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的沙發(fā)后面，一把從地上揪起了一個人?！八酢趿艘粋€女人，可有權(quán)有勢。受害人甚至都不敢去警局報案。這世界真不公平，是不是？”

    震驚地看著被凱瑟琳指認(rèn)為□□犯的男人，桃樂絲終于明白剛剛那本受害者名冊究竟哪里讓她覺得不對勁兒。

    “亞歷山大·盧瑟？”

    怎么可能？

    *

    “凱瑟琳，這本子里的資料是誰給你的？”克里斯·本森的尸體已經(jīng)被扔在地上。勤勞的黑發(fā)姑娘正打算扒掉亞歷山大·盧瑟的外套把人綁上十字架。桃樂絲感到眩暈感已經(jīng)褪去，她從沙發(fā)里站起身。

    “是誰告訴你那些人有罪？又是誰告訴你該如何安排他們的死亡？”那本寫著受害者名字的本子里詳細(xì)記錄了對方的罪行和應(yīng)該得到的“懲罰”。而“懲罰”的方式總體上可以分為兩類——一種是將事情偽裝成意外，另一種則不加偽裝，讓知情人知道那些死者罪有應(yīng)得。

    但前一種被偽裝成意外的受害者，桃樂絲卻發(fā)現(xiàn)對方職業(yè)那一欄里幾乎都和科技沾上些關(guān)系——工程師、博士、研究室主管、大學(xué)教授……

    現(xiàn)在，還要再加上一個正在被往十字架上綁的亞歷山大·盧瑟。

    很多個念頭閃過腦海，最后有一個可怕的猜測占據(jù)了桃樂絲的心頭——

    如果有人偽造資料，謊稱某個人犯下了重罪但依靠權(quán)勢地位逃脫了法律制裁呢？

    如果這份偽造的資料被擺在凱瑟琳面前呢？

    如果明顯已經(jīng)精神不正常的凱瑟琳相信了這份資料呢？

    那么被凱瑟琳殺死的人里，又究竟有多少人是枉死的？

    這樣的猜測讓桃樂絲不寒而栗。

    “是X先生……”被桃樂絲接連的問話打斷了思路，凱瑟琳綁住金發(fā)男人一只手，回頭笑。“是X先生給了我活下去的希望……”

    “誰是X先生？”桃樂絲輕聲追問。余光里，她看到被綁上十字架的男人已經(jīng)睜開眼睛。

    “桃樂絲，你的問題真奇怪，X先生就是X先生……”

    “嘩啦”

    巨大的聲響驟然響起，桃樂絲感覺到自己被人從身后一把拽住向后扯。被綁在十字架上的亞歷山大·盧瑟也同樣被全副武裝的人圍起來。

    “跪下！”

    黑洞洞的槍口齊齊指向站在原地的凱瑟琳。

    *

    兩位身穿印有shield字樣防彈背心的武裝人員攔在身前，桃樂絲發(fā)現(xiàn)大廳在一陣巨響之后已經(jīng)沖進(jìn)了許多人。曾經(jīng)有過一面之緣的神盾局菲爾·寇森穿著西裝最后登場，氣場十足。亞歷山大·盧瑟已經(jīng)被人從十字架上放下來，睜著眼睛但好像還不能動。

    “凱瑟琳·本森，你涉嫌多宗謀殺案，請不要抵抗，跟我們離開?！?/br>
    寇森并沒看上去那么輕松?？此破胀ǖ膭P瑟琳·本森實際上是位被注射了特殊血清的變種人，能力強(qiáng)大、而且神盾局對對方的能力并不完全了解。

    否則，他們也不會現(xiàn)在才沖進(jìn)來。

    站在原地的凱瑟琳一動不動，對于周圍的神盾局人員視而不見。菲爾·寇森的話她全然沒有聽見。

    “小姐，請跟我們離開?！闭驹谔覙方z身邊的神盾局行動組人員低聲囑咐，“這邊走?！比速|(zhì)留在這里不僅不安全，還會刺激人犯。

    只是這一句耳語卻好像打開了什么開關(guān)。桃樂絲什么都沒看清，她只覺得眼前一花，那兩位站在她身邊的武裝人員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凱瑟琳白色的蕾絲長袍劃過她的眼角，瞳孔里映出黑發(fā)姑娘高高舉起的手和躺在地上的武裝人員驚悚的眼睛。桃樂絲奮力向前一撲，讓凱瑟琳落下的手偏了方向。

    好像鋒利的刀刃切上新買來的豆腐。

    明明凱瑟琳的手空無一物，但地上黑色的地磚被憑空卻切開一條巨大的裂縫。一起被切開的，還有武裝人員手里的槍。

    撿回一條命的兩個探員立刻起身閃開。

    “凱瑟琳，你不能殺他們?！庇昧『诎l(fā)姑娘的手腕，余光里桃樂絲看到以菲爾·寇森為首的神盾局探員們神情變得緊張。“你想讓這個世界更美好，他們也做著同樣的事?！辈还苌穸芫中惺伦黠L(fēng)如何強(qiáng)硬讓人討厭，但這個機(jī)構(gòu)的存在是確確實實維護(hù)著普通人和平生活的?！澳悴荒軅λ麄?。”

    因為凱瑟琳出人意料的行動和人質(zhì)再次落入對方手里，大廳的氣氛更加緊張。

    “他們不想讓亞歷山大·盧瑟受到他應(yīng)有的懲罰。”凱瑟琳沒有掙扎，任由金發(fā)姑娘抓著她的手腕，“桃樂絲，他們還抓過你?！?/br>
    “他們只是在履行職責(zé)?！本従彿砰_抓著凱瑟琳的手，桃樂絲知道她沒有退路?！皠P瑟琳，那位X先生交給你的資料，你有核實過真?zhèn)螁?？?/br>
    真相太過殘忍，如果不是情況所迫，她也不愿當(dāng)面說破。

    “……什么意思？”凱瑟琳的注意力被桃樂絲吸引。

    “我的意思是……”余光里看到菲爾·寇森微微點了點頭，桃樂絲不忍地閉了閉眼睛，才接著說下去?！澳阏娴拇_定你殺過的人……都是有罪的嗎？”

    凱瑟琳呆呆站在原地。這個問題如果是由菲爾·寇森或者其他人問出來，她連理也不會理。只是桃樂絲……

    她默默憧憬了許多年，對方一顰一笑她都了如指掌的桃樂絲……

    “凱瑟琳·本森，被你殺害的人中現(xiàn)在已經(jīng)查實有9人都涉及神盾局一個機(jī)密研究項目?！笨苌m時插話，“無論你是受誰指使，我們希望你能回去交代清楚?！彼蛔植惶釀P瑟琳的動機(jī)，只把對方當(dāng)作普通罪犯。

    “凱瑟琳，被X先生指控犯罪的人里有那么多人都和神盾局有關(guān)，還特地要求你偽裝成意外死亡的樣子，你真的覺得只是個巧合嗎？”

    桃樂絲聲音很輕，語氣里不帶任何指責(zé)。只是她知道，自己現(xiàn)在說出口的話比什么都?xì)埲獭?/br>
    “凱瑟琳，你被利用了……”

    緩緩向后退，桃樂絲沒有絲毫障礙地離開了凱瑟琳身邊。黑發(fā)姑娘似乎被她話中暗示的真相嚇住，一雙眼睛慢慢睜大，瞳孔里只有不敢置信的驚愣。甚至沒有察覺到她的動作。

    神盾局的探員們再次圍上來，寇森示意下屬趕緊帶人質(zhì)離開，免得再生變故。

    忽然。

    “嘭！”

    “你干什么？！”

    “來人！”

    就站在桃樂絲身側(cè)的神盾局探員忽然將槍舉起，已經(jīng)上了膛的槍口直接對準(zhǔn)桃樂絲的胸膛。子彈出\\膛的聲音在近距離響起，桃樂絲覺得一陣耳鳴。

    時間被緩緩拉長。

    周圍人驚恐的表情慢慢浮現(xiàn)，桃樂絲眼中劃過一片純白。開槍的武裝人員被人撲倒，緊接著一陣抽搐就斷了氣。濃烈的香水味道席卷而來，桃樂絲終于明白，凱瑟琳攔在了她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