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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雇個大俠去江南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53

分卷閱讀53

    那位婢女,又不客氣地看了宋輕好幾眼,好像在責(zé)怪宋輕不該這么說話。

    宋輕見他如此,心道糟糕,云隨之明顯對自己的琴藝甚是自信,自己卻拂了他的面子。于是便道:“我只是粗懂皮毛,胡言亂語罷了,請云公子不要在意?!?/br>
    云隨之長嘆一聲,又露出了笑容道:“宋姑娘心直口快,一言道破在下心事,在下應(yīng)該佩服才是。不瞞你說,我雖假裝瀟灑豁達(dá),其實心中不免感時傷己,姑娘可真謂云某的知己……”

    宋輕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便悶聲沒說話。她和云隨之不過只見過三面,就算他救了她,有恩于她,也怎么都算不上是“知己”。她對云隨之幾乎一無所知,又哪來的知音之情呢。

    有句話叫“剃頭擔(dān)子一頭熱”,云隨之看不見宋輕的表情,又熱忱地叫宋輕一起走出水榭,一齊泛舟湖上。宋輕對坐船已沒有了最初的興趣,卻不好拒絕,只得跟上了小舟去。

    劃舟的舟妹好奇地打量了宋輕好幾眼,不由開口道:“芳華jiejie,這位姑娘是誰?”

    原來云隨之的婢女叫芳華,宋輕想道,連婢女的名字都這么富麗,是云隨之的風(fēng)格。

    芳華剛開回答,云隨之開口了:“玉珠,這位宋姑娘是我的客人,那邊的景致不錯,我?guī)タ纯?。劃船穩(wěn)一些?!?/br>
    “好嘞,我劃船您放心!”玉珠答應(yīng)了一聲,木槳在湖面上劃開了一道道水痕,小舟離了水榭,往湖中心駛?cè)ァ?/br>
    一時之間無人說話,氣氛有些尷尬。為了緩解這種尷尬,宋輕便笑著問道:“云公子,這兩位是誰?你還沒做介紹呢。”

    云隨之紙扇扇柄輕敲額頭,展顏道:“是我疏忽了。這是芳華,是我的貼身婢女,你若有什么需要,可盡與她說;那是玉珠,是這湖上替我做工的雇農(nóng)之女。”

    芳華這才不情不愿地向宋輕行了個禮,道了聲好。她不客氣,宋輕也只是笑笑,轉(zhuǎn)頭去看湖水紅花。身處花葉之間,花香更加濃郁,直往她鼻子里沖。

    宋輕拈過一朵紅花,仔細(xì)打量??康媒憧吹母忧宄ò陮訉影ㄐ?,碩大而美艷,很似蓮花,卻又非蓮。

    “這是什么花?很像是蓮花?!彼屋p不由地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云隨之略一沉吟,道:“這是從交趾國移植過來的煙芙蓉。”

    宋輕心中一沉,訝然道:“這花和我二舅抽的芙蓉?zé)熡惺裁搓P(guān)系?”

    “煙芙蓉的水下果實,洗凈榨出汁液,待汁液凝固成膏狀,便是芙蓉?zé)?。”云隨之表情淡然,仿佛在談?wù)撘环N常見的草藥。

    宋輕睜大了眼睛:“可芙蓉?zé)熓怯卸镜陌?!這里這么多花,難道都是……”

    “不錯?!痹齐S之坦然道,“這里所有的花都是我叫人種的,都是用來制芙蓉?zé)煹摹!?/br>
    “我不明白……這種東西難道不該都?xì)Я藛??”宋輕的聲音在發(fā)抖。

    “毀掉?為什么?”云隨之突然提高了音調(diào),“那些脆弱的人需要它,依仗它,我便滿足他們,有錯嗎?他們愿意買,我愿意賣,做生意不正是如此?”

    “可芙蓉?zé)熓呛θ说摹酢醢?。那些上癮的人,我二舅那樣的人不都是被它害了嗎?”宋輕心中不寒而栗,眼前的云隨之是完全陌生的。

    “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他們選擇了用自己的命去換取片刻的歡愉,旁人無權(quán)置喙。”云隨之冷冷地開口,“我并不同情他們,害了他們的不是芙蓉?zé)煟撬麄冏约?。如果沒有他們,就不會有芙蓉?zé)煟膊粫形摇?/br>
    “這樣看來,云公子并不是如你自己所言,那么地厭惡金錢?!彼屋p淡淡道。

    云隨之儒雅的臉突然變得有些猙獰,他鐵青著臉道:“宋小姐為什么這么說?”

    看來是觸到了云隨之的逆鱗。可宋輕還是開口道:“云公子,你口口聲聲說討厭銅臭氣,可你周身富貴,住的是豪宅,所食、所用皆非凡品,這豈不矛盾?若你真是那么光風(fēng)霽月,何不坦然一些?”

    云隨之還未開口,他身邊的芳華已朝宋輕怒目相向,看來她對云隨之甚是忠心,聽不得宋輕說壞話。

    “我請小姐來游湖,不是來聽說教的?!痹齐S之語氣冰冷。

    “那是我多言了?!彼屋p并不打算悔改,昂首道,“我原以為云公子以誠相交,所以直言,沒想到云公子聽不得真話?!?/br>
    云隨之捏著紙扇的手指節(jié)發(fā)白,幾乎要把扇子捏斷了,所幸他教養(yǎng)良好,理智地控制住了自己,緊閉著嘴唇暗自生氣。過了許久才低聲對玉珠喝道:“天色已晚,回去。”

    玉珠是個機(jī)靈的姑娘,自然懂得察言觀色,便將那小舟調(diào)了個頭,返回水榭。宋輕剛踏上水榭,云隨之便令玉珠劃船離開,連句話都不同宋輕說。

    宋輕暗自好笑。難道云隨之的儒雅一直都是偽裝的不成?

    她卻不知,有些話該說,有些話不該說。有些話戳中他人痛處,即使是真話、真心話,也是不恰當(dāng)、討人嫌的。更何況,交淺言深,君子所戒——雖然她只是女子,不是君子。

    宋輕打定了主意,明日一定走。云隨之這個樣子,恐怕也不會以禮相待了。她躺在床上,思緒翩飛:一開始想的是到底誰要害她,后來想的是千里會不會擔(dān)心她,之后又覺得自己出言傷害云隨之不對,畢竟是他救了她……

    迷迷糊糊之時,聽到外面有動靜。宋輕不由地害怕起來,此處渺無人煙,深更半夜會有誰來?

    有人敲響了門。宋輕的牙齒都打起架來,躲在被子里頭瑟瑟發(fā)抖。

    “宋姑娘,你睡了嗎?”是云隨之的聲音。

    難道憤恨難填,忍不住半夜來教訓(xùn)她?宋輕甩了甩頭,裝作鎮(zhèn)定的樣子出聲道:“沒有。云公子半夜到此,有什么事?”

    “宋姑娘,在下回去之后,夜不能寐,覺得今日是我不對,故來道歉?!痹齐S之的聲音很清晰,“我可以進(jìn)來嗎?”

    宋輕坐起來披上了外衣道:“夜深人靜,孤單寡女多有不便。”

    半晌才聽到云隨之的回答:“姑娘所言甚是,是我唐突了?!?/br>
    宋輕以為他要離去,誰料云隨之又道:“我就在門外,姑娘能同我說說話嗎?”不等宋輕回話,他又開口道,“是不是打擾了姑娘休息?”

    宋輕心道你都這么說了,我還能拒絕不成,于是道:“沒有,云公子請說?!?/br>
    “姑娘,你知道我為什么一直稱呼你為‘姑娘’而不是‘夫人’嗎?”云隨之道,“千里公子寡言少語,不及姑娘有趣。所以云某更愿意與姑娘結(jié)交。今日姑娘所言,對我如暮鼓晨鐘,叫我好生慚愧?!?/br>
    “云公子言重了?!彼屋p覺得云隨之夸起人來,讓她起雞皮疙瘩。

    “姑娘對在下坦言,在下應(yīng)該感到高興才對,卻對著姑娘冷言冷語,風(fēng)度盡失,實在是不該?!痹齐S之繼續(xù)吹捧,“一直以來,沒人像姑娘這樣能夠指出在下的不足之處,可見姑娘確實與那些阿諛奉承之人大大不同……”

    宋輕自己都聽不下去了,便道:“云公子,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