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番外三
番外三:三年后(三) 陸季遲沒發(fā)現(xiàn)她的異常,說完打開那糕點的包裝,捏了一塊咬住,眼神曖昧地送到她唇邊:“吃一點先?” 姜姮瞇著眼睛沒有說話,半晌才湊過去咬了一口。 陸季遲嘿嘿一笑,順勢就要親上去,卻被她偏頭躲開了。 “?” 看著咬著半塊糕點,茫然無辜望著自己的青年,姜姮慢條斯理地吃掉另外半塊,撐著他的胸膛微微一笑:“今晚殿下去書房睡吧,我想自己一個人睡?!?/br> 陸季遲愣了愣,驚得嘴里的半塊糕點都掉了:“為什么?!” “沒有為什么?!?/br> 似笑非笑地說完這話后,姜姮就推開他起了身,只是剛走出一步,就被陸季遲摟住腰扯回了懷里:“你生氣了?為什么?” 姜姮頓了一下,看他:“殿下做什么讓我生氣的事了么?” 陸季遲果斷搖頭:“沒有啊!” “那我為什么要生氣?” 陸季遲:“……你要是沒生氣,為什么要趕我去睡書房?” 姜姮語塞,半晌才動了動唇,笑容不變地別過眼睛:“沒有為什么,就是想了不行么。” “自然是行的,你說什么都行,只是總得要個罪證才能判刑不是?”陸季遲一邊可憐兮兮地說道,一邊飛快地在腦子里回憶自己方才的所作所為,只是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惹她不高興了。 明明方才還好好的…… 女人心,海底針啊海底針。 不過就算海底針?biāo)蚕矚g,又想到成親以來她從沒讓自己睡過書房,也沒有與自己發(fā)過脾氣,陸季遲心里就緊了一下——這件他不知道的事情似乎很嚴(yán)重啊! 明明知道他不會做對不起自己的事情,但想著方才那絲不屬于自己的香味,姜姮心里還是莫名煩躁極了。她不著痕跡地擰了一下眉,對自己這詭異的心情有一絲不解,只是還沒等她想出什么頭緒,陸季遲的吻已經(jīng)細(xì)細(xì)密密地落了下來。 “好姮姮,到底怎么了?你告訴我好不好?”他一邊胡亂親她,一邊無賴似的拱著她的頸窩。 姜姮癢得直躲卻躲不開,咬著唇掙扎半天,終是忍不住笑了出來:“你!你放開我!” 陸季遲咬著她耳朵哼哼:“那你說不說?” “你……”姜姮拿他沒轍,只能偏過頭,重復(fù)地問了一句,“你今日為什么這么早就回來了?” 陸季遲愣了一下,終于反應(yīng)過來了。 剛才她好像就是問了這句話之后就不高興了。 可,為什么呢? 難道…… “你知道了?!” 看著一下瞪大了眼睛,似乎很吃驚的青年,姜姮心里那股無名的燥意頓時更加旺盛了幾分。她垂下眼睛,也不知怎么就開了口:“我早就說過,如果哪日你看上了別……” “瞎說什么呢?!”陸季遲看著明顯有些不對的媳婦兒,頓時就也顧不上驚詫了,忙抱著她坐好,飛快地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了一邊,“我心里只有你一個,哪里還看得進(jìn)去別人?那舞女剛要靠過來我就躲開了,根本沒讓她碰著!你若是不相信,我這就讓人去叫齊彥或者其他在場的人……” 姜姮怔怔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你到底怎么了?”陸季遲擔(dān)憂地看著她,語氣輕柔,心里卻是把那搞事的二愣子吊起來往死里抽了一頓,“跟我說說好不好?” “我也……不知道。”明明他已經(jīng)解釋了,明明她也是相信他的,但姜姮心里還是悶悶的,怎么都高興不起來。想起今天在誠意伯府聽到的那些閑言碎語,她頓了一下,無聲嘆道,“也許是最近有點累了……我沒事,你別擔(dān)心。” “累了?”陸季遲敏銳地察覺到了什么,“是不是今天去誠意伯府遇見什么不開心的事情了?” 姜姮一頓,搖頭:“沒……” 陸季遲放開她站了起來:“你不想說就別說了,我自己去問林笙?!?/br> 姜姮哭笑不得,伸手拉住了他:“不過是聽了幾句閑言碎語,真的沒什么?!?/br> 閑言碎語。 陸季遲眼神一沉,心里有數(shù)了:“又是哪個長舌婦在你面前多嘴了?爺這就叫人撕了她的嘴!” 他很少生氣,印象中,每次生氣似乎都是為了她。姜姮心頭微動,那些沉沉的郁氣像是被風(fēng)吹過,又莫名其妙地散了開。她揚眉笑了起來,伸手把他拉回座位上,整個人靠過去依偎在了他懷里。 “無關(guān)緊要的人,不必理會。只是他們也沒有說錯,這都三年了,我還是一無所出,萬一……” 她并不是杞人憂天的人,對于三年未孕之事雖然在意,但也從沒有像今天這般情緒波動這么大過。陸季遲有些擔(dān)心,卻沒有表現(xiàn)出來,只打斷她的話道:“萬一什么?我早就說過了,孩子是命中注定的緣分,時間到了,他自己就來了。如果一直不來,那說明他跟咱們無緣,既然無緣,又何必強(qiáng)求?我只要有你就夠了?!?/br> 這是個子嗣大于天的世道,便是心中豁達(dá)如姜姮也做不到對這一點毫不在意,偏他卻說,只要有她,即便沒有孩子也沒關(guān)系。 姜姮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覺得鼻尖酸澀異常,忍不住就紅了眼睛。 “傻姑娘,”陸季遲心疼地吻了吻她的眼睛,“我說的都是真心話,你不要給自己壓力,孩子這事兒我真的不在意……” 姜姮眼淚一下掉了下來。她覺得自己最近莫名地多愁善感了許多,明明不想哭,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什么時候,她竟也變得這樣矯情了? “不哭了不哭了,我在呢,乖?!标懠具t心疼壞了,抱著她又親又哄,眼中全是憐惜。 “我沒有生你的氣……”許久,姜姮才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眸子,聲音悶悶的,帶著些許鼻音,“也沒有不相信你,我就是……說不出來的有些煩躁?!?/br> 這顯然是壓力太大了。 陸季遲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些發(fā)愁,摸摸她的臉說:“那晚上還趕不趕我去書房睡了?” 姜姮抬眼看他,一雙被淚水洗過的眸子又明又亮,蕩著淺淺流轉(zhuǎn)的波光。 陸季遲被她這難得嬌弱可憐的樣子看得口干舌燥,忍不住握緊她的腰,嘿嘿笑了起來,“其實孩子這事兒你不用發(fā)愁,老天爺還是挺公平的,咱們平時多努力努力,它老人家總會眷顧一二的?!?/br> 姜姮一怔,還沒反應(yīng)過來,便覺得整個人凌空而起,緊接著就被人抱著快步走向床榻,重重壓在了上面。 “你……”她不知怎么就有些想笑,抬腳輕踢了他一記,嗔道,“我餓了,我要先吃飯。” “嗯,為夫這就喂飽你。”陸季遲壞笑一聲,整個人壓了下來,卻不想就在這時,姜姮突然臉色一變,一把推開他吐了出來。 “……?。?!” 陸季遲驚呆了,第一個反應(yīng)就是臥槽我剛剛說的話這么惡心的么!居然把媳婦兒都惡心吐了! 當(dāng)然這念頭只是一閃而過,他很快就跳起來扶住了她,“你怎么樣?有沒有事?哪里不舒服?” 姜姮連連干嘔,擺著手說不出話來。 “太醫(yī)!來人!快去傳太醫(yī)!” 陸季遲一陣大吼,沒多久,太醫(yī)匆匆而來。 “怎么樣了?王妃沒事吧?”陸季遲緊張地在床邊繞來繞去。 太醫(yī)沒說話,細(xì)細(xì)地給姜姮診過脈后,露出了喜慶的笑容:“恭喜殿下,賀喜殿下,王妃這是有喜了!” 有喜…… 陸季遲呆住了。 姜姮也呆住了。 許久,兩人才對視一眼,齊齊瞪大眼道:“你說什么?!” *** 姜姮月事向來不大準(zhǔn),因此懷孕兩個月了竟都沒有發(fā)現(xiàn)。 確定她會胡思亂想,心緒不定,都是因為壓力不小又懷了孩子之故,陸季遲就放心了,送走太醫(yī)后在院子里來回繞了三圈,冷卻了一下激動異常的心情,這才同手同腳地回了屋,在床邊坐了下來。 姜姮已經(jīng)消化完這個天大的好消息了,正忍笑看著這新鮮出爐的傻爹爹,連日來的壓力與不快一掃而空。 “姮姮……”青年在床邊坐下,燭光下,一雙漂亮的眼睛亮得逼人。 “嗯?” “我們……”視線轉(zhuǎn)到她平坦的腹部,陸季遲忍不住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有崽子了?!?/br> ……崽子什么的,姜姮差點嗆到:“是孩子?!?/br> “嗯!崽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聽不見媳婦兒說什么的晉王殿下兀自傻笑著說。 姜姮:“……” 她忍不住笑了出來,笑著笑著,又莫名濕了眼眶。 他說只要有她,哪怕沒有孩子也沒關(guān)系,可她知道他其實是很喜歡小孩的,不過是不想叫她難過,所以甘愿舍棄了孩子罷了。 就像她,其實她并不是非要成為一個母親,不過因著孩子的父親是他,所以才有了無限期待。 一個長得像他也像她,融合了他們倆的生命和血脈的孩子…… 只是想想,姜姮的心就軟成了一灘水。 “殿下,若是男孩就名為續(xù),若是女孩就名為期好不好?” 還在傻笑的晉王殿下:“好,你說的都好!” 姜姮笑出聲,輕輕握住他的大手放在腹部,含淚的雙目彎成了月牙兒。 愿君心似我,永續(xù)不斷,萬年為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