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樂絲, 我跟在你身邊快五年了，你見過哪一次我把你的積分記錯的？】

    “確實沒有算錯的時候?！笨吭谡眍^上，桃樂絲翻出了壓在床頭柜最底下的一包煙，然后點燃?！岸颐看萎?dāng)我遇見以人力無法抗拒的意外不能按照原定計劃完成你交代給我的任務(wù)的時候，你總能找到其他積分剛好的任務(wù)交給我做，讓我安全湊夠積分，活下來。”

    現(xiàn)在仔細(xì)回想，系統(tǒng)這些年來并非滴水不漏。

    無論是逼著她每次考試拿到最高分、還是要求她堅持讀書，系統(tǒng)的一切要求都沒有超出過她能力的極限。換句話說，系統(tǒng)從來沒有逼她去做什么她根本就做不到的事。

    各種讓人眼花繚亂的學(xué)科和特別愛好，她有時候忙得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但系統(tǒng)要求她掌握的所有技能，不是真的很實用，就是她興趣所在卻一直因為種種原因沒能付出實踐的。

    甚至偶爾的放縱。抽煙、喝酒、去酒吧——那樣高強(qiáng)度的生活方式下，偶爾這種程度的放縱，給了她喘息和脫離的機(jī)會。

    甚至，她在酒吧里搭訕過的那些姑娘們。不同的教育背景、生活經(jīng)歷、性格偏向、年齡職業(yè)。她在搭訕的過程里，接觸了很多有意思的人，聽說了很多有意思的事。

    系統(tǒng)每天的耳提面命，讓她在不知不覺間，成為了她曾經(jīng)夢想中的樣子。而掩蓋在“成為男神”這樣的借口之下，她多年來居然沒有一次懷疑過。

    【我的職責(zé)就是幫助你，桃樂絲?！肯到y(tǒng)試探地開口，TA還不知道桃樂絲究竟知道了多少?！灸闵现艿姆e分是……】

    “我上周沒有完成讀書任務(wù)?！贝驍嘞到y(tǒng)，桃樂絲掀開被子下床。把窗戶打開一條縫，她嘴里叼著煙從衣柜里翻出一件寬大的白襯衫穿上。“莉莎回來找我的時候是夜里。我的讀書任務(wù)還差一個小時才算完成?！?/br>
    而像這種日常任務(wù)，除非極特殊情況，她絕對不可以偷懶——她上一次沒有完成讀書任務(wù)，是和莫里亞蒂一起逃亡的時候。當(dāng)時系統(tǒng)把幫助莫里亞蒂活下去的積分加大，她才“湊”夠了積分。

    把煙夾在指尖，桃樂絲靠在了墻壁上。深紅色的窗簾掩去她的身影，但她可以清晰地看清窗外?！昂昧耍挾颊f到這里了，你就別再找借口了。”

    燈光下的街道依舊繁忙，桃樂絲靠在墻壁上看著窗外，等待系統(tǒng)的回答。

    一陣很長的沉默。

    【我本來想要用你成功識破莉莎的真面目和順利找到莉迪亞為借口給你加分的。】最后，系統(tǒng)緩緩嘆了口氣。

    “那你應(yīng)該說得早一點。”聳聳肩膀，桃樂絲一只手很隨意地攏了一下沒有扣上的衣襟?！安粦?yīng)該等到被我懷疑了才說出口。”雖然即使系統(tǒng)說了，她也未必會相信。

    【沒辦法?！肯到y(tǒng)的聲音帶著點無奈的意味?！灸惝?dāng)時經(jīng)歷那么多，我怕亂說話會讓你分心。而且……】

    “而且什么？”轉(zhuǎn)回頭看向臥室里，多年養(yǎng)成的習(xí)慣讓桃樂絲看著那件被自己隨意扔在地上的裙子，難受得渾身不自在。

    嘆了口氣，她咬著煙屁股，俯身把裙子從地上撿起來，扔進(jìn)了衛(wèi)生間的臟衣簍里。

    【一件衣服你就受不了了，還敢在臥室抽煙。我看你今天要通風(fēng)到半夜才能睡了。】系統(tǒng)有點幸災(zāi)樂禍。

    “多年來的認(rèn)知被人顛覆，我想我還是有抽支煙冷靜一下的權(quán)利的。”嘴上不怎么在意，但桃樂絲卻還是條件反射地開大了窗戶。“說吧，而且什么？”別以為可以糊弄過去。

    【而且莉莎有問題這件事我事先不知情?！縏A不知情，又怎么能提前發(fā)布任務(wù)呢？

    “凱瑟琳出事之前，你提醒過我要注意她?！敝皇钱?dāng)時她拒絕了。

    【那不是我注意到凱瑟琳有問題?！肯到y(tǒng)嘆了口氣?！咎覙方z，我不是什么全知全能的家伙。之所以當(dāng)時我會提醒你注意凱瑟琳，是你自己發(fā)現(xiàn)她有些反常又找不到原因，所以我才會出聲提醒。】只是桃樂絲沒有察覺到凱瑟琳有危險，所以TA也沒有堅持。

    轉(zhuǎn)過身走到床邊坐下，桃樂絲消化著系統(tǒng)的話。如果系統(tǒng)對于外界的所有感知都來自于她的話……

    “……夏洛克一直很堅持我有人格分裂?！钡灰詾榇髠商绞遣煊X到系統(tǒng)的存在，所以才那樣說。

    不過換個角度想，她的想法也沒錯——確實是因為系統(tǒng)，夏洛克才認(rèn)為她有人格分裂的，不是嗎？

    【well，夏洛克·福爾摩斯確實不負(fù)其名，不是嗎？】

    系統(tǒng)承認(rèn)了。

    桃樂絲沒有說話。

    【我認(rèn)為不該生我的氣?！堪l(fā)覺桃樂絲開始沉默，系統(tǒng)帶著點委屈地開口?！疚沂悄愕囊徊糠郑覙方z。我誕生的職責(zé)，就是保護(hù)你?！楷F(xiàn)在看來，TA覺得自己做得挺好的。

    “你是什么時候‘誕生’的？”赤腳踩在長毛地毯上，桃樂絲沒理會系統(tǒng)的委屈。

    【你在森林里逃命、差點被狼追上之后?！磕鞘墙壖馨赴l(fā)生后，另外兩個孩子被海斯汀夫妻交了贖金贖走，桃樂絲被綁匪帶進(jìn)原始森林里的一天之后。【你太害怕了。所以我出現(xiàn)了?！?/br>
    僅僅十幾歲的孩子被親人拋棄又被扔進(jìn)森林，巨大的恐懼之下，TA誕生了。

    “你確實幫了大忙?！爆F(xiàn)在閉上眼睛，桃樂絲依舊可以清晰回想起森林里高大的樹木和惡心的蟲子、以及各種她分不清種類的動物的叫聲和鋒利的植物葉子?！爱?dāng)時如果沒有你跟我說話，我可能真的要放棄了?！?/br>
    【你，你不會?！肯到y(tǒng)否認(rèn)?！咎覙方z，你想好好活下。你從來沒想過放棄或者逃避?！糠駝t，TA又怎么會以這樣的形式存在呢？【你可不會甘心放棄?！窟@些年無論多難的情況，桃樂絲從沒想過讓TA這個副人格出來頂缸。一次都沒有。

    “yeah，可能吧。”一只手夾著煙，另一只手揉了揉太陽xue。桃樂絲舔了舔嘴唇。“你知不知道……”

    【你是不是真正的桃樂絲·海斯汀，你究竟有沒有穿越？】系統(tǒng)搶答?！疚沂悄愕囊徊糠?，桃樂絲。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從頭到尾你就是桃樂絲·海斯汀。你在這個世界上生活了快22年，一直都是你自己。至于你問我你究竟有沒有穿越……答案是，我不知道?！?/br>
    【桃樂絲，我只是你的一部分。我不可能知道連你都不知道真相的答案。】換句話說，系統(tǒng)的所有認(rèn)知，來源都是桃樂絲自己。

    【不過其實我有個猜想】，不想顯得太沒用，系統(tǒng)補救了一下。【你可能確實在某個把超級英雄當(dāng)動漫人物的世界里生活過。或者在那個世界上有另一個你。多維度空間你知道吧？可能在某個平行世界里，鋼鐵俠他們只是虛構(gòu)的人物。而因為某種情況，這種認(rèn)知被投射在了你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