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得的聘禮，成了哥哥的一輛車。

    不過，盡管這樣，那個時候生性溫吞的何晴晴還能這樣安慰自己：自己的丈夫好歹也是老板，除了傻點(diǎn)，倒也疼人。

    直到那件事的發(fā)生。

    第19章 后續(xù)

    “媽?！焙吻缜缒翘靹倧膮螙|平的醫(yī)務(wù)所回來，她卸下肩上早晨扛出去的農(nóng)具?！皡吾t(yī)生說…我是真有了?！?/br>
    婆婆馮素芬趕忙停下擺晚飯的動作，小跑上來，拉住媳婦的手：“呂醫(yī)生真這么說？”

    “嗯?！焙吻缜绲降滓灿行┫矏?。

    馮素芬盯著媳婦兒的肚子看了一會兒，立即雙手合十：“老天保佑，老天保佑，讓晴晴一舉得男，為方家留后。”

    何晴晴原本唇角的笑意，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靜靜停滯了半秒。

    十幾秒后，她跟婆婆一道進(jìn)屋子端剩余的菜，走到簾子那兒的時候，突然頓住，抬頭：“媽……女兒不好嗎？”

    馮素芬畢竟是從外面走過一遭的人，封.建.思想多少被沖擊過。因此一時愣住了。

    “也不是…”望著媳婦兒的臉，馮素芬斟酌道：“就是覺得男孩兒好一點(diǎn)?！?/br>
    “那女孩呢？”

    “啊?！瘪T素芬望著何晴晴。

    后者的唇角帶出了一個悲涼的笑容，她不解地問：“媽，我跟你，不都是女孩嗎？為什么……”為什么也要那么期盼男孩子呢？

    女孩不好嗎？

    馮素芬靜默了半晌，笑了：“可是這樣才被看得起啊。女兒總歸是要嫁人的。養(yǎng)到頭，都是人家的?！?/br>
    “可我想生個女孩兒?！焙吻缜绲皖^看自己的肚子?！叭缓笥幸惶欤兴藿o自己喜歡的人，不做任何人的禮物?！?/br>
    馮素芬的臉一下子就變了，她擱下碗筷，質(zhì)問何晴晴，“你是不是還在怪我們騙婚的事情?！?/br>
    何晴晴沒有說話。

    馮素芬開始好言好語：“其實，要不是沒有辦法，我們也不會騙你。但這些日子來，我們一家人對你不壞吧?！?/br>
    何晴晴還是沒有說話。

    馮素芬見媳婦沉默了下去，也不愿意多講話了。只是把所有的菜全都放到桌子上，坐在位子上開始等丈夫和兒子回來。

    窗外的天漸漸黑下去。

    到了晚上的九點(diǎn)鐘，何晴晴發(fā)覺不對勁，開始打方俊峰的電話，但對方一直無法接通。

    馮素芬有些坐不住了，她啪得拍掉大腿上的蚊子：“晴晴，你說，你爸和俊峰今天一起到城里去談工廠的事情，是不是臨時被什么事情耽擱了，所以回來晚了?！狈娇》宓墓S初具規(guī)模，但后期的商家以及貨物的承接問題并沒有解決。是以，方俊峰今天和父親去城里一方面完成相關(guān)手續(xù)的過渡（從方俊峰手里過到父親手里）工作，一方面就是和大廠談生意。

    說好了晚飯回來吃，眼下一直聯(lián)系不上。馮素芬不免往壞處想，但又不敢直說。

    何晴晴一貫溫柔，又把手機(jī)拿起來，說：“那，媽，我再打個……”

    話還沒說完，她的手機(jī)破天荒響了。

    何晴晴并沒有開通來電顯示，因此直接接了電話。電話里是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是何小姐嗎？您好，我們這里是第一人民醫(yī)院……”

    那一瞬間，何晴晴覺得耳朵有些發(fā)懵。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勉強(qiáng)地說完電話。但這時，她的手卻是一點(diǎn)力氣也沒有了。

    馮素芬見狀，臉上不由駭然：“晴晴……怎么了？”

    何晴晴緩緩抬起臉來，慘白的形容像是枯槁。她對馮素芬說：“他們說…爸和俊峰闖紅燈……車禍……在搶救室里?！?/br>
    ·

    何晴晴連夜趕到了醫(yī)院。年邁的方父因搶救無效死亡，而方俊峰尚有一線生機(jī)，等待著被轉(zhuǎn)到重癥監(jiān)護(hù)室。

    她一到，一連串的賬單和簽字像雪花一樣落到她的頭上。

    何晴晴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有這么無力過。

    她像個木偶一樣，醫(yī)生說簽?zāi)?，她就用她小學(xué)的水平畫兩筆。而等到要交錢的時候，她才發(fā)現(xiàn)，方家的經(jīng)濟(jì)大權(quán)全部都掌管在婆婆的手里。她甚至連一張像樣的銀.行.卡都拿出不出來，或者，就算拿出來，也不知道密碼。

    馮素芬為了救兒子，把工廠專用的那張卡拿出來，刷完畢以后，手機(jī)短信的余額數(shù)字早已銳減。

    當(dāng)晚，婆媳二人在醫(yī)院附近找了一個小旅館，暫時休憩。

    次日早上醒來，何晴晴得知婆婆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人，要將自家的小工廠賣掉，換錢救人。當(dāng)時，何晴晴覺得，這也是當(dāng)下無可奈何的做法。于是并沒有反對。

    后來小工廠轉(zhuǎn)手確實賣掉了不少的錢，也暫時解決了方俊峰每日住院費(fèi)的問題。但住院是一回事，藥費(fèi)又是另一回事。方俊峰傷勢嚴(yán)重，就算是用普通的藥，核算下來，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何況，他本身舊傷未愈。

    馮素芬沒辦法，就在醫(yī)院附近找了個洗碗工的工作，順帶也把何晴晴帶了過去。但兩人每個月的基礎(chǔ)工資全拿出來也只夠兩人日常的開銷以及部分的藥費(fèi)。若承擔(dān)所有，仍舊是杯水車薪。

    更何況隨著何晴晴的肚子越來越大，基礎(chǔ)的花費(fèi)也就變得越來越多了。

    到了即將臨盆的十月時，更是產(chǎn)房費(fèi)、母嬰費(fèi)用、之后的坐月子的費(fèi)用一齊壓上心頭。

    有那么一刻，何晴晴甚至想到了死。她不知道這樣的生活究竟還有什么意義，但是她舍不得自己懷中跳動的生命。

    呂東平就是這個時候找上門來的。

    他問何晴晴有沒有查過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何晴晴納悶地?fù)u頭，說：“你問這個干什么？”

    也沒人請，呂東平就自己坐下了，他看著何晴晴的大肚子，說：“我?guī)捉?jīng)周折找到這里來，是想跟你談一樁生意?！?/br>
    何晴晴不懂自己還有什么生意可以跟名醫(yī)談，丈夫的工廠不是已經(jīng)被賣掉了嗎？再者，那個工廠也不做和醫(yī)療有關(guān)的事啊。“我？”她指著自己，“我還有什么生意可以和呂醫(yī)生談？”

    呂東平微妙地一笑，看向她的肚子，“你有。”他指著它：“就在你肚子里?！?/br>
    當(dāng)時馮素芬出門買東西了，沒人在閉仄的出租屋內(nèi)，何晴晴驚恐地連連后退：“你…你要干什么？”

    “不要擔(dān)心?！眳螙|平說?！拔抑皇窍胝埬闩浜衔易鲆粓鰬颉Ｍū贝逡呀?jīng)好久沒有一例成功的變女嬰為男嬰的手術(shù)了。我圈定了幾個這一年來找過我的孕婦，我只是想跟你們談?wù)?。只要你們生下了男嬰，而對他人謊稱是女嬰，再來我這里偷龍轉(zhuǎn)鳳的話，我可以給你們不小的報酬?！?/br>
    “你的意思是……”何晴晴難以消化這段話。

    呂東平不覺得有什么，大大方方地說：“是的，我的意思就是，很多年前在老人家那邊流傳的那個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