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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著赫連銳絕的某算,身陷囹圄,好不容易躲過了那連天的戰(zhàn)火,又被澹臺皓痕兄妹算計,今日這劫,又是否撐得過。 得而失之,反反復(fù)復(fù),那該是何等的折磨,老天就不能憐憫她一回,救夏國,救部落,卻是救不下自己的孩子。 沐千尋的身子靠著夜晨的身子,緩緩滑落,半跪在泥濘中,心慌而無力,哽咽出聲。 沐千尋越是狼狽,澹臺皓月就越是得意,衣袖拂過面頰,唇角微勾,趾高氣揚: “沐千尋!你若真心疼這個孩子,就以命換命,只要你死了,我保證,不會為難她!” 沐千尋怔怔的望著澹臺皓月,慕宥宸眼神示之,澹臺皓痕暗暗點頭,匕首已出鞘,悄然出手。 意圖奪了孩子,徑直取了澹臺皓月的性命,這么做,又何嘗不是為了澹臺皓月,她這般造孽,落在慕宥宸二人手中,又豈會讓她好過。 還不如當(dāng)下給她個痛快,也算是他這個哥哥為她盡的最后一絲心意,匕首緊握,心下發(fā)狠。 輕盈的扭轉(zhuǎn)身形,出其不意,臂彎探向澹臺皓月懷中的胎兒,未料,澹臺皓月適時驚覺,澹臺皓痕尚握著匕首的手掌,只挨著了被角。 失了一只手,當(dāng)真是力不從心了,換做從前,如此近的距離,澹臺皓月如此疏忽,他又怎會失手。 時機只此一次,多說無益,澹臺皓月那敏感緊繃的神經(jīng),徹底被挑斷,接著,便只能硬來。 避開澹臺皓痕的手,澹臺皓月的眸色慌亂而冷清,撇及澹臺皓痕手中那把出鞘即見血的匕首,難以置信。 兄妹,本該是最親近的人,今日之前,也的確如此,澹臺皓月清晰的記著,澹臺皓痕曾不止一次在她面前炫耀自己的匕首。 那是他七歲那年,父親親手所贈,那時的她,還是個只懂得追著他跑的丫頭片子。 她知,他那把匕首,輕易不出鞘,卻是沾染了不少人命,每每被他惦記上的人,未有一人曾能逃得過。 今日,他居然用父親所贈的匕首,來取她的性命,何其諷刺,一時間,恨意上心頭! 他都不認她這個meimei了,竟與那個狐貍精聯(lián)起手來要置自己于死地,她也不必顧忌那么多,生死存亡,便只有生死! 強硬對抗,澹臺皓月倒有了幾分同歸于盡的狠決,利落的將孩子朝崖下擲去,頓時,險意橫生。 澹臺皓痕眼眸一縮,身形極快的探往崖下,澹臺皓月掌風(fēng)襲來,又不得不躲。 沐千尋一顆心被生生扯的亂痛,聲音堵在喉嚨中,梗著,發(fā)不出一絲半點聲音,身形卻是已然沖了出去。 澹臺皓痕的匕首,狠狠的插入澹臺皓月的心口,瞧著殷紅的鮮血,順著匕首,滴滴答答,噴涌…… 毫無悔意的瞧著,這么些年,一人執(zhí)掌澹臺部落,早已學(xué)會了殘忍冷血,可終究,還是手下一顫,未拔出匕首。 眼瞧著澹臺皓月直生生的栽下崖底,面色煞白,蹬蹬后退幾步,滿心滿眼,都是澹臺皓月胸前大片大片鮮紅鮮紅的血跡。 他親手殺死了她,他最疼惜的meimei,為了,能為澹臺部落爭取一絲存活的余地,她怎么就那么蠢,都是他寵壞了她罷了…… 沐千尋從他身旁閃過,殘影一般,虛無縹緲,恍惚之間驚慌一抓,卻是撲了個空。 沐千尋撲倒在地,大半個身子探到崖下,手中的長鞭揮動,裹住錦被,住了落勢,大力一卷。 澹臺皓月落到半空的手掌一扯,妄圖抓著慕皓然墊背,驚險至極。 驚慌之間,沐千尋手下力道微大,澹臺皓月未曾得手,身影漸漸跌落不見蹤影,只剩一道劃破天際的慘叫,帶著nongnong的不甘。 力道失控,本就被驚的綿軟無力的沐千尋,手下的動作煞是不穩(wěn),被裹在被中的慕皓然,重重的摔在石崖邊上。 一切,都只在瞬間,從澹臺皓痕動手的那一刻,到澹臺皓月墜崖,步步兇險,驚心動魄,結(jié)果,卻仍不盡人意。 鞭子,是夜晨偷偷系在沐千尋腰間的,為的,便是澹臺皓月發(fā)難,意料之中,卻又意料之外。 慕皓然本已是強弩之末,再在那崖石上重重一跌,能否留著一口氣兒,都還是未知。 費心竭力的斗了一場,孩子卻是生死不明,雨水唰唰啦啦的,寒意滲骨,守在崖邊的眾人,皆是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沐千尋連滾帶爬的撲過去,顫顫巍巍的抱起被中的孩子,手指撥開那掩面的衣衫,生怕她的一個不經(jīng)心,傷了他。 盯著懷中的孩子,愣怔片刻,垂首,哭的撕心裂肺,仰天長嘯。 慕宥宸僵在原地,無措著,心驚著,蹙著眉,淚,順流而下,呼吸漸漸急促。 跪倒在地,一拳拳的捶著地面,震的整座斷崖,都在顫抖,骨節(jié)破了皮,混雜著雨水,泥土,生生捶進了幾人的心中。 那一刻,慕宥宸的悲,感染著眾人,卻是未有人能體會到他心中的自責(zé)。 他恨,恨自己做不到萬全,恨連自己的孩子都護不住,恨屢屢讓她受到傷害。 一步一跪,跪到沐千尋身畔,擁著她,卻是猛地怔住,面容僵硬。 懷中的嬰兒,還未斷氣,卻是個女嬰,沐千尋哭的,是慕皓然的不知所蹤,恐懼失落涌上心頭,沖擊著她薄弱的心弦。 怪不得,她會萬般不安,怪不得,澹臺皓月破綻不斷,原來,澹臺皓月還留了一手。 現(xiàn),澹臺皓月已死,慕皓然生死未明,這偌大的主城,這滂沱的大雨,她該從何找起。 “首領(lǐng),首領(lǐng)!在公主寢殿的圍墻邊上發(fā)現(xiàn)了一個嬰兒……” 腳步聲凌亂不堪,一眾守衛(wèi)停駐在斷崖前,領(lǐng)頭的守衛(wèi),上氣不接下氣的跟澹臺皓痕稟報。 “人在哪里?怎么樣了?” “被雨泡了一場,現(xiàn)已移至內(nèi)殿,只?!皇R豢跉鈨毫?,怕是……怕是救不活了……” 澹臺皓痕好似重新瞧見了希冀,那煞白死寂的面色,泛著光彩,落在守衛(wèi)的眼中,別樣的駭人。 聽著守衛(wèi)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回應(yīng),沐千尋抱著懷中的嬰兒,搖搖晃晃的起身,直奔竹樓而去。 那孱弱的身軀,在蒙蒙的雨簾下,仿佛隨時會散架一般,慕宥宸與其他人,皆是跟著狂奔而去,訴不盡的酸楚。 竹樓,澹臺皓月臨走之前,突兀的抱了個嬰兒,卻又命人守在殿外,不得踏入殿內(nèi)一步。 因著是她的仆人,平日里對她的話自是唯命是從,可澹臺皓痕突然下令搜捕,這么些年,主城何時這般大動干戈過,似乎多出了幾分不尋常的意味。 澹臺皓月的奶娘尚在人世,年事已高,著實是受不住那雨勢,自恃功高,認為澹臺皓月鐵定不會怪罪,遂討巧入了殿內(nèi)。 一眼,便瞧見圍墻之上掛的竹籃,當(dāng)下起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