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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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極力想要穩(wěn)定身形,學(xué)我們一樣,把身體沉入土中,抗衡吸力,但多了雅蘭迦這個負累后,她卻難以做到,眼看著蛇尾漸漸在地上拖出凹痕,娜塔莎眼中煞氣一閃,作出了決定。 出乎所有人的預(yù)料,娜塔莎閃電出手,抓住了meimei的頸項,口中念念有詞,好象召喚了什么獸魔,跟著,雅蘭迦發(fā)出一聲悲叫,整個身體泛著青光,竟然離地而起,筆直往天空飛射而去。 “jiejie!不要……” “住口!你要離開這里,以后蛇族就要看你的了……” 雅蘭迦在悲鳴聲中飛墜向數(shù)里外的山頭,娜塔莎則因為過度耗力,臉色慘白如紙,一口咬破舌頭,將鮮血往前噴去。 這妖女要拼命了! 看見娜塔莎的行為,我肯定地這樣想著。這名冷靜而精明的蛇族祭師,發(fā)現(xiàn)今日在劫難逃后,悍然作了處理,只不過她把逃生機會放棄,讓meimei逃離此地的舉動,這是我事先所難以想象的。 受到宿主鮮血施咒的催逼,熾焰亞龍身上的火光更盛,熱力四散,籠罩著方圓數(shù)尺的范圍,險些就把我懸空的雙腿也燒著了。 可是,這么威猛的一頭火龍,當牠的火焰碰觸到天鏡前方,也立刻被吸扯過去,吞噬殆盡,就連牠本身也承受不住天鏡的吸力,慢慢地被扯離了位置。 “我和你們拼了!” 娜塔莎被頭散發(fā),模樣狼狽之至,凄厲的尖叫了一聲,投身朝熾焰亞龍沖去,甫一接觸到紅色火焰,整個身體就燃燒了起來,與熾焰亞龍合而為一,令得亞龍身上的火焰,往上驟然轟燒丈余,驚天火雨,從上方璀璨地燃燒下來,焚炙所接觸的一切。 “吼”火龍發(fā)出了響亮的咆哮,沖擊波排山倒海而來,震裂地面,熊熊熾火像海浪一般,一波又一波地朝大日天鏡涌去。 娜塔莎舍命催發(fā)的最后力量,這燃燒著宿主元神精魂而發(fā)的火焰,威力以倍數(shù)激增,整個提升到另一層次,火焰催逼到最后,由紅轉(zhuǎn)白,發(fā)著令人無法正視的雪亮白光,那正是火焰燃燒到最高溫時的象征。 能夠催運到這種程度,恐怕這拼命一擊已經(jīng)有了第七級的威力。熾焰亞龍像是一個太陽,噴著閃亮的白色光焰,朝大日天鏡怒沖過去,無法想象的威力,白光所過之處,地面紛紛融化開來,又凝結(jié)成了奇怪的玻璃狀,就連大日天鏡的外圍力場,都像是抵御不住,出現(xiàn)了扭曲。 兩股強大力量對峙的關(guān)鍵時刻,圍繞著大日天鏡的四十九名女童陰魂,一起拍振翅膀,仰起頭來,從動作來判斷,她們似乎是高聲歌唱,但我卻聽不見任何歌聲。 不好! 想起那件事,已經(jīng)太遲了。一股強烈的精神靈波,像是一個從天而降的激飛隕石,筆直撞擊我的頭部,在腦里轟然炸開。 像咒法歌謠這類的魔法,在運用到極限時,會化成純粹的靈波,全然超越感官,不經(jīng)過聽覺器官,直接與聆聽者的腦部共鳴,這種情形下,如果聆聽之人承受不住,很可能會因為靈波的撞擊而心智失常,癡呆、受傷,甚至當場暴斃。 我腦里劇痛,眼前漆黑一片,又是暈眩、又是想吐,好不容易恢復(fù)了視力,只覺得自己眼耳口鼻似乎全都在流血,而眼前的羽虹,嘴角、鼻孔也正自滲血,但令我吃驚的是,她一手正抓在我右臂上。 剛才被那陣貫?zāi)X靈波一轟,我環(huán)抱她纖腰的雙臂一松,如果不是她及時伸手一拉,我肯定會被天鏡黑洞吸扯過去,比娜塔莎更早完蛋。 “你……” 疑問沒能夠說出口,那邊的對決已進入白熱化,在羽童陰魂的齊聲歌唱中,千百道繚繞在大日天鏡上的陰魂,如流星般疾射而出,燦若星火,高速突破熾熱白焰,貫穿了熾焰亞龍的火形巨軀。 陰魂們盤旋在亞龍的火焰間,身影忽現(xiàn)忽隱,透過火光可以看得清楚,里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穿著、外表、種族全都不同,只有面上那種極度怨毒的不甘神情,是所有陰魂的共通點。 他們的突襲,攻破了熾焰亞龍防守最弱的一處,天鏡黑洞則同時提升了威力,只見那太陽般耀眼的明白光焰,盡數(shù)被無垠無涯的深邃黑暗所吞噬,一絲不留,就連半縷殘光都沒能逸出。 緊跟著,這股吸力更傳到熾焰亞龍的身上,將牠快速朝黑洞拉去。亞龍發(fā)出了不甘的憤恨狂吼,但卻無能阻止結(jié)局到來。 就在我們眼前,當亞龍接觸到天鏡黑洞的一尺范圍,巨大身軀就扭曲了起來,越是接近黑洞,就變得越細,被迅速吞吸了進去。 亞龍的憤怒咆哮震徹四野,充滿著不甘、絕望的痛苦,到最后竟然變成一個凄厲的女音。 “我不甘心!我不該這樣失敗我……” 娜塔莎的悲鳴,與她所控馭的獸魔一起,被天鏡黑洞給吸進去,只聽得那長長的慘呼聲,猶自不絕地回響著,但是什么火光、什么獸魔,都已經(jīng)被吸得干干凈凈了。 隨著娜塔莎的消失,全場最后一名蛇族也被吸入天鏡黑洞,這時,陰魂們忽然sao動起來,幾下盤旋之后,全部都回歸于大日天鏡,緩緩地消失。 四十九個羽族女童的身影,也越來越淡,連同被他們圍在中心的大日天鏡一起,在一道血光閃過之后,迅速消失了蹤影。 剛才那一連串驚心動魄的事情,就好象完全沒發(fā)生一樣,我環(huán)顧向四周,只能用滿目瘡痍來形容。 除了我和羽虹之外,周圍僅有不過十數(shù)名運氣好的幸存者而已,絕大多數(shù)的人,都已經(jīng)成了天鏡黑洞的犧牲者。 一道呻吟聲,從巨神兵那邊傳來。石塊移開,巨神兵的巨臂向旁邊挪了半尺,露出一個大洞,兩個血淋淋的身影從凹洞中踉蹌爬跌了出來。 是白瀾熊與奇里斯。在天鏡黑洞發(fā)揮威力時,被巨神兵壓住的白瀾熊反而占了便宜,不然以他傷重無法運功的狀態(tài),肯定給吸入黑洞,與娜塔莎同一下場。 當同樣重傷的奇里斯被吸力扯引,擦過白瀾熊身邊時,他伸出手臂,把人給抓住攔下,與自己一起藏在凹洞中,直到黑洞消失。 真是恐怖的景象,本來還有一堆人在這里相互廝殺,轉(zhuǎn)眼間,就只剩下我、羽虹、白瀾熊、奇里斯四個活人了,周圍環(huán)境也是十足一副大戰(zhàn)之后的慘烈痕跡,地層破裂,表面融化,斷樹殘枝,折損兵器,還有一灘又一灘的鮮紅血漬。 蛇族那邊,除了雅蘭迦被緊急送走,逃出生天外,其余的蛇女和奴隸兵,全部送葬在天鏡黑洞之中;獸人一方損失也是極重,白瀾熊與奇里斯重傷,跟隨他們殺來此地的獸人,無一生還,通通被天鏡黑洞所吞噬了。 但不管怎樣,能撐到這一刻的我們,變成了最終勝利者,白瀾熊驕傲地向我比了個手勢。 “喂,你還不放開?” 聲音從上方響起,羽虹薄怒的眼神正瞪著我,要我把抱在她小蠻腰上的手給松開。 這時,她已經(jīng)另外用碎布帶把胸口給纏上,但因此而變得明顯的雪嫩乳溝,還有一雙充滿彈性的幼滑奶球,看來卻更加呼之欲出,在大戰(zhàn)結(jié)束的此刻,看來特別有舒緩心情的效果。 正要松開手,一個甜蜜的女聲在耳畔響起。 “第二個愿望,美夢成真,謝謝您這次的光顧?!?/br> 是菲妮克絲的聲音,聞言我不禁苦笑,用自己的靈魂換取這場慘勝,其實真是很不劃算,然而,我并不后悔,因為這女惡魔確實完成了我想為阿雪報仇的心愿,更讓我親眼看見娜塔莎完蛋大吉,這樣也算是不錯了。 “阿雪,你安息吧,我……” “師…師父……” 突然傳入耳里的微弱聲音,驚得我險些沒跳起來。追著聲音望去,只見在大日天鏡消失的那個地方,有一個軀體趴在地上,很辛苦地掙扎著起身。 “阿雪!” 又驚又喜,我連忙沖了過去,果然就看到阿雪倒趴在地上,鬢發(fā)散亂,臉如金紙,但是看見我到來,她仍能報以一個開心的笑容,顯然身體沒有大礙。 我不知道阿雪為什么能夠生還,但是感受著她溫熱的氣息,碰觸著她的肌膚,我心中充滿喜悅,不由分說,一把就將阿雪抱擁入懷,險些激動得落下淚來。 “師父,我……我們贏了嗎?” “嗯,我們贏了,很漂亮的一戰(zhàn),那些蛇族的妖女已經(jīng)全部完蛋了?!?/br> 阿雪的表情看來很欣慰,但那笑容又有幾分凄楚,盡管我們戰(zhàn)勝了,可是勝利卻從來就不是她想追求的東西。 “……剛剛,我看到那些孩子們了,她們說,她們會一直與我同在……” 聽不太懂意思,阿雪向我搖搖手,一個手環(huán)就套在她玉腕上,正是龍女jiejie交給我,剛才天鏡發(fā)動前被吸引過去的那個黃金環(huán)。 為何這東西會套在阿雪手腕上呢?我心里迷糊起來,但還沒能夠整理出思緒,旁邊一塊沙丘驟然突起,一個東西搖甩開身上沙塵,朝這邊奔了過來,卻是紫羅蘭。 情勢似乎一下子大逆轉(zhuǎn),在苦戰(zhàn)之后,所有的喜悅、幸福連接而來,雖然我為了許愿一事,非常想干掉那陷害我數(shù)次的菲妮克絲,但至少在這一刻,我卻不由得感謝她,讓我能夠擁抱這小小的幸福。 抬起頭,我和羽虹目光交接。在她眼中,依稀有著無數(shù)復(fù)雜的情感,但沒等我辨識,這有著一身傲氣的鳳凰少女就轉(zhuǎn)開頭,避開了我的目光。 “羽二捕頭,也謝謝你了?!?/br> 對于我這句道謝,羽虹沒有給我任何響應(yīng),但考慮到整個情況,只要她沒有立刻殺過來取我性命,我就覺得這是好兆頭。 一連串的吵雜聲迅速靠近,雖然跟隨白瀾熊、奇里斯的獸人主力全軍覆沒,但是分別由左右兩路攻過來的大批獸人卻完好無傷,娜塔莎倒下后,蛇族沒人指揮,被他們以眾凌寡,殺得干干凈凈,終于到這里來會合。 自然,見到這邊慘狀的他們,大吃一驚,鬧了好一陣子,但在白瀾熊的指揮下,慢慢靜了下來,面對一個尷尬的問題。 蛇族已經(jīng)完蛋了,而留在戰(zhàn)場上不及開溜的我們,并不是獸人的友方,我想不出有什么理由,阻止他們攻擊過來,特別是有一個后來趕到的武茲,和羽虹見面分外眼紅,高聲大喊要族人們踐踏過來。 白瀾熊應(yīng)該是可以幫上一點忙的,但是重傷的他,在與族人會合后,已經(jīng)昏迷了過去,看來一時間醒不過來,我們連唯一的和平之路也斷了。 我和阿雪都已經(jīng)傷得不能再戰(zhàn)了,盡管紫羅蘭還努力想護在我們身前,但惟一能對抗獸人的武力,只剩下羽虹。 然而,羽虹的狀態(tài)并沒有好到哪里去。剛才連續(xù)被巨神兵重創(chuàng),她的身體里面,現(xiàn)在不知道有多少處斷骨,而從她一直緊閉嘴角,半句話都說不出來的情形,恐怕內(nèi)臟也破裂了,只要一張口,立刻就是大量瘀血噴涌出來吧? “喂!你別管我們了,你的翅膀應(yīng)該還能飛吧?把我們丟下,你自己一個人逃走就行了。” 或許是太過高興的心情讓我轉(zhuǎn)了性,當獸人們咆哮著向這邊沖來,我卻催促著羽虹丟下我們,獨力逃生。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獸人們的沖鋒聲音太大了,羽虹沒能聽見,她只是站在我們前方,背對著我們,什么話也不說。 “喂!你走吧!別忘了你是羽族唯一的希望了。” 我又喊了一聲,但羽虹卻仍然沒有動作,眼看獸人們揚起的煙塵越來越大,馬上就要殺到我們面前來,我心焦如焚的當口,忽然一連串爆裂聲響起,前方數(shù)尺的地面被切裂開來,盡擋獸人們的沖勢。 這是劍氣?哪個高手來了? 依稀有些像是當初龍女jiejie救了我和阿雪的手法,我不由得一驚,只聽見一個男子語音從上方響起。 “請退兵吧!獸人們,我不想在此傷人,這是我方青書給你們的勸告?!?/br> 蒼勁破風聲劃過大氣,雪白身影猶如雄鷹,飄然降落在我們身前,長劍一橫,傲然氣勢不怒而威,震懾住前方的百余名獸人。 “方師兄?” “方先生?” 兩個不同的女聲中,有著同樣的欣喜與期盼,在這種絕境下出現(xiàn)的強力救兵,任誰看了都會心頭狂喜。 適才那聲呼喝中氣十足,身法靈動迅捷,看不出任何窒礙之處,說明了方青書在那場大戰(zhàn)中受的傷,已然痊愈,換言之,我方多了一名第六級高手壓陣,雖然敵方人多,但我們要突圍絕非難事。 背對著我們,方青書始終沒有回過頭來,朗聲對獸人們說話。 “現(xiàn)在并不是作戰(zhàn)的時候,我的朋友與師妹有傷在身,你們的首領(lǐng)也需要立刻救治,請各位做出理智的選擇?!?/br> 這些獸人如果會懂得什么是理智,那才真是天下奇譚,為了強者的尊嚴與熱血,他們寧愿戰(zhàn)死也不會退避,然而,方青書卻有足夠的理由,讓他們從這里退走。 沒有拔劍出鞘,方青書伸手指向山下,從這角度可以很清楚地看見,山腳下本是三族獸人扎營的地方,正閃爍著火光,濃煙筆直地往天空竄升,在陽光已經(jīng)出來的此刻,格外地明顯。 不用多說,誰也看得明白,當獸人們大舉攻上樓城,與蛇族激烈戰(zhàn)斗時,因為主力齊出而空虛的營地,也被人趁隙襲擊了??茨腔饎葜鴮嵅恍?,可以想像下頭戰(zhàn)斗的慘烈。 會是什么人造成這些破壞呢?與方青書一起名列失蹤人口的,還有兩千多名羽族女戰(zhàn)士,如果說是她們養(yǎng)好了傷,與方青書一起突襲獸人陣營,那么這股戰(zhàn)力所造成的破壞將非??捎^。 本陣被破,不管是什么種族的軍隊都會士氣盡喪,眼前這一支自然不例外。 欠缺了首領(lǐng)指揮,又急忙想要回去探視營地情形,獸人們很快就宣告撤退。 不只是撤離開山上,我想獸人們很快就會撤軍離開此地。當初進攻這里的四大獸族,蛇族等于是被滅族了,而因為巨神兵的強大威力,三大獸族亦是慘勝,白瀾熊、武茲、奇里斯全部身受重傷,三族現(xiàn)下毫無戰(zhàn)力可言。 羽族女戰(zhàn)士此次反撲有兩千多人,如果救出了被監(jiān)禁在三族的俘虜,戰(zhàn)力會再擴增。兩相一比對,獸族聯(lián)軍處于很不利的情形,倘使再加上方青書,之前苦戰(zhàn)數(shù)月之久的戰(zhàn)事,會在短時間內(nèi)有全然逆轉(zhuǎn)的結(jié)局。 可惜白瀾熊已經(jīng)昏倒了,不然他與方青書的碰頭,或許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而在獸人們完全撤走之后,方青書仍不回身,逕自往前走,俯身再地上拾起了兩件比較完整的衣甲,朝后頭直拋擲過來。 “兩位女士,穿上它吧?!?/br> 到現(xiàn)在我們才醒悟過來,他現(xiàn)身以后,始終不曾轉(zhuǎn)身,不是為了什么氣勢,只是單純地不愿意失禮,在阿雪和羽虹近乎赤身裸體的時候,看見她們的軀體,謹守一個君子的禮儀。 羽虹就像是變回前幾天那個生澀少女一樣,臉蛋紅了起來,急忙把衣甲穿上;阿雪則是躲在我身后,披上了皮袍。 直到確認女士們已經(jīng)衣著完整,方青書才回轉(zhuǎn)過身。久違的他,面上頗見風霜消瘦,白衣也微顯斑黃,但眼中卻是神采奕奕,已經(jīng)沒有任何傷疲之色,顯然那日激戰(zhàn)中所受的重傷,完全康復(fù)了。 “能夠見到你們平安,真是太好了,我是協(xié)助羽族救出所有俘虜后,看見山上sao動未停,才趕了過來,幸好來得及時,能夠幫上你們?!?/br> 方青書道:“剛才這邊的大氣流動詭異莫測,很不尋常,定然有一場激戰(zhàn),我遲到一步,沒能目睹,能把情形說給我聽聽看嗎?” 這要求說難不難,說易卻也著實不易,因為連我們自己都還有些暈頭轉(zhuǎn)向,說不出所以然來,我輕咳兩聲,暗示兩位衣著不整的女士,不適合在這邊談話,方青書何等精明,登時會意,帶著我們下山。 有一個擅長回復(fù)咒文的好手,真是幸福,羽虹和阿雪的皮rou傷,迅速愈合,體內(nèi)的骨折、瘀傷也大為好轉(zhuǎn),看來再修養(yǎng)個幾日,就可以痊愈。 這也就難怪那天方青書被鬼魅夕偷襲,那么沉重的致命傷勢,能在脫險十余日俊全然康復(fù)。 阿雪的身體仍然很虛弱,我責無旁貸,將她背負起來,訝然于兩團彈力十足的rou球壓在背后,香艷刺激的感覺,便立刻正起神色,拒絕方青書的好意協(xié)助,只是招呼過紫羅蘭,一起跟在他身后。 方青書帶著我們下山。不是直奔獸族陣營,而是前往一處密林,和羽族同伴會合,照他的說法,自從那天史凱瓦歌樓城被破之后,他就和這些羽族女戰(zhàn)士一起躲在這里養(yǎng)傷。 “我們等待著反攻的時機,本來預(yù)定是明天,但今日忽然發(fā)現(xiàn)四大獸族開始內(nèi)哄,這才提早發(fā)難。在我上山之前,我們闖入空虛的三族營地放火,救出了所有被困的羽族子民,撤退之后,我才上山查探,獸人們此時回去,無濟于事,改變不了什么了。” 方青書大概簡述了一下羽族人的近況,還有這次的作戰(zhàn)行動。得知族人成功脫險,jiejie也平安無事,羽虹頓時喜形于色,連趴伏在我背上的阿雪,都歡喜得笑出聲來。 但我卻只得滿腦子的疑惑。 這處密林鄰近水源,覓食取水并不困難,兩千多人藏匿十多日,這是可能的,但這地方距離獸族陣營并不遠,反反覆覆的,起碼被搜查過百來次,難道那些獸人全是睜眼瞎子,不然怎么會對林中一大票人視而不見? 而且,以方青書那日的傷勢之重,怎么能夠生還?又是怎么殺出重圍?這些都是很奇怪的事。 “那時,我中了鬼魅夕一刀,又受到獸人們圍攻,以為自己將要命絕于此,卻想不到會忽然遇到了救星,令我逃過一劫……” 方青書道:“我被救到這里來,之后零零落落地來了許多股幸運逃離的羽族朋友,大家都匿藏在這里養(yǎng)傷,直到……” 正說著,兩個人朝這邊走過來,其中一名便是羽霓。 姐妹兩人相見,自有一番歡喜,但羽虹的動作卻顯得有些生疏、不自然,羽霓很快察覺了這一點,拉著meimei到一旁說話。 想來也是有一堆麻煩事,就只有靜觀其變了。 另一個過來這邊的,赫然是卡翠娜,突襲行動成功,將她也救了出來。經(jīng)過一番梳洗更衣,這位飽歷風霜的羽族族主,已經(jīng)回復(fù)了一定的儀態(tài),但手腳上的淤痕,一如其內(nèi)心的創(chuàng)傷,都需要更多時間來愈合吧,她是個很堅強的女人,我相信她能夠很快就帶領(lǐng)族人站起來。 “可是我還是不明白,你們到底是怎么能在這里藏那么久的,獸人應(yīng)該有來巡邏吧?” “有,但是獸人們并沒有看到我們。所有巡查到這個樹林的獸人,都被布在外頭的結(jié)界法陣影響了感官,視而不見的回去?!?/br> “怎么可能?這玩笑開太大了吧?” 我完全不信。技術(shù)上來說,這件事確實有可能,六大系魔法中,都有制造類似幻覺的術(shù)法,可是,要布下一個籠罩能藏匿數(shù)千人的大樹林、維持半月不散的結(jié)界法陣,那種魔力要有多強啊? 即使方青書完全不受傷,最佳狀態(tài)下,也絕對不可能辦到。要做到這種事,除非是五大最強者那一級數(shù)才有可能…… 這念頭在腦里閃過,我身軀一震,明白了是誰掩護羽族,又是誰救出了方青書。 “將重傷的我從戰(zhàn)場上救出、又先后挽救了兩千多名羽族朋友性命,更策劃這次反攻的恩人,是一位偉大的女性?!?/br> 方青書悠悠道:“過去我在東海上與黑龍會交手時,與她有數(shù)面之緣,但直到這一次,我才真的佩服,黃金提督李華梅,確實是名不虛傳?!?/br> “李華悔?” 我以吃驚的口氣,向方青書查問,聽他敘述,這才弄清楚整件事情的大概。 當方青書重傷垂死,即將斃命在獸人群中,李華梅忽然現(xiàn)身出手,將他救走,安頓在這樹林后,再次離去,先后引導(dǎo)羽族女戰(zhàn)士,逃到這個樹林里來。當眾人驚魂甫定,回復(fù)清醒,李華梅表明了身分。 對羽族來說,這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大幫手,可是,在她們要求李華梅出手救人時,卻遭到了拒絕。 “我必須說一句對不起。以我個人來說,東海之民有自己的立場,不能也不該插手南蠻的斗爭,所以,我只能有限度的援助,不可以做得太過明顯?!?/br> 如果李華梅帶領(lǐng)羽族反攻,擊退拜火教,那么就是正面挑釁萬獸尊者的權(quán)威,兩邊正式結(jié)下仇怨。 雖然說距離遙遠,但對于一直在東海上孤軍奮戰(zhàn)的她而言,多了拜火教這個勢力雄強的敵人,并不劃算,若是因此導(dǎo)致拜火教與黑龍會結(jié)盟,好不容易稍成氣候的反抗軍,立刻就要面對危機。 因此,她必須要非常小心,不能夠直接介入,只能掩護羽族的敗軍,為她們提供藏匿所在,等待反攻機會,在一切事情結(jié)束后,立刻飄然遠去。 “拜火教經(jīng)此一役,元氣大傷,估計短時間內(nèi)不會再掀事端,羽族可以趁機搬遷藏匿,休養(yǎng)生息?!?/br> 方青書道:“李元帥說,她要趕著去辦一件事,關(guān)系到這場戰(zhàn)爭的最后成敗,所以先走一步?!?/br> 龍女jiejie會去辦什么事呢?我猜恐怕與黑龍會有點關(guān)系,畢竟龍女jiejie這次是和鬼魅夕一路追逐來到南蠻,獸族的事情了了,她們兩人之間恐怕還有一場戰(zhàn)斗。 想起鬼魅夕的詭秘難防,饒是龍女jiejie神功無雙,我也不禁替她擔憂,猜想她會往哪個方向去了。 “李元帥是我請來的?!?/br> 出奇地,卡翠娜嘆了一口氣,道:“其實有一件事情,我沒有告訴你們,當初我翻閱前人筆記,發(fā)現(xiàn)要修復(fù)大日天鏡,除了重新制作鏡面,還需要一種產(chǎn)于東海的奇輥精金。我與李元帥有—些交情,請她代為尋覓,她答應(yīng)說會派人送來。但精金難得,到底能不能找到,誰也說不準,我不想給族人這種假希望,所以沒告訴大家,結(jié)果精金雖然找不到,李元帥卻親來援手,也真是難為她了?!?/br> 眾人聞言,都有幾分唏噓,卻只有我聽得冷汗直流。那個奇鯤精金是什么,我雖然沒見過,卻也猜想得到,必定就是龍女jiejie交托給我的那個金屬手環(huán),要不然怎會這般湊巧,大日天鏡吸掉了那個手環(huán)之后,異能立即發(fā)動? 如果這樣說來,那么我豈不是這場戰(zhàn)爭的大罪人?如果我一早就拿出那個金環(huán),說不定后頭的戰(zhàn)局就…… 不敢再多想了,好在這里沒別人知道此事,就給他來個悶聲裝死,開脫責任,這樣比較安全。 正如龍女jiejie所說,四大獸族經(jīng)此一戰(zhàn),俱有損傷,即使想要討回面子,一年半載之內(nèi),也不可能有什么動作,羽族這邊看似傷亡慘重,可是所有遭到獸人yin辱的羽族女戰(zhàn)士,性命都無礙,只需要一段時間休養(yǎng),很快就能痊愈過來,相形之下,其實比四大獸族都占了便宜。 卡翠娜微笑道:“戰(zhàn)爭不一定要打得風風光光,只要最后能夠幸存,那就是一種勝利,我們羽族的女人,很頑強的……” 有一件事是我和羽虹所不知道的。這兩天,預(yù)備發(fā)動反攻的羽族,曾偷偷潛入獸人營地,和被監(jiān)禁的同胞取得聯(lián)系,預(yù)備逃脫。 為了以后著想,不少女戰(zhàn)士人兩日來開放身心,這時已經(jīng)身懷有孕。 “我們要生存下去,不但要在斗爭中屹立下?lián)u,而且在斗爭之后,要比敵人更快站起來。” 卡翠娜道:“這次的戰(zhàn)爭,我們損傷了不少好姐妹,可是不久之后就會有一批新生命來到世間,為羽族注入新血?!?/br> 事情看起來,似乎都往好的那方面發(fā)展,可是,羽族要搬到哪里去呢?史凱瓦歌樓城已經(jīng)變成廢墟了,重建并不容易,她們要到哪里去安身立命,這還是一個大問題呢。 “我已經(jīng)想過了,羽族要在南蠻延續(xù),困難重重,又沒有友軍支援,像現(xiàn)在這樣每次有事就急求外援,總不是辦法,我想帶著族人離開南蠻,到外頭去尋找新天地。” 卡翠娜道:“李元帥離開之前,曾經(jīng)表示愿意接納羽族為友軍,我想帶族人到東海投奔于她,暫時離開南蠻這塊虎狼之地?!?/br> 大樹底下好遮蔭,拜火教如此勢大,靠的正是背后有萬獸尊者,羽族改變不了這一點,在南蠻的劣勢終是不能扭轉(zhuǎn),索性遷離此地,到東海托庇于龍女jiejie,這未嘗不是一個釜底抽薪的妙計。 話說到這里,一直靠貼在我身后的阿雪,忽然顫抖起來,對面的方青書也是面色驟沉,我覺得奇怪,一句話還沒問出口,胸口變得好沉悶,不由一驚,順著他們的目光,往西南方天空望去。 非常怪異的感覺,先是一陣狂風毫無預(yù)兆地刮了過來,快速倍增了強度,掀起了漫天風沙,吹得人氣息不暢,胸口煩惡,好像是什么不祥之兆。 抬眼望天,一塊好大的烏云,在狂風吹送之下,閃電、暴雷,都伴隨著烏云一起出現(xiàn),遮蔽了原本的晴朗艷陽,朝這邊飛快移近。 奇異的變化,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不知所措地看著那層烏云,卻只有極少數(shù)的幾個人,才發(fā)現(xiàn)到不對,感覺出那蘊藏在烏云之中的沛然力量。 “那是……什么東西?” 這實在是個頗白癡的問題,因為我已經(jīng)感覺出來,那不是什么東西,而是一個人,某個以極高速向這邊移動過來的人。 是術(shù)者?還是武者?要多么強橫的修為,才能夠這樣吸聚云氣,乘風破空而行? 看著縈繞在烏云周遭的紫雷、金電,聲勢駭人之至。既然是朝著我們這邊過來,這些雷電與狂風,就充分象徵著來人的澎湃怒意與殺氣。阿雪顫抖著虛弱的身體,斜斜倚在我身旁,讓我充分感受到她的恐懼。 “師父,那是……那是誰?。俊?/br> 我很不想說出這個名字,但是放眼南蠻,有力量造成這等影響的,只此一人而已。我轉(zhuǎn)頭望向方青書,問道:“方兄,如果真是那個老怪物,你打算怎么辦?” 方青書仰望天上的烏云,面色凝重道:“情形比那天城破之戰(zhàn)更惡劣,看來,只能在死戰(zhàn)與戰(zhàn)死之間選擇其一了?!?/br> 說得很好,不過不是選擇其一,這兩個選項,一個是過程,另一個是無法逃避的必然結(jié)局。對上了五大最強者這級數(shù)的高手,即使我們所有人合力,也沒有回天的可能。 “真是想不到,這位武尊原來還是個急性子?!?/br> 我嘆道:“看來是接獲三大獸族的傳訊,知道此地戰(zhàn)情有變,萬獸尊者親自趕來鎮(zhèn)壓處理了?!?/br> 回頭看看—眾羽族女戰(zhàn)士的臉色,在聽見萬獸尊者之名后,這些曾與四大獸族勇猛對抗的女戰(zhàn)士,卻一個個都臉色蒼白,看不見半點要與敵人死斗的勇氣。 不管是哪一族,在南蠻的獸人心中,萬獸武尊有如天神,是一個絕對不能違抗的存在。正是因為有這么一號大人物,人類、精靈與其他種族,才對獸人心生敬意,不敢輕易進犯南蠻,是所有獸人的驕傲與榮耀。 除了權(quán)威,他的力量更是不容懷疑。 自從他隱居之后,膽敢登上獸神峰的挑戰(zhàn)者,無分武者、術(shù)士,從沒有哪個人能夠全身而退。 百年來,對南蠻各獸族而言,尊者的憤怒等若是天怒,雖然強者的志向是逆天求勝,卻沒有哪個獸人當真有膽子去挑戰(zhàn)這片“天”如今,四大獸族激烈內(nèi)哄的消息,驚動了這位不世武尊,令他破例離開了隱居之所,親自趕來處理。 自從鳳凰島人間蒸發(fā)后,在羽族與諸獸族的斗爭上,萬獸尊者從未站在羽族這邊,這次自然也不會例外。 以目前的情勢,四大獸族傷亡慘重,羽族占了優(yōu)勢,這無疑是對萬獸尊者的挑釁,以他過去的嗜殺個性,在嚴懲拜火教麾下的同時,也會以大量殺戮維持權(quán)威。 從天上這等澎湃聲勢,萬獸尊者的怒意,撼動著地上的每個人,下難想像,當他自天而降,羽族好不容易爭取到的生機,將在極短時間內(nèi)被重重消滅。 霓虹已經(jīng)從樹林中出來,與我們站在一起,但是眾人望向天空,并未因為團結(jié)力量感到安心,反而更被一種深深的絕望,壓住胸口。 “師父,我……” 阿雪拉拉我衣袖,像是要說些什么,我回過頭預(yù)備聆聽,卻在那一瞬間猝見一道金黃色厲芒,由地面上竄起,斜斜地射入天上的濃密烏云。 光芒璀璨,比雷電更加耀眼,在沒入烏云之后,霹靂大作,轟震九霄,狂風向四面八方抂掃出去。 而在連續(xù)霹靂聲扛震之后,一切的風聲、雷聲,忽然間全都消失,百里之內(nèi)萬籟俱寂,本來籠罩著西南方大半天空的烏云,淡化消散不少,更停在那邊的天上,沒有繼續(xù)朝這邊飄移過來。 場面一時間無比怪異,眾人正自驚疑不定,卻聽見一聲沉雷似的雄渾吼聲,震撼著我們的聽覺。 “九頭女,是你?” “久違了,老萬獸?!?/br> 回應(yīng)這聲巨喝的,是一聲悅耳清亮的長笑,消解了所有的緊繃,為地上的人們帶來希望。 遠古的神話時代,號稱龍族中最強的八歧黃金龍,是一種共有九個巨頭的金龍。 據(jù)說龍女jiejie的力量源頭,就與這種上古異獸有關(guān),所以在部分敵人口中,就給她這樣的稱號。 她對方青書說,有事要辦,必須提早離去,看來就是料中了萬獸尊者即將親身前來,所以刻意離開,在半路上阻截萬獸尊者? “你就這么踩到我地頭,是存心削我面子來著?” “是又如何?聽說南蠻強者首重實力,夠本事的,大家別講面子,手底下見真章。” 兩句話一過,一道金光由地面往上竄飛,化作一道龍影,向我們這邊急飛而來;同時,一道強風銜尾直追。 龍影在經(jīng)過我們上空時,刻意盤旋了一圈,像是在向我們打招呼道別,之后,就轉(zhuǎn)往南方而去,強風跟在她之后直追,兩人速度好快,眨眼功夫,就消失在地平線盡頭,沒有了蹤影。 緊繃的情勢,沒有想到會以這樣的轉(zhuǎn)機解決,眾人面面相覷,在愕然之余,也不免感到幾分好笑。 龍女jiejie把萬獸尊者給引走,可是不代表萬獸尊者就不會回來,雖說最強者交戰(zhàn)常常打上十天半月,但羽族一天不離開南蠻,終究是有危險。 羽族本就商議好,要前往東海,這時更不遲疑,將需要扶持的傷患分配好照顧之人,就辭別我們,展開這條漫長的東行之路。 羽族人多數(shù)從不曾離開過南蠻,更沒機會接觸到外面的世界,這番旅程自然有兇險,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卡翠娜請霓虹暫時代作引路人。 事關(guān)重大,霓虹沒有理由拒絕,羽霓一口答應(yīng),帶領(lǐng)族人上路,羽虹離去前,回頭看了我一眼,那種神情很難形容。 血戰(zhàn)巨神兵得救后,我和她沒有機會說話,在她要隨隊離去的時候,明顯有一些欲言又止,只是沒機會而已。 這情形對我是最好,而我也必須立刻離開,還得要往西方走,不然,這女人隨時都有可能過來找我報仇。 “藍兄弟,有件事情我想要請問你一下。” 拉著阿雪預(yù)備要離開,方青書出聲叫住我,問道:“那天戰(zhàn)亂分散后,我就沒有看到茅老師,不知道你有沒有看到他?或是有他的消息?” 這是個很難回答的問題,因為茅延安早就慘死在叢林深處,不可能再復(fù)活過來見他了。 我支支吾吾半響,方青書似乎察覺不對,皺眉道:“藍兄有什么是不好說的嗎?我已經(jīng)有心理準備了,即使是噩耗,也請你告訴我吧?!?/br> 話雖然這樣講,但是看他眉宇之間沒有半點哀戚表情,反而有幾分迷惘,我就知道他并沒有做好準備。 更何況,要是問起茅延安的死因,這筆帳算到我頭上,方青書拔劍為恩師復(fù)仇,那么沒等羽虹來找我,我就要死在這里了。 場面尷尬,偏生身邊的阿雪不懂得察言觀色,抬頭問道:“是啊,師父,茅先生到哪里去了呢?” “這個……這個……茅先生他……他……” 眼見方青書的目光漸漸轉(zhuǎn)為嚴厲,我沒法再行推托,硬著頭皮道:“我只能說,很不幸,茅老師他……” “他不但平安無事,而且已經(jīng)從外頭爽完回來啦!哇哈哈哈~~”在我吃力地說話交代時,一聲長笑忽然打斷了我的發(fā)言,把話接著說下去。 當我們?yōu)橹鞘煜さ恼Z音,不約而同地轉(zhuǎn)身回頭,我?guī)缀鯙橹矍暗臇|西,當場就鮮血灌腦而死。 一名頗帶著滄桑感覺的劍士,提著酒壺,站在我們跟前。 首先映入視野的,是一雙黑白相間的厚底皮靴,再是一個大大的白陶酒壺,用翡翠與黃玉裝飾的金絲絳系著,從腰間垂下,目光再往上走,終于看清他全身裹在一襲鮮紅色的對襟長衫中,連臉孔都被高高豎起的翻領(lǐng)遮去大半,不算長的頭發(fā)如刺猬般豎起。 漆黑如墨的眼鏡遮住了目光,卻掩不住額頭上的皺紋,與頗見斑白的鬢角。 他右手拎著一把罕見的巨型厚劍,單是長度就足以與我的身高相媲比,背厚約三指,通體泛著沉重的烏光,顯示出非凡的重量。 看著我們,他斂起笑容,微垂下頭,兩道銳利的目光,從圓圓的墨鏡片上方射出,右手展現(xiàn)驚人的臂力,毫不費力地輕輕甩起大劍,擱到肩頭,左手縮進袖子,從襟口探了出來,在腰帶上輕輕掃動。 豪邁瀟灑的裝扮,看來似乎比方青書還具有男性魅力,盡管他因為皺紋、斑白鬢角,看來與之前有些不同,但我仍是一眼就把他認了出來。 這個作著劍士打扮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早就死在我手里,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尸體發(fā)臭的茅延安。 我因為過度震驚,張大口說不出話,才想要努力發(fā)出點聲音,一個衣衫襤褸的軍官從茅延安背后竄出,向我行了一個軍禮。 “百里湛藍萬騎長,我是阿里布達王國的特使,奉陛下之命到南蠻來傳令,請你終止目前的任務(wù)。” 因為接到了國王陛下的勒令,我不得不快馬加鞭離開這里。聽說,我們那以搜集各地珍寶為嗜好的國王陛下,在收到我十萬火急送上的神燈貢品后,龍心大悅,特別發(fā)下勒令,召我回國。 聽到我的真名,阿雪沒有反應(yīng),方青書則是輕輕一震,但至少在表情上,看不出什么變化,而那名特使在“離去”之前,向我沒口子的道賀,說我這趟回去一定會蒙受重用,從此升官發(fā)財不在話下。 坦白說,盡管我對這些奉承很是存疑,但有件事卻令我很感嘆,那就是國王陛下還真是選了一位好使者。 負責傳令的官員我見多了,卻很少見到這么客氣,報完訊要離去的時候,不討紅包,不收謝禮的好人,為此,我們幾個人在埋葬他的時候,特別為這位好使者默哀一分鐘。 沒辦法,南蠻景色雖然壯麗雄渾,卻實在不是什么好山好水,這位專使率人長途跋涉來此,在深入這里的途中,遭受猛獸、毒蟲、瘴氣、獸人群的襲擊,最后殘存他一人,拖著最后一口氣,向我把命令傳達完畢后,就閉目逝世了。 “嘿,所以說呢,你們要感謝我一下,如果他不是碰到我這個專門向?qū)?,把他帶來見你們,你們就沒機會聽到他的傳令,要繼續(xù)耗在南蠻了。” 以這么囂張的語氣,在我們面前邀功的,就是把自己扮成浪人劍客的茅延安,照他的說法,是他在距離四大獸族營地六十里外的一間小酒鋪里,洗腳納涼兼喝茶的同時,見到這名專使跌跌撞撞地闖了進來,雙方幾句交談之后,茅延安便將他帶來見我們。 我相信這話沒有假,不過比較起來,我更在意的是,這家伙怎么能夠死而復(fù)生,還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大搖大擺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 “喂!大叔,你到底是怎么能夠……我是說,你怎么能夠這樣……那天我明明……” “鎮(zhèn)定,” 茅延安道:“沒什么特別的啊,裝死和死后復(fù)活,在江湖上混老千的騙子哪個不會?” “但是那天我用匕首刺得你滿身洞,七孔流血,你應(yīng)該早就掛點了?!?/br> “套一句前輩說過的話,七孔流血是七孔流血,死是死,兩者是不可以混為一談的。” 茅延安大笑著,貼近我耳邊低聲道:“那天我在懷里藏了皮墊和血包,如果不用這方法,怎么能騙到小子你跑出去誘開敵人?我又怎么能夠溜出去逍遙呢?再說,我如果不假死,你又怎么能夠獨立成材呢?學(xué)著點吧?!?/br> 得意的jian笑,大叔看來十足就是戲劇里頭的大jian角,可是我卻聽得糊里糊涂,因為那天匕首剌下去的感覺,現(xiàn)在回想還是那么真實,雖說我沒有仔細查看,就把茅延安埋了,但他懷里真的藏了皮墊和血包嗎? “不好意思,但是如果有時間的話,可以為我們解說一下嗎?” 站在旁邊的方青書和阿雪,滿面都是迷惘之情,聽不僅我和茅延安的交談,而我又不知道該怎么解釋,最后還是茅延安來搞定。 對著阿雪和方青書,大叔他居然又是另一套說辭,講什么我為了他的安全,那天掩護他逃跑,這段時間他一直在附近徘徊,直到遇上了阿里布達派來的使者,這才帶人前來。 “老實說,你們還真是讓我失望,盡是注意一些不重要的東西。” 茅延安嘆氣道:“我在這么困難的情形下,設(shè)法弄了一套這么帥氣的衣服,你們看了居然一點也不感動?” “你不說我還沒想起來,你一個畫家兼導(dǎo)游,為什么要打扮成一副劍客的模樣?腦子有病嗎?” “嘿嘿,在南蠻當然是武者打扮比較吃香啊,就算嚇不倒那些獸人,藉機泡泡半獸人美女也是好的,看到這柄重劍沒有?通體墨黑,背厚三指,最特別的地方,就是看起來仿佛是由玄鐵所鑄,好像重達八八六十四斤一樣。” “好像?那這把劍是用什么做的?” “哈,是大叔我這幾天閑來沒事,用紙摺組,一面洗腳一面染黑而成的?!?/br> 說完,茅延安抖甩手臂,將巨劍從左肩換扛到右肩,看起來十足威猛的樣子,但我知道這把“重劍”的底細后,卻是避之唯恐不及,生怕給那腥風熏到,當場嘔吐慘死。 “哈哈哈,老師不愧是老師,還是那么活力十足啊,看到您這樣,我就放心了?!?/br> 諸事已了,我們這群留在最后的旅人,最終也是得踏上離途。一番騎乘趕路,在穿過層層樹林,將要離開這里時,除了林中百鳥齊鳴,還有一種像是野獸長嘯,又像是澗水穿梭的奇異聲響,斷斷續(xù)續(xù)地繞在我們后頭。 方青書道:“奇怪,好像有人跟在我們后頭,沒有惡意,但是武功……不弱啊?!?/br> 雖然他向來言詞謙遜,但能當?shù)盟@個評語,這樣的人在南蠻可沒有幾個,以這為線索,加上那奇異的熟悉感覺,我頓時醒悟,向樹林深處彎腰一禮,與這名義氣深重的的友人告別。 方青書微笑道:“是什么人?” 我道:“現(xiàn)在說你可能覺得很好笑,不過未來有一天,他將是會雄霸半個北方的男人。” 方青書鼓掌大笑了起來,就這樣,我們趕路離開這里,在脫離南蠻之前,眾人會暫時同行。 沿路上,大叔的音樂與詼諧言談,為我們帶來了很多樂趣,而靠著方青書的回復(fù)咒文幫助,阿雪和我在戰(zhàn)斗中所受的傷,很快就痊愈了。 聽說,在我們離開這里之后不久,萬獸尊者就與龍女jiejie結(jié)束戰(zhàn)斗,更親自發(fā)下號令,懸賞追殺那個膽敢拐跑他妾奴的男人。 從道理上來看,也難怪他會氣成這個樣子。 人所共知,蛇族與其余三族,在攻破史凱瓦歌樓城后,各自準備了一個上品美人要獻給尊者,由于雙方相互較勁,這次預(yù)備進貢的妾奴,素質(zhì)猶勝以往,萬獸尊者在接報后早已心急如焚,連連催四族將美人送來,怎知道命令還沒送到,兩邊的美人就先后被人劫走。 在南蠻,奪人妻女是莫大榮耀,但妻女被奪卻是永世不能翻身的恥辱,萬獸尊者自藝成以來,從不曾受過這樣大的屈辱,現(xiàn)在雖然沒人敢當面提起,但只怕每個獸人看到他,都覺得尊者腦袋頂端綠意盎然,青云罩頂,這怎不令他怒氣沖天,發(fā)下格殺令,誓要奪回女人,干掉jian夫。 幸好,由于當時情形實在太過混亂,眾人不但說不清那男人究竟是什么人,就連那兩個美貌妾奴長得是個模樣,都沒人能給一個肯定說法。 萬獸尊者脾氣暴躁,如果知道仇家是誰,不管他武功多強,都會沖去將之碎尸萬段,但要他在茫茫大海中找出犯事者,卻又沒有這種細心與耐性,只好待在南蠻生悶氣。 為了把阿雪救出來,惹下這等風波,我并不后侮,但有時候也在想,另一個脫逃成功的妾奴羽虹,現(xiàn)在不知道怎么樣了。 單從武功上來看,她可以說是因禍得福,修為超越之前甚多,更擁有了羽族中人夢寐以求的鳳凰血,倘使她有那么一點點的感恩之心,又因為個人名節(jié)而不說出我與她之間發(fā)生過的事,那我就可以在這里高枕無憂了。 只是,仍然令我感到困惑的是,羽虹經(jīng)過鳳凰蛻變之后,肌膚散熱方面的問題,到底有沒有好轉(zhuǎn)呢?如果沒有,那她現(xiàn)在……身上不曉得到底穿著些什么? 在我們與蛇族的決戰(zhàn)中,阿雪身上所受的傷,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但是烙印在心房的傷痕,卻沒有那么容易愈合。 我們騎馬離開麥里的旅程中,阿雪用袍子緊緊里著身體,被抱坐在我懷里,途中一句話也沒有說,最近這幾天,更是異常沉默,看在眼里,實在是讓我很心疼。 阿雪是一個很疼愛小孩子的人,那么多與她情誼深厚的女孩,全部死在她面前,還受著那樣的酷刑,對她純潔的心靈打擊之大,可想而知。 這兩天,她一下馬背,立刻就躲起來不肯見人,今天更糟糕,連飯也不肯吃,躲進帳棚不出來。 與方青書和大叔分開后,我到阿雪的帳棚前,打算開導(dǎo)開導(dǎo)這個小徒弟,不能讓她這樣子沮喪下去,怎知道她不在里頭。 帳棚外是一片密林,我方自旁徨,紫羅蘭出來幫忙引路,幾下轉(zhuǎn)折后,前方出現(xiàn)了一條小溪,溪畔一顆大石頭上,阿雪正坐在那里。 今晚是個無月之夜,但是南蠻的天空清朗如鏡,點點璀璨星光,投射下來,映照溪面水波閃動,就像千百顆寶石在水里發(fā)亮。 潺潺溪水流動,伴著間歇的鳥鳴、蟲吟,就連我每一步踏步聲都清晰可聞,然而,阿雪卻像是聽不見一樣,怔怔坐在大石上,俯視清溪。 “啊……” 當我靠到極近,阿雪終于察覺到我的靠近,但是沒等她逃躲,就被我從后頭攔腰一把抱住,拖了下來。 “放開……不要……” “阿雪,乖乖給我坐好,不然以后我就不認你這個徒弟了!” 即使是刻意對準腰間xue道下手,但阿雪的力道之大,仍是讓我?guī)缀鯄褐撇蛔?,要不是用言語讓她安定下來,她立刻就會掙脫出去。 “我應(yīng)該告訴過你了吧,這次的事情,你做得很好,保護不了那些孩子并不是你的錯,我相信她們一定都很感謝你,而且……” 反覆說著連我都感到不耐煩的話語,我勸慰著她。懷中的軀體雖然溫暖,但卻非常僵硬,直到我把話說完,我仍感覺得到她的顫抖。 “……好了,我能說的就那么多,把斗篷脫下來,讓我好好的看看你吧。” 一句話說出,阿雪掙扎的反應(yīng)又變大,但被我緊抱住,不敢強行掙脫,就這么僵持了好一會兒,才聽到細細的嗚咽聲。 “我知道這些,可是……我不敢見師父……阿雪的身體變成像怪物一樣,師父一定會討厭我的……” 原來是這么回事,仔細想想,從我把阿雪由血池中救出后,雖然摟過抱過,卻從來沒機會正眼瞧過,看她不安成這樣子,我溫言相勸,要阿雪放開拘束,讓我好好看一看,絕對不會討厭她的。 “真、真的不會討厭喔?” “當然不會,不管你變成什么樣子,只要乖乖的,我就很喜歡?!?/br> 像哄小孩子一樣,我笑著幫阿雪解開多重衣帶,將她身上的斗篷、長袍除下,就連貼身褻衣都不例外,一會兒之后,她豐腴白皙的胴體,就裸裎在大石上,纖毫畢露地呈現(xiàn)在我眼前。 本來阿雪除了狐耳、狐尾之外,一切就與常人無異,是極為接近人類的半獸人,但經(jīng)過蛇族這番改造后,體內(nèi)獸性血統(tǒng)活性化的情形,實在是很明顯。 手掌仍然是那么地潔白,但從手背開始,一層白色的狐毛蔓延過手肘,在距離肩頭一寸處停下。 腳的情形也是一樣,柔軟的狐毛,由腳踝延伸過膝蓋,在大腿上畫出一道傾斜的弧線。 柔滑的胸腹肌膚,沒有被狐毛覆蓋,但裸背上卻出現(xiàn)了V字形的狐毛,像半件馬甲,蔓延至脊椎末端的尾巴。 和之前栢比,確實有著不同,但是比起那些柔白的狐毛,我卻更為著這具胴體的火辣性感所迷。 蛇族的手藝相當杰出,盡管知道不該,但我隱隱想要謝謝她們,確實掌握到了雄性生物對于rou欲的原始渴求。 阿雪原本就足稱豐滿的rufang,增長成了更為傲人的H罩杯,一手雖然無法掌握,卻滿意于那渾圓挺俏的結(jié)實彈性。 腰身曲線呈現(xiàn)一個緊勒的蜂腰,從腰下繪出一個飽滿的心型rou臀,更突顯得腰細腿長。 緊緊合攏的雙腿,沒有一絲縫隙,中間的倒三角地帶,稀疏的潔白體毛,在星光下猶若初雪。 我不由自主地屏住氣息,吞了口口水,伸手在那豐滿渾圓的巨乳上,溫柔的撫摸。 “阿雪,你現(xiàn)在先閉上眼睛,什么話都不要說?!?/br> 讓阿雪閉上眼睛,我一面將手陷入深深的乳溝,揉搓著她柔軟彈性的rufang,另一手便捻弄嬌嫩的乳蕾。 在我的記憶中,超過C罩杯以上的女性,盡管碩大的rufang令男性手癢欲攀,但本身的觸感卻是一大問題。 妓館的娼婦群中不乏豪乳美人,但多半欠缺保養(yǎng),皮膚欠缺彈性,胸部下垂,反而讓人倒胃口。所以在解開阿雪衣衫,看見那雙H罩杯的巨乳時,我很是有著不安。 但結(jié)果卻出乎意料地好。 試試觸感,緊手一握,再一放開,就好像迫不及待地彈跳出來,不停在空氣中顫動、高挺著,即使是這樣的躺臥姿勢,圓碩的雪乳依舊挺立,沒有半點歪垂的丑態(tài),無疑就是一雙翹挺且富有彈性的豪乳。 接著是試試看敏感度。粉紅的乳蕾,經(jīng)過我的一陣撫摸,已經(jīng)因刺激而俏然挺起。 美麗而嫩紅的乳暈,襯托著紅葡萄般的rutou,令人垂涎想舔上一口,我低下頭去吸吮,另一邊則用手指,夾住那因刺激而突出的乳珠,整個手掌壓在球型的的豪乳上,旋轉(zhuǎn)撫摸。 “師父……阿雪的身體,是不是……變得很怪……很丑陋了?” “傻女人,這有什么好擔心的?每個半獸人都是像你這樣啊,為什么要大驚小怪呢?你看到的半獸人,不都是身上有毛嗎?和我們在奴隸站見到的那些比,你這尺碼還不是最大的呢……” 說著,我忍不住又在白皙乳球上摸了一把,饞笑道:“……不過,也真是夠大了?!?/br> “可是……人類的女孩子……哪有這么大的?” 阿雪仍是一副要哭出來的表情,低。聲道:“這么怪模怪樣的……師父你、你一定要把我趕出去了?!?/br> “怎么會呢?我很喜歡這樣的女孩子呢,愛都還來不及了,怎么會趕你?如果你不相信,我以后每天都可以幫你按摩……按摩這里。” 雖然玩弄巨乳是一種樂趣,但我個人對于大胸部并沒有特別愛好,即使是像羽虹那樣的纖巧鴿乳,我玩起來還是十分享受,不過現(xiàn)在為了哄這丫頭開心,只得擺出一副非常癡迷的樣子。 坦白說,阿雪楚楚可憐的樣子,讓我很是有一種盡量去欺凌她、弄哭她的沖動,但是理智阻止這念頭,因為現(xiàn)在的她,正處于絕望邊緣,是需要拉她一把,而不是推她下去。 阿雪身上的敏感處,我早已熟悉,這些并未因為她的獸化程度加深而改變,沒有幾下,就藉著親吻與撫摸,讓這傻丫頭雙頰酡紅,露出了掩不住的春情。 若是以前,阿雪在歡好時總是半推半就,有時候還迫得我要用暴力手段,可是這次她卻主動配合,將火熱的身體貼靠過來,這就可以看出她心理壓力之大,必須藉著這樣的動作,來獲得我對她的肯定。 我自然不會讓她失望,努力壓下想要仔細端詳她胴體的念頭,專注于種種調(diào)情動作,在確認阿雪已經(jīng)情動后,半強迫性地讓她站起、轉(zhuǎn)身,且不由分說地要她分開雪白的大腿,趴靠在大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