佛不仔細(xì)都會叫錯過。 “噯!在,在呢?!蹦竽餅榱藢氈橛行┎砩瘢@時忙不疊的應(yīng)聲。 “藥膳送去司府了嗎?”薛寶珠問。原來那日她見到那人并不是裘和,而是司仲,他原先就是帶病的身子,淋了雨更是臥榻不起。薛寶珠自覺地對不住他,又想到先前曾經(jīng)應(yīng)過他這事,便強(qiáng)打著力氣寫了幾個藥膳方子出來。 昨兒她就讓莫大娘叫樓里廚子做了,火候用料都是她一一叮囑仔細(xì)了的,所以并不比自己動手做味道差。至于送去司府,能不能順利送到司仲手上……薛寶珠暗嘆,怕是不容易,這般做更多的是為了彌補自己的愧疚。 莫大娘先前沒見她思量起這事便也沒提,這時方才道:“今兒是司大公子身邊的長隨親自來取的,來時那藥膳還沒起鍋呢。說是他們家少爺很是喜歡,原本連日飯菜不進(jìn),昨兒你送去藥膳吃了好些?!蹦竽镉幸馔氈槎嗾f說話,特意將話說得熱鬧了?!敖形艺f,改日專門要開出個藥膳酒樓來,也肯定是生意熱熱鬧鬧的?!?/br> 薛寶珠將才動了幾口的粥擱到一旁,托著腮似乎將這話聽了進(jìn)去,“這注意倒是不錯,將來真能將心思往這上頭放。這兩日我便擬幾個藥膳出來,等做出來也在樓里試試水?!?/br> “……”莫大娘受驚不小,哪知道她竟是將這話接了下來,再看薛寶珠的確一副再認(rèn)真不過的神情,“你……” 院中有棵十幾年的薔薇,遷延開的枝蔓攀滿了整面墻,青翠中是嬌紅掩映,滿是勃然生機(jī)。薛寶珠抬手將碎發(fā)捋在耳后,很是詫異的反問:“大娘,怎么了?”她的腿忽然叫人給抱住了,薛寶珠低頭,瞧見了小寶琴不知何時偷摸了進(jìn)來,正仰著頭沖她眨眼睛。 莫大娘笑了一聲,見她姐妹二人玩在了一處就再沒提原先那話,收拾了碗筷出去。見到寶珠終是笑了,她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氣。過了就好,過了就好。 “姐,糖葫蘆……”小寶琴不諳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