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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dāng)他到達(dá)時(shí)那盲人已由兩人押著跪在了大堂的案頭前。 云一亭一撩袍子在那大椅子坐下,朝著那盲人厲聲道:“大膽刁民,竟敢胡編謠言、蠱惑人心,可知這是重罪?” 那盲人依舊垂頭跪著,不發(fā)一言。 云一亭大怒,一拍桌子道:“本官在問你話,快抬起頭來?!?/br> 那盲人也不抬頭。 押那盲人中的一人便伸手將他的臉托起。 云一亭朝這盲人看去,但見其臉色慘白,眼睛緊閉,好像睡著了一般。云一亭頓覺不妙,忙對押著那盲人的人說:“你拍一拍他,看看是不是睡著了?!?/br> 其中一人立即拍了拍那盲人的臉。 這一拍之下卻讓全堂的人都驚住了——那盲人的嘴角忽然有鮮血在緩緩流出。 云一亭忙起身走到那盲人跟前去探他的氣息。 這一探之下云一亭不由得大驚失色——這盲人的氣息已弱如游絲。 云一亭忙撬開他的嘴來看,神色更是驚恐——盲人已咬舌自盡。 還沒審就咬舌自盡,這人想必是有隱情不想泄露。 云一亭不敢怠慢,立即進(jìn)宮去見皇上。 “陛下,這人很有可能是受人指使才唱的那首歌,如今又為了保守秘密而選擇自盡。” 皇上正在看著書,聽得云一亭的匯報(bào)后臉上的表情陰晴難測。過了好一會兒,皇上才緩緩抬頭望向云一亭,問:“愛卿何以認(rèn)為他的背后有主使者?” 其實(shí)皇上對此事也有所懷疑,只不過他也想聽聽云一亭的分析。 “微臣是從以下幾點(diǎn)大膽猜測的:一,一般的百姓是斷不敢在人群中散布這種東西的,可見這盲人不僅有目的,而且還有人在背后指使和撐腰。二,這盲人被抓后又是割腕又是咬舌,不排除其目的是不想對我們透露不該透露的消息,他自殺,既是為了保守秘密,也是為了切斷他和他的主使人之間的線索,好讓我們無法再做進(jìn)一步的調(diào)查?!?/br> 皇上小喝了一口茶,道:“此事就交給云愛卿去跟進(jìn)吧?!?/br> “是,臣一定會盡全力調(diào)查此事的。” 回到文淵閣,云一亭立即著手做這件事。 盲人這個(gè)關(guān)鍵人一死,就等于斷了最重要的那條線索,如今云一亭就只能從別的地方切入去查了。于是這查的難度也增加了好幾倍。但云一亭并不氣餒,他用了極大的耐心去做分析和假設(shè),力圖能從那些細(xì)微的旁枝末節(jié)中找到眉目。 這天,正當(dāng)他埋頭在此案小山高的資料中時(shí)下屬進(jìn)報(bào)道:“大人,工部尚書鄭玉松鄭大人求見?!?/br> 云一亭忙放下資料說:“快快有請?!闭f罷立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 工部尚書鄭玉松在向他行過禮后便開門見山地說:“云大人,陛下于昨日下午撤銷了四皇子的‘澤王’封號?!?/br> 云一亭說:“這事我也知道了?!?/br> 鄭玉松嘆氣道:“看來皇上還是信了那首歌謠?!?/br> 云一亭點(diǎn)頭,道:“皇上正值壯年,不愿意交出王位也無可厚非?!?/br> 鄭玉松點(diǎn)頭,往云一亭走近了幾步,放低聲音說:“大人,太子很快便要回京了,屆時(shí)皇上會不會……” 眼下鄭玉松特別擔(dān)心太子的安危。 云一亭緩緩地起身,走過去將窗戶關(guān)上,再輕聲對鄭玉松說:“眼下皇上對三皇子尚沒有采取行動,估計(jì)也還沒有對太子怎么樣,我們先不要輕舉妄動?!?/br> “好?!?/br> “我們現(xiàn)在先密切地留意著太子的歸期,等太子一到京,我們就暗中保護(hù)。”云一亭說。 鄭玉松也是這么想的,但還是不無擔(dān)憂地問:“可是我們這么做的話豈不是和皇上對著干?” 他喜歡把事情想得很細(xì)。 “玉弟,我們忠于的不僅是今上,還有曣國未來的繼承者?!痹埔煌づ闹嵱袼傻募绨蛘f。 云一亭非常善于從大局考慮。 “這倒是。”鄭玉松微笑點(diǎn)頭。 雖然在小事上他們的意見常常各不相同,但在大事上他們又難得的統(tǒng)一。 在云一亭看來,協(xié)助今上治理國家、選定和培養(yǎng)未來國君、保證王位的順利交接是他和鄭玉松這等開國功臣的神圣使命,他絕不愿意看到有人使用陰謀來篡位這樣的事發(fā)生。 鄭玉松了然,鄭重道:“在下明白,保護(hù)太子之事就交由在下來做吧,這樣大人便可專心查此案了?!?/br> “嗯?!痹埔煌ぴ俅闻牧伺泥嵱袼傻募绨?,臉上露出了贊賞的微笑。 他們是一對好搭檔,無論朝堂上還是私下里。 …………….. 是夜,通政司左參議方陣、太常寺卿包經(jīng)文和瑾王趙聿珣在城郊的一家小酒館里密見。 “我們已將所有涉及此案的人都?xì)⒘耍瑳]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方陣向趙聿珣小聲說道。 “嗯,不過云一亭這人恐怕不會輕易放棄的,我們可千萬別掉以輕心?!壁w聿珣肅顏道。 方陣忙說:“三殿下盡管放心,如今就算他掘地三尺也不可能找得出任何證據(jù)來的。” 包經(jīng)文也點(diǎn)頭道:“是這樣?!?/br> 趙聿珣笑著向他們舉杯致謝。 酒過三巡,包經(jīng)文忽地想起什么似的降低聲音說:“三殿下,在下聽說皇上將四皇子的封號撤銷了?!?/br> 趙聿珣爽朗一笑,微微點(diǎn)了一下頭。 “不知皇上會不會也撤銷了四皇子的滿月酒?!卑?jīng)文又說。 趙聿珣搖頭,道:“滿月酒還是會如期辦的,這跟皇子的賜封是兩回事?!?/br> 那么,各地的藩王還是會如期回京來。 .................. 親們,更新來了,感謝小p悠悠打賞的平安符,么么噠。 第三十五章 歸來之時(shí) 已是五月,暑氣正盛。 夜幕降臨后,落班回來的聞瑩愫于房中點(diǎn)起一盞小燈,又將窗戶全打開,就著窗外那若有若無的風(fēng)展紙臨帖。 人在深宮,平日里能消遣的東西委實(shí)不多。 聞瑩愫在進(jìn)宮前便已料到了,因此買了好幾本字帖帶著進(jìn)來。 此時(shí),她將滿腔的情愫寄放在了這一撇一捺中,邊寫邊在心里梳理那一團(tuán)霧般的過往。 瑤雪的話,魏成欽的話,他們無意間透露的信息,雖然極其有限,但在她看來都是珍貴的線索。 只是,她得知的線索越多就越難以分辨事情的真假了。 這著實(shí)大出她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