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師蘇無邪-6.一夜白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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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鶴的一場病,來得快去得快,等他“好”了以后。 無邪也終于相繼康復(fù),恢復(fù)了正常的講習(xí)。 一切如往常一樣平靜。 這一日,課后,無邪懶懶的窩在先生懷里。 白鶴輕柔地用手指穿過她柔軟的長發(fā),酥麻的感覺從頭皮傳至全身。 “先生,你為什么讓我也開始看和,那不是他們幾個男兒才學(xué)的書么?!?/br> 這幾日,白鶴都在教導(dǎo)她學(xué)習(xí)那些君臣治國之類的東西,她內(nèi)心有些隱約的不安。 “嗯?無邪不想學(xué)么?”,先生停下手,看著懷里的少女。 無邪坐起身,面對著白鶴,“我只是想知道原因?!?/br> 白鶴輕嘆了口氣,他開口說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無邪不再想說些什么,她明白有種叫做宿命的東西,是無法掙脫的。 就像薛麟,就像薛麟的父母,就像她的父王,還有她的白鶴先生。 “無邪,有些東西,我們只能順應(yīng)天意。”,先生把她摟進懷里,不再解釋。 秋去春來,時間匆匆流逝,北方的戰(zhàn)已經(jīng)整整打了一年。 無邪數(shù)著手里每月準(zhǔn)時送達的信,12封,已經(jīng)這么久了,薛麟還沒有回來。 他總是報喜不報憂,立了功就洋洋灑灑寫上好幾十頁,自賣自夸,臉皮厚的要命。 受傷了卻只字不提,要不是嚴重到九死一生,前線快馬加鞭地報上給皇帝,派了最好的太醫(yī)趕去醫(yī)治。 無邪把信抱在懷里,就好像抱著薛麟一樣。幸好,這個家伙很爭氣地好了。 “快回來吧。”,她在心里默念。 如果說白鶴是她全部的少女心事,那薛麟就是她如兄如父,比融入血液更深的羈絆。 夏天到了,最近無邪已經(jīng)心急地上火,嘴唇也磨起泡。 白鶴在夏至那天,突然吐血病倒,一夜白頭。 她衣不解帶地守在床前,每日大碗大碗的藥灌進去,卻絲毫不見起色。 三皇子李成逸幾次幾乎天天來勸她回去好好休息,這里有的是人守著。 可無邪就是不聽,她沒辦法放下白鶴一個人躺在這里。 皇上下令,重金懸賞名醫(yī)。 懸賞令掛了整整半個月,才終于找來一個世外高人。 他把完脈后,一臉土色,跪在皇上跟前,鄭重道: “皇上,白鶴先生的病,小人可以緩解,三日后他便可以蘇醒?!?/br> “但,已經(jīng)病入膏肓,最多還有三年?!?/br> 皇上擺擺手讓其退下。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十年前,欽天監(jiān)早就算出來。 白鶴活不過二十五歲。 他看了眼門外因為過度疲勞而眼底發(fā)青布滿紅血絲的無邪,嘆了口氣。 不知道該說是孽緣還是天命如此,只怪福薄。 三天后,白鶴果然醒來,面色紅潤如常人。 只有那一頭白發(fā),讓人無法忘記他曾經(jīng)就像死去一樣在床上躺近一個月。