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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樣。 “相處了這么久,還真就屬這副皮囊我瞧著最順眼呢?!彼贿呎f,還一邊毛手毛腳的在非夜那吹彈可破的小臉兒上摸來摸去。 非夜額角的青筋抽了抽,剛想要喝止他,卻不料謝玨突然嘆息出聲。 “非夜,你可是想好了?” 非夜渾身一震,麋鹿般的大眼睛里流露出一股與年齡極為不符的堅定。 謝玨卻仍舊不依不饒:“往后,只怕是再碰不到這般稱心如意的皮囊了?!?/br> “碰到如何,碰不到又如何,這總歸是不屬于我的?!狈且雇蝗惶痤^,這個時候,他的聲音已全然不似個孩子,粉雕玉琢的小臉兒努力仰起,凝視著謝玨。 “早晚都要離開的,我又何必掙扎?!?/br> “呵……”一聲冷笑從旁邊傳來,“兩個大男人卿卿我我,嘖嘖,我還真是看不下去?!?/br> 非夜這才想起還有荀容在房中,不由得無奈的看了一眼謝玨。后者早就厚顏無恥慣了,也不管荀容鄙夷的目光,渾不在意的應道:“我啊,比不得坊主鐵石心腸,心上人都能下得去手?!?/br> 此言一出,荀容的臉色頓時變得極為難看,他身子晃悠了兩下,伸手扶住桌案才勉強穩(wěn)定了身子。 “少廢話,我?guī)湍銈冞€魂,你們把鏡花水月交出來給我!”荀容瞇了瞇眼經(jīng),被面具遮擋下的面容已變得十分可怖。 謝玨挑眉,似乎對他這樣的反應很是滿意,他抬手揚了揚被抓在掌心中的鏡子,在荀容面前輕輕晃過。 “坊主既然開了這個金口,我又怎能駁了您的面子呢?!?/br> “哼!算你們識相!”荀容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這才轉(zhuǎn)身走向陳舊的雕花紅木架,拿起在上面放著的那把通體鮮紅的琵琶。 極長的手指覆蓋在琴弦上,輕輕撥弄,只是這一回,他撥弄的越來越快,聲音急轉(zhuǎn)直下,于詭異中平添一股凄涼之感。 書房外,醉花陰還是一片歌舞升平,客人們沉浸在歌姬們的靡靡之音中,竟是沒有人能夠察覺那仿佛來自黃泉的詭譎曲調(diào)。 與此同時,伴隨著樂曲的節(jié)奏加快,現(xiàn)在謝玨身后的非夜瞳色也變得越來越深,像是漩渦一般,只看上一眼,就有一種被吸附進去的錯覺。 謝玨緊抿著薄唇,俊美的面容此時已經(jīng)斂去了那玩世不恭的笑容,修長的大掌輕輕攤開,露出掌心處的銅鏡。 只見銅鏡的鏡面上泛起瑩瑩綠光,仿若鬼火,這光芒越來越盛,在光芒的中心,韻兒細瘦的身影漸漸浮現(xiàn)。他緊閉著雙眼,表情極其安詳,仿佛是在甜美的夢境之中。 荀容的額角漸漸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手底下的動作也越來越快,轉(zhuǎn)眼間,韻兒的魂魄就從那銅鏡之中幽幽的飄了起來,最后化作一綠色的幽光鉆入了非夜如同漩渦一般的瞳仁之中。 謝玨終于長舒一口氣,緊繃著的神情終于有了半點松懈,燦若星辰的眸子一動不動的盯著那具身體,終于見到一個黑影漸漸從韻兒的身體中浮了出來,緩緩飄向放在謝玨掌心的那面鏡子。 然而電光火石的瞬間,荀容面具后的瞳孔突然一縮,危險的瞇了起來,與此同時,他撥弄琴弦的手指突然用力一收,琵琶的音調(diào)陡然拔高,仿佛銳利的刀刃突然擦破了耳膜,謝玨面色頓時變得慘白,身體竟是不受控制的變得僵硬起來。 非夜飄蕩在半空中的魂魄也仿佛收到了驚嚇,不受控制的戰(zhàn)栗起來,他劍眉緊蹙,十分英俊的面容上此時正流露出極為痛苦的神情。 糟糕! 謝玨暗道一聲不妙,眼看著荀容緋紅色的影子想著自己撲來卻已是無力阻止,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以極快的速度將自己手中的銅鏡拿起,轉(zhuǎn)而放上一塊漢白玉佩。 “沒有奪你的魂,我已算是仁至義盡了。” 荀容冷笑一聲,琴弦撥弄得飛快,只見非夜的魂魄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轉(zhuǎn)眼間飛入了那塊玉佩之中。 “你!” 謝玨從喉嚨深處發(fā)出一聲黯啞的低吼,可是聽在耳中這吼聲卻是極其的綿軟無力。 “抱歉,”荀容開口,可是那得意翹起的唇角哪里是有半點歉意的模樣,“實在是謝兄你的口碑不好,我不得不留下一手,等到我用完鏡花水月,自然會物歸原主。到時候也就不用委屈你這兄弟,暫且先擠在這玉佩里頭了?!?/br> 他一面上,還一面嘖嘖嘆了兩聲,似乎很是替非夜可惜。 謝玨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終于感覺到四肢和五官在慢慢放松,他不動聲色的試探著自己的內(nèi)息,嘴上卻含恨道:“荀容,我都已經(jīng)答應你會把這鏡子給你,你為什么還要這般設(shè)計于我?” “哼!”荀容輕蔑的瞟了他一眼,冷哼道:“四郎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在冥界,你的名聲,可從來不怎么樣!” “呵呵……” 聽到這話,謝玨輕笑一聲,竟是攥緊了那漢白玉佩放入懷中,然后開始活動筋骨。 荀容縮了縮瞳孔,微微有些警惕道:“沒想到我的定魂之術(shù),這么快就不管用了。” 謝玨笑聲更大:“我說坊主大人,只怕是你這定魂術(shù),壓根就沒管用過?!?/br> “你這話什么意思!”荀容眸光一寒,手中的銅鏡攥得更緊。 “字面上的意思?!敝x玨十分慵懶的打個哈欠,突然飛身到房門口。 “你要跑?”荀容挑眉,一臉譏諷。 謝玨卻不以為意,聳了聳肩膀道:“還有一場好戲沒看,我怎么舍得跑呢?!?/br> 頓時,一股不祥的預感向著荀容襲來,還不等他開口詢問,就聽見木門被謝玨一把拉開,呆呆站立在門口不知道已有多久的花蔭轉(zhuǎn)眼出現(xiàn)在他們的面前。 荀容面上的血色頓時褪的一干二凈,他抖了抖唇,極為艱難的從喉嚨里發(fā)出了細微的聲音。 “阿蔭,你……你來了有多久?” 聽到這問題,花蔭嫣然一笑,眸光竟是從未有過的清明。 “郎君以為,我來了有多久呢?”花蔭終是開了口,聲音聽起來卻沒了往昔的稚嫩,她漂亮的眸子一錯不錯的盯著荀容,似乎是想要穿透那張面具看清楚他的容顏。 荀容卻是跌跌撞撞的后退了幾步,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謝玨抱著肩膀站在門口,十分適時的在這尷尬的氣氛中插上一句:“慕容公主可莫要怪我多管閑事,我不過是看公主日夜失憶,又不得不依附于仇人太過可憐,所以才幫上一把罷了?!?/br> “謝玨你!”荀容氣得渾身發(fā)抖,眸光銳利的掃向謝玨,好像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 花蔭卻是冷著臉,也不理會謝玨,目光從為從荀容的面具上移開半分。 “坊主不必生氣,若非是你想要困住我吹了定魂曲,你的心上人也不至于憶起往昔,唉,為了讓坊主你這老狐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